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娃敛着眉,不明白为什么宇文决还不帮忙将凤冠摘下,忐忑的抬起头,刚好望进他的眼底。炽热的双眸让她怦然心动,不明所以的紧张让她紧揪着衣角,下意识的咬着唇瓣。
这等虐待的行为落入宇文决的眼里,当然不容许,指腹轻轻的覆上她的唇瓣。“别……这样会受伤。”
亲昵的行为让季娃从耳根子红热到颈项,延续到衣领间隐没。
“很热吗?”他注意到她的滑温异常。
“有点。”细如蚊蚋的声音含在嘴里,她手足无措,昨天孙大娘有大约提过夫妻间的敦伦情事,还拿了一本书籍给她翻阅,但那种羞人的事情,她完全无法想像,断断续续翻了几页,加然造成整晚辗转难眠的后果。
“先宽衣好吗?”宇文决帮她拿下凤冠。
“应该是我服侍你才对。”季娃要站起身,却让他的双手压着坐回床畔。
“别说什么服侍,门关起来后,就没有什么以夫为天的禁忌,我们是平等的。”为了养成她的行商东家气度,宇文决以事服人,绝对不是身份。“尤其更衣之乐乐无穷,娘子应该不会拒绝为夫的请求吧!”
“啥?”季娃一怔,什么是更衣之乐?
“你不觉得这是一份期待吗?尤其不晓得衣服之下包裹着何等曼妙的身材。”
“你……你……”她从没有听过他说出这种仿佛登徒子的轻佻话语,平常的稳重得体和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这样的他,只有一个时候会出现……“你喝多了?”
可是他的双眼明明这么清亮,几乎可以慑人心魄,怎么会是喝醉?
“对,我有点醉,被你迷醉。”宇文决扯下她的霞帔,露出雪白的中衣,嘴角戏谑的上扬,故意倒在她的颈项间磨蹭。
好香!
这不是食物的油烟味,而是一种淡淡的桂花香。
他的唇瓣蹭过敏感的颈间,让季娃红得不能再红的双颊几乎要燃烧起来。
这真的不像平常的他,而这模样的他居然让她悸动不已。
“那我先扶你躺下歇息,等一会儿我再准备解酒汤给你喝。”
对于他赖在自个儿颈间的姿势,她只能庆幸背后就是床铺,不用像过去那样,要哄到嘴酸才能让他乖乖睡觉。
原来他喝醉之后真的曾经这样撒娇,本来对于万福的说法还抱持着怀疑,现在面对她熟稔的哄人姿势,宇文决百分之百相信。
“为什么要歇息?今晚是什么日子,你忘记了吗?”
当然记得!但是新郎醉了。季娃还来不及回答,宇文决已经端来一杯酒。
“咱们还没有喝交杯酒。”
“还喝?!”
“当然要喝,喝过之后,才能举案齐眉到老,礼俗不可废。”
听他咬字清晰,季娃实在怀疑他到底醉了没有。若没有醉,怎么可能说出这般轻佻,其至是……
“那喝了之后,你就乖乖睡觉。”
“当然!”为了让她喝下酒,舒缓紧张的情绪,天晓得他忍得多么辛苦。这么可爱的小丫头,居然还以为他喝醉,可能被他孟浪的话语惊吓到,但他就是莫名的觉得有趣。
入喉的烈酒嚼咬过唇瓣,让不熟悉酒性的季娃呛红了眼眶,“好辣!”
怎么会这么可爱?她被呛出了盈眶的泪水,眸光潋沣,尤其是微张的小嘴还吐着丁香小舌,发出的娇呼声把他的理智炸毁。
宇文决低下头,攫住他觊觎已久的香唇,仔细品尝着其间的味道,尝到了淡淡的酒香,混合着迷人的桂花香。尤其是柔软的丁香小舌,缠卷在自己的舌下,滋味销魂得让他舍不得放开。
不知道持续多久,一直到怀里的人儿因为缺氧而开始挣扎,他才放开她。
“小傻瓜,你要用鼻子呼吸啊!”
“你……你怎么咬人?”
“我是在喝合卺酒。”
“骗人!”季娃可不是笨蛋。
“那换我喝。”宇文决爽快的倒了一杯酒,洒脱的一饮而尽。
“不要喝这么多……唔……”还来不及说,她的唇就被他帮住,烈酒毫无预警的哺入口中,滑下喉咙。
季娃的酒量本来就不好,虽然喝得不多,但醉眼迷蒙,散发出的娇艳带着憨然。
她这副模样让宇文决大乐,却也暗自作下决定,未来绝对不能让她在外面喝酒,毕竟这等风情是属于身为丈夫的他独享才对。
“都说你不准咬我,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双手叉着腰,季娃的声音显得混浊。
“你醉了。”
她呵呵笑着,“是有点头晕,这是醉吗?你也醉了。”
“所以我们睡觉,好不好?”
