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先生找到你了,也都告诉你了?”电话那头的汤晓薇紧张地询问道。
“是的。”她心一沉。
晓薇也沉默了,而后,她终于坦承道:“没错,一切都是海先生的主意。他命令我接近你、命令我带领你进入帝门集团,然后他替我打通困难关节,所以我才会有那么多的管道打探到秘密,不过菲儿——”她急得解释道:“这种过程也仅有一年而且,打从我离开你身边后,我就没有再协助你任何事,你自己也该明白的,后来你成就自己非凡的事业,那全是你自己的本事,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她小心翼翼再问。“菲儿,你会不会因此就不当我是朋友了?”
“不会的,晓薇,你永远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朋友。”挂掉电话后,楚菲吁叹一声,原来海皇的力量是无远弗届的,之前的她是多么的天真呀,以为凭一己之力,就可以脱离他的掌握。
没想到她根本就不曾离开过。
“菲儿。”莫羽翼走进她办公室,瞧她脸色复杂,而且一直审视着他,不禁好笑地间道:“怎么啦?我脸上长花了?瞧你看我看得这么起劲?”
她脸色沉重地轻声询问:“莫大哥,你也参与了吗?参与协助我‘成长’的养树工程?”
莫羽翼一怔,随即了然,但他摇头道:“没有,我跟十殿完全没有参与海皇的计划,之前我们也不认识他。不过我挺佩服这家伙的本事,有办法隐身在背后指挥一年,当初我跟十殿也曾经花过时间找线索与证据,可惜一无所获,你信不信我们也是最近才把谜团全部解开。”海皇真是乱厉害一把的。“不过我和十殿并不打算告诉你真相,我们怕你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她自语着。大家都担心她丧失自信吗?“虽然如此,我还是想问,你和洛大哥后不后悔提拔我?”
“不后悔!”他义正辞严地道。
“倘若你没有这份能力,你现在不可能稳坐帝门集团的龙头宝座上。”莫羽翼明白清楚地发表他的看法。“在我看来,就算前一年海皇曾经藏在暗处协助过你,但自从汤晓薇离职后,你确实是一人孤军奋战,但你一样把工作做的有声有色,不仅仅是集团内部员工赞赏你,就连对手敌人一样不敢小觑你。”莫羽翼目光严肃且凝重地锁住她。“菲儿,你不会因为海皇的出现就对自己没了信心,甚至否定自己吧。”
她霍然抬头。“不,我不会否定自己,我不会!”
“那就好!”莫羽翼安慰一笑。
她明丽的脸孔乍现光华。“就算海皇曾经拉过我一把,但最终付出努力的人是我个人,而且莫大哥和洛大哥也证明我可以做得很好。”
“很高兴你能这么想,否则这两年时间就真是白费了,不只我们失望,连海皇他——他也会很难过。”
“他难过?”体内气血立即翻涌,想到他的处心积虑,想到他的协助,想到他好像处处流露出对她的在乎。可是,这是真是假?以她的认知,海皇可能是这阵子生活无聊,这才又回头来寻她开心。“我谁都在乎,唯独管不了他会不会难过。”
“可是他默默所做一切真的很令人感动。”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的个性,才会被他蒙骗。对付海皇那种阴险狡猾的男人,避而远之才是上策。”
“哦——避而远之比较好。”
“千万不要跟他有牵扯。”不然他又会嚣张的挥舞大旗,以自以为是的姿态再度进入她的生命。
“是哦,既然你决定躲开他,那么你又怎么会让他住进你的公寓里?”他一脸茫然。“难不成他住不起饭店?”
