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漫不在乎,可亲可敬的表情真的很像是一位和善的大明星。
这里唯有楚菲清楚的知道这张皮相下蕴藏的邪魅有多么恐怖,她尝过太多次苦果。
初次面对面,洛十殿不讳言心里给他极高的分数。
“我跟菲儿才用完餐,你就这么凑巧的出现,令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否故意跟踪我们?”可惜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必须扮好“破坏者”的角色。而应付海皇,不需要打迷糊仗。
“菲儿的行踪我当然了若指掌。”海皇不在乎被斥责介入他人隐私,甚至清楚的摆出他的立场。
“菲儿在哪里,她跟谁接触过,我全都一清二楚。”
楚菲气恼到几乎站不住,洛十殿扶住她。
“你是说,你一直跟踪我。”她质问。
“菲儿,我等会儿会跟你解释,不过目前我必须先跟洛先生‘谈一谈’。”
他盯住他,意喻深长地道:“你我都是明白人,我相信你很清楚我的底细、也知道我的来意,所以洛先生,麻烦你别介入我跟楚菲之间的问题好吗?而且这样对你会比较好。”说到最后根本是威胁。
幸亏楚菲求助的对象是洛十殿,否则难保寻常人不会被他吓得抱头鼠窜。
“你有什么资格不许我介入。”洛十殿倒想看看他如何抢回所爱。
“我是楚菲的丈夫,你这位第三者当然没资格参与我跟她之间的纠葛。”
两人同时愕然!
“丈夫?你……你在开什么玩笑?”楚菲不敢相信,海皇竟然自称是她丈夫。
“菲儿,我很早以前就不开你玩笑。”他铿锵有力的说明让她浑身一震!
“无聊,洛大哥,我们走吧。”
“站住。”
“海先生,你还是走吧,菲儿心情不好,不愿跟你多谈。”
海皇眼光奇冷。“洛先生,倘若你想保住上官风情,我劝你别再插手这件事。”
洛十殿脸色跟着一寒。“你在威胁我?”
“洛大哥,你先走。”该死的,她低估了海皇的劣根性,他向来是不择手段。
洛十殿拥住楚菲纤细的肩膀道:“非凡,要走一块走。”
“不!我留下,我要跟海皇谈一谈,我忘了他是冷血动物,我忘了他只会强行掠夺,他不像你,会顾虑我;而相对的,我也必须顾虑到你的难处,我们相互体贴,这才叫做真爱。”她字字句句都是对海皇的挑衅。
洛十殿思索了一会儿,道:“好吧,你们再谈谈,不过有事一定要联络我。”
“当然。”
他倾向前,附在她耳畔轻声交代道:“不管跟他谈论什么,都要冷静,千万别伤害了自己。”
“不会的。”她明白他的担心。
洛十殿深深看了她一眼,再瞥了海皇一记,这才暂时退开。
送走他,楚菲回头,和海皇的目光不偏不倚地对上。
“很感人的离别戏。”刻薄的嘲讽凉凉传来。
“他本来就是个体贴的男人,不像你,对付敌人总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本就残酷。”他不在乎她的谴责。
“没错,你本就残酷。”落在他脸上的眼神逐渐失焦,推测着他的来意,心更冷。“所以你不肯放过我,还是要回头找我报复。”
“找你报复?”海皇不以为然地反驳道。“这种说法我不能接受,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可能伤害你。”
“不,我是你的敌人,我是你的敌人才对,你出现的目的是为了毁灭我,我有这份自觉。”苍雪的容颜白得离谱。
他定定地看她。“几天前的缠吻,你好投入,我以为你愿意重新接纳我。”
苍白倏地换上艳红,她忿道:“你不妨当我疯了,或者视我为花痴也无所谓,总而言之我什么都不在乎了。”看吧,一个不小心又是满盘皆输。
她总是赢不了他。
海皇耐心解释。“菲儿,我不是来刺激你的,要是我冷情,根本不会给你两年的时间与自由。”
“自由?”是啊,她的身体是自由了,可是心呢……这两年来依旧被锁住,无法解脱。“你若真为我着想,就不该再现身。”让时间冲淡一切岂不更好。
“我不出现的话,如何让你成为我的妻。”他辛辣地回应。
楚菲娇颜刷白,小手紧握成拳。“很有意思的话。你以为我听了就该感动吗?
