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又如何?到目前为止,我可没有接到任何一通电话。”这就是他今天心神不宁的最主要原因,世诚从邀家打探不出任何消息,而他这回也无法再从情报组那里获取关于那个神秘组织可能的走向;那个神秘组织似乎已有所觉,所以动向更为隐密了。
他现在就宛如一只无头苍蝇,到处碰壁。而为了让邀君宠再度现身,他只好使用最激烈的办法来──就是登报找寻,并且在字面上施予最严重的威胁,他就不相信邀君宠不来。
不过计划虽然付诸行动了,他却开始担心起来,这会不会让邀君宠更记恨自己……
嗟!又来了,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学会因为对方的感受而怀疑自己?不仅如此,他甚至一样不明白这股在乎的感觉为何会来得这般强烈,强烈到一见着邀君宠遭遇危险,就肝胆俱裂的奋不顾身跳出去拯救她,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
“有诺……”桑妮小心翼翼地喊,但见他脸部表情变化无常,一会儿恼、一会儿笑、一会儿无奈、一会儿又松口气…
…这么真实的神情为谁而起?她都嫉妒起来了。“有诺,人家正在跟你说话呢──”
铃──电话声倏响,还来不及回神,应有诺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接起话筒,对桑妮的懊恼视而不见。
电话接通后,见他脸上一片狂喜,然后就听他对着话筒那端的人说了一句:“欢迎你哪……”邪魅的语调充满着暧昧。
“是谁?”桑妮愈听愈不对劲,直想问个明白。
应有诺没空理会脸色难看的桑妮,只对着电话那头的神秘客悄悄说话。
“到底是谁?”桑妮拉住挂掉电话的应有诺问。“人家想知道你跟谁说话。”
“别问这么多。”他回头安抚地拍拍她的脸。
“为什么?”
“因为只要做给某个人看就成了。”猝不及防地,桑妮的唇舌再度被应有诺给占领住。他扣住她的后脑,热切地吻着她……桑妮再傻也知道这记吻来得一点都不寻常,想挣开问个明白,不过应有诺却完全不给她撤退的机会,只留给她偶尔呼吸的空间。
就这么长长的一记吻,没有天荒地老的感动、也没有浪漫温柔的缠绵,直到门扇被打开,有条紫色身影踱步进来,应有诺这才放过桑妮。
“嗯……有诺。”桑妮整个人支持不住地挂在应有诺的手臂上,老天,她实在没有办法苟同这记吻能带给她快乐。现在的她只是觉得昏昏沈沈,然后就听见有诺柔情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桑妮,去隔壁房休息一下,等我办完事,再去找你。”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可以让在场的三个人同时听到。
“你不是在哄我吧?”虽然搞不清楚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不过诡异的气氛肯定是有的。
“我怎么会骗你呢?”他斜瞟七情不动的邀君宠一眼,随后在桑妮额上吻了一记。
“等会儿我还要你陪我一道吃午饭呢。”
“真的?”
“快去。”
“别让我等太久喔。”她兴高采烈地听从命令,又深深打量邀君宠一眼。人是极美,不过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挺吓人的,想来应有诺不会喜欢这种冷冰冰的女人才对。
他,一向是喜欢被女人伺候着的。
桑妮踩着自信的步伐,先委屈自己到另一间房内守候,她相信自己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待她退走,关上门。应有诺的笑脸才瞥向邀君宠,弯弯瞇起的黑脸坏坏邪邪地闪呀闪地。
“我就知道你会来、也得来。”他倒是装得很轻松。
她抄起桌上的报纸,指向他,头版上的寻人启事刺眼地宣告这家伙势在必得的决心。
“我更讶异你居然用这种方式威胁我来见你!”
他双手一摊。“没办法,谁教你那天非要离开不可,任凭我怎么留也留不住你。更何况我若不用这种非常办法,你现在会站在我眼前吗?”
她冷冷睇他。
“所以事实证明,这方法是有用的。”他抽回她手中的报纸丢向桌上,凉凉教训道。
“其实你应该要很感动的,有个男人愿意这么用心地对待你。”
“用心?”她笑得好冷。“我情愿不要!”他的追逐对她而言只是妨碍,从一开始就是!
应有诺慢慢收起笑脸。“你就非得一而再、再而三地刺伤我的心不可?”