“呀!”自打嘴巴,她恨恨一跺脚。“我也是没办法,他……他……赖着不走。况且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我家里够大,多他一个其实也无所谓,不过他是住客房,我们分得很清楚。”她特别强调。
“原来是这样呀……”莫羽翼表情再正经不过,可惜双眼却带着浓浓的笑意。
“莫大哥。”她窘得快去撞墙了。
“菲儿别误会,我可不是在笑你哟,事实上我是同情你,遇上海皇这么难缠的男人,你是很难甩掉他,我能理解的,真的可以理解的。”他拼命为她找理由。
什么嘛……
“还有哦,这阵子洛十殿被上官风情耍得团团转,可能分身乏术跳出来帮你,你自个儿得要‘好好’应付海皇哪。”
这什么语气,简直是欲盖弥彰。
§§§她的家、她的房子,可是楚菲还没有进门,室内早已经是灯火通明。
海皇一身休闲服装,姿势散漫地倚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中,姿态是那么的悠闲,简直当自己是男主人。
“鸠占雀巢。”她撇撇嘴,这个男人居然赖着不走,而且还以大老爷的身分住下来。
海皇继续翻阅他的财经杂志、喝着他的咖啡,对她的讽刺置若罔闻。
楚菲赌气不理他,自个地转进更衣室,重回客厅后的她换上带有古典风味却是低胸的丝质衣裳,嫩白色系的柔美衬着她莹白藕臂与纤细的颈项更形灿亮,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显得清灵且脱俗出众,当她莲步轻移时,衣料还会软软地贴在她酥胸上,描绘出她诱人的标准身段。
即便脸上只是化着淡妆,但此时的她比平时装扮成世故精练女强人的模样更迷人十倍,哪个男人见了不会猛吞口水。
“菲儿太迷人了。”海皇不吝赞叹,事实上现在的楚菲比两年前更具风姿。
心口甜滋滋的,不过她不会显露出来。“只可惜再怎么迷人也比不上吕茵吧。”
“我从来没拿你跟她比较。”海皇绕到她身后,吐呐出的气息拂动她颈后的几络发丝,骚得楚菲心痒难耐。
她移开步。
“不愿比较是因为她永远比我好吧。”好心情又急速下降,她又开始赶人。
“我真不明白你为何一直要留在台湾。怎么不去找吕茵?”
“我想想看……吕茵现在应该在欧洲才对。”
“应该?说得这么含糊,实在不像你的个性,你不是习惯掌握看中的猎物。”
“说得对极,我向来只关心我在乎的人。”他突地在她纤白的颈项印了一个吻。
她打了个哆嚷,不知道是因他的吻还是他的话。“那你还不赶快去欧洲。”
‘菲儿……“他无奈又好笑地道。”你难道不知道吕茵现在全心全意在欧洲发展,我跟她之间除了朋友间的问候以及商讨公事之外,从来不谈儿女感情。“
她瞠目结舌,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海皇无奈且戏谑地道:“时间都过去两年,你还是没弄清楚我跟她之间的关系?醋意还是这么重。”
“我哪有吃醋。”小脸青红乍紫的。
“有,吃得可多呢,而且气愤至今,怎样也听不进我的解释。”
“自己放浪形骸还敢怪到我头上来。”
“我真的放浪形骸了吗?”他凶狠地亮起厉眸。
“你可知道这两年多来,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即便你离开我,我的心也只放在你身上。”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退后几步,心中一阵抽搐。“
海皇凝视她。“我一直以为你会动用帝门集团的资源去调查我跟吕茵之间的状况。”
“我才不会那么无聊,而且你们做了什么事,都与我无关。”她想忘都忘不了,哪还会自寻烦恼的去探听调查。
“所以直到今天你还是弄不清楚我跟吕茵的关系,还一直误会我们是男女朋友。”
“你们真的不是吗?”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强烈否认下,楚菲感觉咽喉紧缩了。
“我们本来就不是男女朋友,一直都不是。”
墨黑有神的眼瞳找不到任何虚伪的痕迹。
混浊的心好像逐渐明朗,可她已经决定要彻底冰冻自己对他的残余感情。
“就算没有吕茵,也会有别的女人——”
“没有!”他截话。“早在我宣告要追求你的那一刻,就没有别的女人。”
凝肃到不可思议的黑眸让她打从心底感到颤悸。“菲儿,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当年那场活色生香的戏码是被人设计的,吕茵因为误食有心人放置的春药,才会理智尽失的纠缠我,我甚至可以直接告诉你答案,操纵这一切的就是关问浪。”那个男人自从那一日后也跟着失踪,不知又隐形到哪里去,否则他早揪出他来大卸八块。
“你又把罪过推诿给别人了。”关问浪,怎么会扯上他,虽然那天他所做的事和所说的每句话都很奇怪,但——“海皇做事从不推诿。”他炯亮的眸逸出自做光彩。“我的人格不容诬蔑。”
楚菲也明白,所以她更不安,逃避地转开话题。“我不想再跟你瞎扯,今天是新闻局作东邀请媒体界的朋友聚会,我得准时赴约。”
“我陪你去。”他决定了。“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在男人堆中周旋,刚撵走洛十殿,我可不想再遇到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