“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更不需要你插嘴评论!”等到她反应过来之时,这些话已经从她的嘴巴里溜了出来。
纳兰刚没想到女儿会说出这番话,脸上露出讶异的表情,一直以来她都是柔柔顺顺的,看来韩苍震是踩到她的痛处了!
“是吗?既然如此,应该是不需要我去替你说话了。”韩苍震眸光一敛,表情依旧是莫测高深,“刚叔,我还有事要办,就先告辞了。”
“今天的主角不是我,是她。”纳兰刚浅笑地提醒。
“是。”韩苍震再度把视线转回到她身上,“纳兰小姐,祝你生日快乐,韩某先告辞了,再见。”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昂然笔直的步伐一如他给人的感觉,这时,韩景琦注意到主子离去的脚步,回头对着纳兰刚父女点头致意了下,也跟着一道离开。
纳兰守花一直到他的身影消没在大门口,仍旧处于震惊的空白之中,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对他说出那么不客气的话来!
虽然他说话也是半点都没客气,但是,她没必要把他给气走啊!
一瞬间,一个念头,一个冲动,让她想要追出去。
“爹地。”纳兰守花冷不防地拉住父亲的袖子。
“怎么了?还需要什么吗?尽管吩咐下去,今天你是寿星,只要你高兴就好,不要管会花多少钱,知道吗?”
“都够了,那么多的宾客和礼物,够了。”说完,她深吸了口气,像是要为自己即将要说的话做准备,一张鸡蛋般白嫩的脸蛋红扑扑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彷佛有着光亮,“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只要我想要的,你都可以给我的,是不?”
“对,这是我给你的承诺,也是我对你和你母亲的亏欠,说吧!你想要什么?说出来让爹地知道。”
纳兰守花张嘴欲言,却才开口就打住了,她看着父亲期待满足她一切要求的表情,觉得自己的念头既邪恶又可怕。
她想要韩苍震!
她想要那个高傲且目中无人的男子!
“怎么不说话了?”纳兰刚笑看着女儿表情变化得十分迅速的脸蛋,“如果你想说以后不想再见到苍震的话,其实这一点也不难办,反正他经常代我在各地奔波,你能见到他的机会也真的不多。”
“意思是以后不能常见到他吗?”纳兰守花刹那间觉得难受,表情不似松了口气,反倒像是被割落了什么。
“原来……?!”纳兰刚顿了一顿,恍然大悟,“原来,你不是不想见他,结果其实刚好是相反,是不?因为太在意,反倒态度不像是平常的自己,才会像刚才一样口不择言,是不?”
一连被父亲道中深藏在心底的话,纳兰守花咬住下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你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
“告诉爹地,你有多想要他呢?能够为了得到这男人而不顾一切吗?”或许是身为父亲的男人,对于女儿喜欢上的男人总不由自主地在意。
虽然只有三年的相处,但是眼前这个流着他心爱女人血液的女孩,无疑地是他的心尖儿,最是需要呵护疼爱。
纳兰守花知道父亲疼爱她,他从来不掩饰这一点,那疼爱的劲儿,彷佛她就算想要星星月亮,他都会摘下来给她。
有时候,被他这样疼爱着,真教人会不由自主地任性起来,似乎就算自己真想要星星月亮,也能够真的得到一样。
她迟疑了好半晌,才启唇幽幽地说道:“不知道,只是当看着他走掉的那一瞬间,我想要追上去,如果在那个时候他说要带我走,我会毫不考虑,我想跟随他的脚步,在那一瞬间,我真的只有这个念头。”
她柔软的嗓音说得很轻很淡,望着韩苍震离去的方向,像是说着梦话般恍惚,但却又是一字一句说得极笃定。
“爹地,这样的念头很疯狂吧!我要他的眼睛只看着我,我要他喜欢我,但是,他甚至没有多想看我一眼……而我却只想着要跟他走。”
“你当然不可以跟他走。”纳兰刚疼爱地抚着女儿柔软的头发,“你是我的女儿,好不容易才回到我身边,当然不能跟他走。”
纳兰守花转眸与父亲相视而笑,虽然已经极力地想要展现不在意的样子,却终究难掩眸底的遗憾与失望。
“不要一脸难受的表情,让人瞧了心疼。”纳兰刚看着女儿,摇摇头,“你不许跟他走,但是,爹地会让他来到你的身边,如果你想要他,我就会让你得到他。”
“他是人,不是小猫小狗。”所以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送给她呢?