不会,我不会感动的,我太清楚这不过又是玩笑一场,我怎么可能当真。“
她对他的成见竟是如此之深。
楚菲忽地冷哼了一声,面对他的挑战。“还有,你说过会等我主动、等我心甘情愿走进你的怀抱,你绝不会强迫我,那么你现在咄咄逼人的姿态岂不是在自毁承诺。”
海皇放心地笑了出来。“原来你把我的话记得那么清楚,既然你不曾忘记过,又何必要骗我说你把我们之间的过去全都忘得一千二净。”
“呀!”火烧的云彩爬上躁热的脸孔,她又说馍事。“不管你怎么想、怎么耍嘴皮,反正我不可能成为你后宫众多女子中的一名,更不当你豢养的情妇。”
她招了辆计程车跳上,请求司机快载送她回去。
为什么他要出现?
为什么他偏偏要来搅乱她平静的心湖?
为什么?
回到家,关上门,楚菲虚脱的背靠在门板,缓缓地瘫滑坐在地板上。
走吧,拜托他快走吧,走得远远地,在她清楚明白的表示她的心意后,快点识趣的离开吧。
叩、叩——她浑身僵硬!
“菲儿。”果然,如魔如魅的磁嗓穿过门扇,直捣她心房。“菲儿,开门,让我进去。”
“不……不要,你走,你快走。”管理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花了大笔管理费用的结果是让他如人无人之境,这栋以安全为号召的大厦管理程序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为什么可以让海皇这种陌生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
门外人轻松答道:“很简单啊,我只是告诉他们,我来接我的妻子回家。”
“他们相信?”楚菲不敢相信。
“还称赞我们是金童玉女呢。”
“你——”她咬了咬唇后吼道:“你走!”
“不行,我话没说完,怎么能走。
“我不想听——”
“你必须听,因为你又再度误会我。菲儿,你听清楚,我没有设立任何所谓的后宫,身边更没有豢养任何一名情妇,两年来我不曾跟任何一名女子单独的会过,海皇早就不是你想像中的风流浪子。”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她的心湖乍掀狂涛。
“却是事实。”如叹息般的呢喃,却清楚地钻进她耳朵里。“为了你,我守身如玉。”
听起来很像笑话,可是她却笑不出来。
“菲儿,让我进去吧,我还有很多话要告诉你,若是让邻居听见,我是无所谓,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含笑的口吻又夹带威胁。
心一紧,因为她确定他会大声嚷嚷。
楚菲开门,昂首直视的表情宛若女战神,神经紧绷的宣告她已有所准备。
“除了威吓以外,你什么都不懂,你为什么不学学洛大哥的体贴,如果你能学到他三成皮毛,就不会这么惹人厌。”
“我为什么要向一个挡箭牌学习。”海皇挺不满的。
“他不是什么挡箭牌……”
“他是。”海皇笑得狂妄,越过她身边,大方走进屋,还踢上门。“洛十殿娶了上官风情当老婆的事,你难道不知道?”
海皇在嘲笑她的谎话不高明。
“知道,我当然知道,洛大哥对我一向坦荡,他从不欺骗我。”她不甘示弱的来记回马枪。“不明白其中原因的人是你。洛大哥迎娶上官风情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因为他必须奉守父母之命与恪守洛氏家规,不过我不在乎,我跟他已经有这份默契存在,等他偿还积欠上官家的恩情,就会跟她离婚。”
阴邪跃上他眉宇。“你肯为他委屈自己?”
“是的。”能打击到海皇,能逼他主动离去,任何谎言她都敢说。“我喜欢洛十殿,我不在乎为他牺牲。”
他撩起她的长发,缠在指间把玩。“你真的这么喜欢他?”
“当然。洛十殿在我心中是无人可取代、他是我人生的最佳伴侣。”她不管是否持了虎须,说得暧昧。
海皇忽然松开把玩的发,缠卷在指间的乌丝瞬间反转绕回。
他抬起脸,楚菲的脊背跟着拂过一股沁寒。
“我错了,当初选择让你进入帝门集团是个大错特错的失误。”他忽然俯身将脸贴近,几乎贴上她的容颜。
“选择?”又来了,这种让她困惑的词句再度出现。
“千算万算没算到莫羽翼跟洛十殿居然会注意到你。其实这两人提拔你坐上帝门集团龙头宝座是他们有眼光,值得嘉许。不过——要是有人想借机霸占你的话,则是该死!”他突然扣住她的下颚,阴冷冷的眼神锁住她。
楚菲的胃袋开始翻腾,而且还隐隐作痛。
“你早知道莫羽翼和洛十殿才是帝门集团真正的幕后老板。”她乱了,完全乱了,海皇字字珠矶,似乎掌控着什么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