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迷惑眼前人的变化。此时的慕容轻狂与她所认识的傲慢男人大不相同。
这才是他真正的个性?并且是为她而起?
为她?
她惶恐!编贝玉齿咬住下唇,不可能的,她不过是在自作多情。
“你别乱说,我很好,没怎么样。”她急甩螓首,想甩掉不断涌上的奇异幻想,不能节外生枝,要是让江余响又看见她与慕容轻狂走在一块儿,疯了起来,她的下场只会更加凄惨。“我还要回报社去,你快走吧!”
“我知道是他。”那无情的冰冷狂卷得更厉害,为他添上几分野性。该死的东西,居然找冯惊艳直接下手。然而更该死的人却是自己,居然让冯惊艳遭遇到这种事,他本来以为自己的警告应当来得及,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江余响现在人在哪里?”慕容轻狂放柔的问话把冯惊艳吓得半死。
“他在哪里都不关你的事,你走吧!只要你以后别再来烦我,我会很感激你的。”
意识到他必会有所行动,她颤抖得更为厉害,连声音都不复以往的娇媚好听。
“你不必用话伤我,没有用的。该远远滚开的人是江余响,还有,他必须为他今天的作为付出代价。”
“你可不可以不要鸡婆。”她跟他八竿子打不在一块,慕容轻狂哪来理由愿意为她倾心倾力。况且她怕呀,怕这男人会不会只是一时兴起,才嚷嚷说要替她出气,然后当他搅乱一池春水后,玩兴突然散去了,又拍拍屁股立即转身走人,到那时候她怎么办?
遭殃的人仍然是她自己。
她惴惴难安,不敢信任人,混乱的忘了自己先前还想勾引他、整治他。
“你别理我好不好?我自己应付得过来,还有,我们从现在开始各走各的路,就算已后见面,也当作不认识——”
“你确定自己应付得来?”他切入她的叨念中。
她一时语塞。“我……”
“况且我怎么能够不理你呢?”对她的遭遇,他必须负上大部分的责任。
她的双目逐渐失去焦点。“你为什么一定要插手管我的事?”
“你忘了我说过要追求你的话?”
“追求我?”冯惊艳不断搜寻混乱的记忆,印象中他似乎说过这些话。
“我说过你会是我的女人。”
闻言,她迷惑了,有那么一刻真的要信以为真了;可是,当这份迷惘掠闪而过时,她又觉得自己很好笑——她在痴心妄想些什么呀?没错,他是说过要追求她的话,不过他的目的是为了慕容家族的继承权。
“谢谢你的抬爱,我承受不起,只要你能好心地不再来烦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凄惨一笑,强撑委靡的身体,转身而去。
“你还想上哪?”
“回报社。”
“你这副德行能见人吗?”
“不劳你费心。”冯惊艳固执不变!这样的决裂应该可以让他打退堂鼓了吧!
可谁知,她的双腿突然离了地,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发现自己居然被打横抱起来,慕容轻狂居然抱起她直接往对街走去。
“这是做什么?放我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惊骇极了!这个家伙居然敢用强迫方式,冯惊艳又气又恼,拚命想挣脱。
“相骂你就继续大声骂,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前面就是报社,你要是想用叫声引那些记者出来看戏,就要有个觉悟,明天的头条新闻肯定写上你的大名。”
她噤口,圆瞪杏眼莫可奈何。
他说的是事实,当街被慕容少爷掳走,的确是条大新闻。
为免自己上报,冯惊艳只有放弃挣扎。她悻悻合起眼瞳靠在他的怀里,任由他处置。
慕容轻狂迅速瞥了眼怀中佳人,星眸再抬起后,漆亮的眼瞳闪烁着两道寒芒,冷冽得令人猜不透。
怎么回事?
