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把君宠形容得好象在卖身。”衣铃怒气快炸开来了。
他也同意地点头。“应先生当然也不希望会有这种事发生,好啦,就如此,打扰你,再见!”
衣铃咬牙切齿地看他隐没在黑暗里,好一会儿后心里才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君宠到底做了些什么?怎么这个唐世诚说她三更半夜跟个老先生在饭店进出……
妈呀!不会吧,可别把她吓出心脏病来,快回家查个究竟才好。
俏丽的身子忙飞回家去探答案。
虽然他要唐世诚替他追查线索,不过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等到厘清所有关键后才行动,他可笑的按捺不住焦躁的心绪!
黑晦里,围墙边,应有诺靠着墙,如尊雕像般地倚站在原地,袅袅烟雾遮掩住他的五官,隐去他的表情,闲适的姿态虽然轻松,不过阴悍的气息却不断逸出,一旦等待的猎物出现,他将发挥掠夺的本事。
而他的猎物邀君宠──自从目送她进入饭店到现在凌晨两点钟,足足八个小时耗去了,不过──他一点都没有撤退的打算。
从他懂人事开始,来来去去的女人几乎全是一个样,倒还没一个女人能获此殊荣,得到他深切的关注,虽然来得这么突然,不过勃勃的征服欲望却随着时间的拉长而益发强烈。
一步一步地引起他啃噬的兴趣。
来吧,有趣的猎捕即将开始,他迫不及待想撕开邀君宠的保护面具,瞧瞧她面具下的真实风貌。
邀君宠缓步从饭店门口出来,弯进巷子里,白天的街道喧嚣繁华,到深夜时分却显寂寥,虽然偶尔会有呼啸而过的引擎声,依旧破坏不了这片静谧的天地。
她走着,脚步蓦然一顿,远处一小点的红光、一团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的身形,就这么渗进她的瞳孔内,距离虽远,她却笃定地明白那人影的身分──应有诺,一个自负的男子,是的!她不该怀疑他的固执──一个只想玩征服游戏的男人。
她就静静站着,不动不移,望着那条修长的身躯一步一步靠向自己,平静的表情没有任何起伏。
“应酬完了?”应有诺熄掉手中的烟,似乎很了解地先开口,复又绽出一抹笑,淡淡的起伏夹杂最危险的讯号。“老东西呢?怎么没有陪你出来、送你回家?”
“怕体力不堪负荷。”这无聊男子既然喜爱偏想,成全他又何妨。
他挑眉,倒未出现愤然情绪,只是问:“累了吧?这么辛苦的付出,我很好奇你到底得到多少代价?”
“不劳费心。”她回得好冷淡。
“怎能不费心呢,你可是我最重要的宝贝,受不得委屈,也不该让人低估了价值。”
“宝贝?”她无法控制涌上的奚落,问道:“我又价值多少?”
“我用八千万买下你,忘了?”
邀君宠不禁鄙夷的嗤声。“应先生你好象一直弄不清楚一件事,你、并不是我邀家的恩人,你更没有花钱买下任何东西,所有的付出全是来自你自身的同意,我们之间并没有交易。”
“你太健忘了。”
“不!我要你认清楚事实真相。”
他抿唇。“好吧,就算没有交易,看在我借钱的分上,你对我连一丝丝的感激之心都没有。”
“我从来不浪费自己的情绪。”
“有意思,那么我倒想请教,我该怎么做才能买到你的情绪,八千万不够,那么又该付上多少?又或者,我要把应家财产全数奉上,学学那个时间不多的老头,当他一命归西之后,身家财产就会全部掌握在你的手中。”
“滚!”她突道。
“生气啦。”他想看她的怒颜,可惜绝丽的脸蛋除了冷寒之外,再没其它。
“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哪会听进她的警告。
“呵!”他笑。“勾当既然被我识破,想不想跟我另订条件,你明白我对你相当有兴趣。”
蓦地,邀君宠藕臂倏抬,不知打哪儿变出的锐利刀光往他左脸颊削去,丝毫不留情面划过来──幸亏应有诺反应极快,眼角扫到那抹寒光后臂膀一抬,挡住脸颊,细微的疼痛感在手背上化开,红色的血液从他手背上近十公分长的伤口处滴下。
伤口浅浅,只算破了皮面,足见她算好了力道,只不过她攻击的目标居然是他的脸庞,这种警告意味深长。
“这就是你的反击?”他的唇就着伤口,吮去手背上的血痕,并不畏怕。
她凝睇他,对于他的伤口毫无抱歉之意。