“你有心?”在回话的同时她也暗吃一惊,怎么这般凑巧地掉进同一个泥沼里?记得在不久前,她才跟衣铃有过类似的对话。
“有,我当然有心,否则我何必对你费尽心机。在我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何其多,可没有一个有这种资格得到我的殷殷垂询。”
“我消受不起,你收回你的殷勤吧。”
“邀君宠……”
她冷冷举高右手。“够了,我没有时间跟你扯这些无聊废话,你千方百计要我现身到底为了什么?请快说。”
他扯出最俊逸的笑容来。“邀你陪我一块吃顿饭。”
她愠怒,二话不说,头一甩,就往门口走去。
应有诺抢快一步,伸手攫住她的手臂。
“我是跟你说正经的。”应有诺森寒的强调。
邀君宠迅速一抬手,一片紫色刀锋已经抵住他的咽喉。“我也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收起你的刀。”他扬眉。
“除非你放手。”她警告!
应有诺毫不退怯地瞅住她。“死心吧,除非你答应我的邀请,否则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你不要命了。”刀刃再往前一送。
他突然笑了起来,无所谓的脸孔有着毫不掩饰的坚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倘若你真想要我的命,那我就奉上!”
“你!”她咬牙切齿。
“更何况呀,你那劳什子的神秘组织并不时兴伤害善良百姓,在我印象之中,你们所歼灭的对象,向来是些歹毒之人,而很不幸地,我应有诺恰巧是个规规矩矩的善良生意人,所以你不应该对我下毒手的。”
这个无赖根本完全地捉住了她的弱点,甚至胆大的不怕受威胁。
他忙陪笑道:“别生气嘛,看在我一片赤诚,也着实费了好大一番心思才能见你一面,就为我感动一下吧。就算你不屑我找你的方式,那也看在上回我救你一命的面子上,陪我吃顿饭也不为过吧!”
她收回紫刃。
“为什么非要我作陪不可?”她瞳眸一缩,冷冷问道。“你方才不是已经跟那位小姐约定好一块用餐,她自然会陪你。”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应有诺突然笑得好虚伪。
邀君宠明白了,他的目的不过是想炫耀自身的魅力,想证明他的确有左拥右抱的能耐。
其实被看穿又如何,他本来就没打算隐瞒,只是──他为什么又会觉得狼狈。
“君宠……”
“够了,我没有当你玩物的义务。”说完,邀君宠立刻转身。
应有诺再次拦住她。“不许走,你哪里都不准去!”他脸色难看地挡在她面前,戏弄的念头已经荡然无存,盘桓心头许久的愤怼终于随着她持续的冷漠,而给逼得爆发出来。
“为什么要这样排斥我?”他被她的藐视给气得忘了花花公子的原则,不自觉地动了真正情绪。“是我的外貌配不上你?”他第一问。
她真把他惹得口不择言了吗?
邀君宠错愕万分地听着他的质问。
“说话!”他憎恨被她忽视的感觉。“还是我的财富让你看不上眼?到底是哪条理由让你如此厌恶我?你总要说个明白让我知道。”他再问。
她怔怔地睇住他激动的面孔,一向平静的心湖被他这股狂乱的风势给掀起波涛来,一股陌生的蠢动开始在胸口拚命鼓噪,几乎令她难受地站不住脚。
“说话,回答我呀!”应有诺再度嘶声嚷道。
她也爆发了!
“你想听什么?你没有真心、没有真情,这样空洞的你有什么资格质问别人要怎么响应你,你够格吗?”大声反驳后,她也被自己的激动给吓着。
她是怎么回事?
“没有真心、没有真情……”应有诺不断喃喃重复这些话,终是不满意。“你总是用这几句话来搪塞我的问题。”
“这些就足够了!”她的情绪再度归零,没有人可以臆测得了她绝美脸蛋下的真正心思。“如果你能用真情对待人,相信你会幸运地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真爱。”
“那个人会是你吗?”他蓦然大胆地试探问道。
“我不敢奢想。”留给他一点自尊好了。
“你可以想的。”应有诺强调再说。
她缄默以对,不愿留下任何答案。这是因为她认定应有诺绝对不可能改变对女人的放荡态度,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为一个不可能存在的问题而预留答案。
“到此为止吧。”她实在不愿继续跟他牵扯。“我建议你以后别再来找我,更不要随便放消息威胁我,否则我保证将会不惜一切弄垮你,让你没有金钱做为倚靠,对我胡作非为。”这是摆脱他的最佳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