冯惊艳偎进他的怀里,身子怎么愈来愈觉暖和,暖和到令她移动姿势想找更舒服的位置依靠。忍不住轻吁一声!包围住她的胸膛真是令人很安心,拂进鼻端的气息像热浪般教人心动,在在与江余响的残酷梦魇截然不同。
冯惊艳紧紧倚偎住他,原本绷紧的情绪在他甜蜜的怀抱下渐渐松弛,而倦意也随着放心的滋长而自心底处涌上;她真的好疲累,为她这些年来所经历的种种荒谬剧码。
被他抱进驾驶座旁的位置放下,他替她扣上安全带,整顿好她之后,慕容轻狂这才坐上车把车子驶离现场。
她闭着眼,静默无语地任由他带往他所选择的目的地。
没有忐忑、没有害怕、全凭他的主导;其实不只是这一回,从初见他开始,她就毫无理由地信任他——虽然不明白为何,但就是信任,甚至可以全然不设防地在他身畔沉沉睡去。
慕容轻狂望了一眼那张显露疲惫的侧脸,本欲询问的疑窦最终还是凝固在嘴边,吞了回去。算了,还是先让她休息好了。
车子在他的驾驭下平稳地行驶数十分钟,这才慢慢滑进停车场内,冯惊艳随着放慢的车行速度而苏醒过来;他所停车的位置正是他的公寓所在。
她自己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准备下车——“要不要紧?”他问,虽有稍微休息,但她艳绝的丽容仍是苍白青冷,荏弱到让人怀疑她是否会不支倒地。
“我自己可以走。”她下车,问也不问带她来公寓有什么目的,而且又何必问呢?
就算他有企图,那又怎么样——无所谓了。
慕容轻狂亦步亦趋跟随在她身侧,随时小心注意着她的情况,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她其实是强撑着。
这妮子不仅自我,而且相当坚强,慕容轻狂突然对她起了某种钦佩;任何遭遇到伤害的女人,初时的反应总是呼天抢地,精神崩溃,然后惶然失措,紧接着就无知地步步走错。但她没有,她精神镇定,虽然依旧可以感受到她的恐惧,但坚强的姿态却能让人钦佩又怜惜。
进了屋,慕容轻狂道:“坐着休息一下。”
“谢谢。”
慕容轻狂倒了杯水,她接握下。随即,他蹲在她面前,俊期的面孔相当凝重,可是说话的口吻却是不容质疑的诚恳,他问着。
“考虑一下,想想我能帮你什么忙,你尽管开口。”
捧杯的手颤了下,她的眼神慢慢调往他脸上,却久久不说话。
“我是认真的。”他再次强调。
冯惊艳继续沉默,好半晌过后,她总算说了话。“你在可怜我?”
他以为她遭遇到了难堪,所以才想要伸张正义。算是有心了,那么她该不该为他的怜惜而流两滴眼泪以兹感谢?
“你认为自己可怜?”慕容轻狂突然反问。
“当然不!”她反应激烈。
“那不就结了,再说我也没有什么同情心,你不必把我想得那么伟大。”慕容轻狂自然道着。“我会开这个口,不是可怜你,只不过就是举手之劳。”
就说嘛,他怎么可能专门为她劳心劳力;现在是他恰巧闲闲没事,找个麻烦好打发时间。
她凄楚一笑。
慕容轻狂瞅视她。“认真考虑一下好不好?”
她怔忡着,一双眼不曾离开他脸孔片刻。
他,是这么的好心,那么想为她做些什么,似乎不赐予“任务”给他,有点对不起人。
冯惊艳抿抿唇,美眸古怪一转。
“你真的愿意帮助我?”或许,她可以利用他来帮助自己完成一件事。
“只要是我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慕容轻狂表情不变,但胸臆却打了个结——冯惊艳流盼的眼神似在密谋些什么。
“你确定?”
“不后悔!”
此话一出,果然,她灵慧逼人的眸子突然向他迸射出耀眼的强烈光芒。“那好,我希望你跟我做爱。”
冯惊艳若是以为他会吓傻,那么她就失望了。
慕容轻狂波纹不动,只不过黑瞳里的怜惜之情全部褪了去。对她的观感,又恢复到以往泰半时候的感觉——不以为然。
“你确定这主意不是在践踏你自己?”他问。
冯惊艳摇摇头,这哪是在践踏自己,打从她老豆开始“贩卖”她时,她已经历过无数的挑战,虽然场场胜利,不过,总有踢到铁板的时候。所以,她反倒很庆幸自己可以在此时遇上慕容轻狂呢,并且有这机会选择他跟自己做最亲密的结合。
她很明白,在老头子疯狂卖女的行径下,她的童贞定然会被某一位男人给夺了去,但如果说,她能让自己的第一次是带着美好回忆而褪去的,总比被人强行占领要来得好上许多。而这二年来,慕容轻狂是她唯一看得顺眼的男人,所以趁着她能自由选择的此刻,请他帮个忙。
不过,她不会老实跟他说她只是把他当作帮忙除去那层薄膜的一种工具罢了。
再则,他若依此认定她是人尽可夫的妓女,那也无妨,反正她从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再糟的情况也只是如此了。
“我想要你。”她大胆直诉,无窘无羞,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尝一次至高无上的鱼水之欢,然后永远埋藏在心底。“就不知道你肯不肯帮我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