“没想到你居然还身手了得。”这么一来,应有诺更加好奇,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居然拥有不得了的身手,未免太不可思议,而且她方才利落的动作,分明是经过特殊训练才能办得到。
“你到底藏了多少秘密?”他对她愈来愈好奇。
理所当然是得不到回音。
“不应我?”应有诺愈来愈了解她的习性,不在乎自问自答。“那好,我也不勉强你说,只不过你可不要以为这件事情我会善罢甘休。”他扬扬受伤的手背,邪气道着。
“这笔帐我会好好记住,总有一天,也要教你血债血还。”应有诺充满挑衅的神情像极一只吐丝的蜘蛛,不断织着网,非得把猎物逼到网中心吞噬才甘心。
他魔魅的神态终于让邀君宠的眉宇微蹙,对他起了第一丝情绪。
“再见。”欠了欠身,应有诺终于潇洒离开。然而邀君宠却是知道,他的离去并非结束,而是开端。当父亲有求于他的那一剎那起,命运的齿轮就开始转动。
为这个认知,邀君宠的眉宇锁得更紧了。
第三章
“君宠,你总算回来了。”等了半天门的衣铃一见到君宠进门,忙不迭地立刻把她拉到角落边去,然后又探头探脑地瞧瞧书房那头可有异状?确定里头的人没有任何动静后,才压低声音问:“你去哪啦?学校、同学家、我四处都联络不到你的人?”
“怎么还没睡?”她看表,都凌晨三点多钟了。
“我哪里睡得着,都快要被吓死了。”她拍着胸脯增加戏剧效果。
邀君宠不禁有些诧异,衣铃一向很放心她才对。“到底出了什么事?”否则她不会如此不安。
“告诉你,你一定猜不出我从舞蹈班回家的时候在路上碰到谁啦!”衣铃还是不断瞄觑书房,深怕里面的人听到声响后跑出来看个究竟。
“你遇上谁?”衣铃今晚真的很不对劲。
“我遇上唐世诚了。”
“唐世诚?”她怔了怔,随即摇头问:“他是什么人?”
啪!
她赏给自己一记爆栗,真是急胡涂了。
“哎呀呀,我真笨,你当然不晓得他是什么人。”她又瞄了瞄那扇紧合的书房门,才压着嗓子宣布答案。“那个唐世诚说他是应有诺的特别助理,特地跑来找我的目的是为了说你小话。”
邀君宠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真没想到应有诺当真会大费周章双管齐下,不顾一切地追查与她有关的事与物,甚至开始大张旗鼓地干涉她的生活,如此麻烦的目的就为收服她。
并且自己设局还不满意,现在又要拉下一大堆人搅和其中。
无聊的男人、无聊的作为,只让人生厌!
“你知道那个唐世诚在我面前说你什么坏话吗?”衣铃义愤填膺地咬牙道。“他居然说你跟一个老头子上饭店开房间。老天!他竟敢造出这么恶质的谣言来伤害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确实是有这件事。”不期然地,邀君宠并未保留地实话实说。
“啊?”这话让衣铃毫无防备的吓昏头,愣愣呢喃道:“什么?你刚才说了什么?”
“你没听错,完全不必怀疑自己的听觉。”君宠从容响应,清亮水眸没有掺上一丝杂质。“的确是有这件事,可是你不必为我担心,一切都很好,我目前是跟一位长辈有来往,不过没有龌龊事。”
衣铃终于大大松口气。“我就说嘛,你是最聪明的人,哪里有人可以欺负你。”
君宠泛起淡淡的笑纹。“既然信任我,以后就别再把那些无聊话放在心上,浪费睡觉时间。”
“当然!”她气忿地哼气。“不过应氏财团那些人真是大混蛋,可怜我们居然还得跟一群坏家伙打交道。”
而对应有诺的咄咄逼人,邀君宠目前也没有办法改变。
“只期望爸爸早日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否则不单他得日日夜夜为公事操烦,应有诺的纠缠也必定无休无止。
衣铃小脸一歪,敲着脑袋不明白地问着:“我真的搞不懂耶,那个应有诺到底是何居心?怎么老是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咧?”
她敛眸。“应有诺已经习惯指挥部属,不经易间就把自己当成是上帝,认定芸芸众生都要以他的情绪为依归,违抗不得。”尤其在女人这部分,未曾经历过败战的他,理当容不下漠视。
“那怎么办?应有诺那家伙不好应付耶。”衣铃有些焦急,何况她们生活单纯,思虑并不周延,怎样也无法应付身经百战的商界高手,如果对方不择手段,很难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