纳兰刚轻笑了声,笑看着眼前女儿那双神似她母亲的眼睛,“相信我,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我就会想办法给你弄到手。”
虽然是炎热的夏天,但是位于半山腰上的驯马场却十分凉爽,当微风迎面吹来,总会顺便捎来不远处林子里的凉意。
纳兰守花穿着米白色的合身衬衫,卡其色的马裤,蹬着一双深咖啡色的马靴,将她纤细的身材烘托得修长好看,而同时,韩苍震也是穿着白色的衬衫搭马裤,黑色的马靴,与她看起来是成套的感觉。
他们同时来到这个马场当然不是巧合,而是纳兰刚刻意的安排,理由是他与守花约好了要一起骑马,可是他临时有事不能抽开身,只好请韩苍震代为陪伴,说什么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落单一个人。
纳兰守望花所骑的是她父亲寄养的马匹日月,韩苍震虽然也有马匹寄养在这里,不过他今天主要是来陪她的,由于这马场是纳兰刚所认识的好兄弟,所以马场里大半数的马匹也都是由他们这些熟人所寄养的。
虽然一直以来,纳兰守花就知道父亲有养马,是一匹灰色皮马的马,不过只有在将它白色的毛皮翻开来时,才会看见毛发的底部是灰色的,所以只是远看着它,会以为它是一匹白马,不过,即便她知道,也从未兴起过要学骑马的念头,直到听说韩苍震喜欢骑马,才决定试试看。
第2章(2)
韩苍震教她上马,要来了一条调马索挂在日月的口衔旁,控制马儿围绕着他走动,“身体不要僵硬,两腿不要夹得太紧,日月是一匹很敏感的马,你太紧张它也会跟着不安。”
“可是,很高啊!”纳兰守花很努力固定住身体不动,光是要做到这一点就已经很困难了,更别说还得时时刻刻注意握着缰绳的手势,就怕出错了又要被他给训一顿。
“你有惧高症么?”
“没有。”她轻轻地摇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那就想办法习惯现在的高度。”他不给她任何撒娇的余地,“日月是德国温血马里的Holsteiner品种,线条优美之外,比起一般品种确实比较高大健壮,不过它们的脾气好又很温和,是稳定性很高的品种,所以只要你别轻举妄动,不必担心它会把你给摔下来,知道吗?”
“嗯。”她点点头,还是小心翼翼地不敢有大动作,“你觉得我要学多久才可以跟你一起骑马呢?”
“放松,上身保持挺直,但不要僵硬,你越怕它,就越驾驭不了它,最后被它瞧不起,它就又要爬到你头上兴风作浪了。”他像是没听见她的问题,又一次提醒道。
“你一定要这么瞧不起人吗?”骑马就骑马,做什么拿车太太的事情来归作一块笑弄她?
她有点生气了,转头瞪了他一眼,见他眉梢微挑,嘴角勾着冷笑。
“对了,就是这样,脖子也不能出力,骑在马上也要能够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不过你要能跟我一起骑马,最好再多苦练,要不,就只有被扔下来的份儿,要不,就是骑快赶上了,就怕学艺不精,屁股也要被颠到破皮了。”
“看着吧!我不会一直让你瞧不起的。”她深吸了口气,昂起娇颜,说什么都不肯轻易地低头认输,应该说,不愿意在他的面前低头认输。
她要他看着她,将她当成一个可以与他平起平坐,绝对不会给他丢脸的女子,要他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她才可以。
韩苍震抬起目光看着她,不太明白她究竟在执拗些什么,明明是个连自家下人都会怕的主子,有时候姿态却又摆得高高的,教人捉摸不清。
“苍震哥!”
女子由远而近的喊声打破他们之间彼此端详的沉默,纳兰守花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见一名打扮看起来应该是马场的工作人员的女子跑过来。
崔湘晴笑着跑进训练场,因为一路奔跑过来,呼吸有点喘促,“苍震哥,怎么没通知我一声呢?知道你要来的话,我就会帮你把你的湛蓝给准备好,它一直都很想念你,好像老是在跟说你怎么都不来看它——?”
说到一半,她似乎发现场面有点不对,也发现到纳兰守花的存在,她抬起脸看着骑在日月背上的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