“好。”季娃用力点头,没有等他的反应,就自个儿爬上床。
“不热吗?”按理说,酒气袭身,应该会觉得热。
“对,会热。”她缓缓的、迟钝的支起身子,要脱衣服,扯了半天,却只把中衣的领子扯开,露出桃红色肚兜。
宇文决的眸子呈现深黝,腰间的热源迅速窜流到鼠蹊部,这等风情对男人来讲是一种严酷的考验,而他很庆幸自己不需要,毕竟今晚是他和她的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蹬上床后,他扯下布幔,遮住无限春光,但隐约传出细喘和娇吟。
“啊!你为什么要扯我的衣服。”
“你不是说热吗?”
“但是……我不习惯只穿肚兜嘛!”
窸窣声音不断,至于季娃最后有没有坚持住底限,就不得而知。
确定的是,春宵怎可虚度?夜还深沉,却不足够让人交颈缠绵,所以要多加把握再把握啊!
第7章(1)
宇文决神清气爽的帮忙浇水,这庭园是娘子的最爱。
娘子……想到季娃,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尤其是昨晚惹得她差涩万分,却又在他的身下娇喘的模样,带着欢爱潮红的双颊,让她非常艳丽。
只是稍微回想,他发觉自己的腹部升起一股热潮,简直就像小伙子对喜爱的姑娘穷追不舍。
这是生平头一次的感觉,对于男女情事,他了解得非常早,侍房的大婢女是经过娘亲精挑细选的,除了服侍生活起居外,关于男女之事也是由她教导。
只是他不沉溺,甚至是兴趣缺缺,把这些归于看透家中姨娘们的争权夺利造成的。
“你……你怎么在家?”季娃缓缓的走到庭园,看见宇文决,不禁有些惊讶,她还以为他出门了。
“才新婚,我能上哪?”瞧见她白皙的颈项围着素巾,宇文决当然清楚原因。“看样子我昨晚太不知节制了,还疼吗?”
“在屋外,问这个问题不合时宜。”季娃脸皮薄,才一会儿就红透。
“我们是夫妻,这儿又没有外人,有什么关系?”宇文决发现不到两天的时间,他居然爱上这种逗弄季娃的游戏,尤其是看她娇羞到手足无措的模样。
“这是你原本的个性?”
“你不喜欢?”
“我一直认为你很稳重。”
“昨天晚上你就证实我很重了。”他一语双关。
季娃的脸更加酡红。“我怀疑自己认识过你吗?”
宇文决倾身,在她的脸颊印下一吻。
喝!这种亲密的行为怎么可以在外面做?万一被人瞧见,怎么办?季娃四下张望。
“我们是夫妻,若是有人不识情趣的闯进来,错的也是对方。”他当然知道她心里的症结点。万万想不到的变化,过去他还得意洋洋,把她教得知书达礼,现在却有点后悔。
不过没有关系,培养夫妻情趣,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一堆歪理!什么都是你讲的。”
“夫唱妇随,你以后也可以跟我讲歪理。”宇文决牵着季娃的小手,虽然只是在庭园里替植栽浇水,但是有谁规定不可以执子之手吗?
“就怕到时候你又有话可以反驳。”
“岂敢!”
“惧内?”季娃觉得这种漫无结论的聊天很有趣,过去虽然也会,但多半都让他带着教条在内,总觉他把自己升级为威严的夫子。
在指尖滴着水珠,甩在她的脸上,他意图让她清醒。“这怎么会是惧内?应该是疼爱。”
“什么时候回去?”季娃不甘示弱,学着小兽露出白森的利齿,故作威吓。
宇文决一脸戏谑,指腹轻轻揉着她的唇瓣,以前不明白为什么她对洁白的牙齿有偏好,现在看着她露出可爱的洁白虎牙,突然有所领悟。
“回去哪里?”
莫名的,他就是觉得她好可爱。
奇怪!怎么才隔一晚,就有她更可爱的错觉?这是错觉吧!
“宇府。”季娃狠狠的嚼咬他的中指。
“还揣在心头不安?”中指有点痛,看来是说中她的心事了。
“有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不是很有气魄的告诉我,你是皇浩楼的当家,连我都不能小看你呢!”
季娃抢过洒水勺,再让他浇下去,植物恐怕都要死光了。“你没听过‘丑媳妇总得见公婆’这句话吗?”
宇文决捧住她的脸蛋,两人四目相对。“娃儿,你仔细听清楚,我知道在你的心底,家人比什么都重要,这是你和你娘相依为命的认知价值核心,我不会改变你这个想法。我也认定家人比什么都重要,但这个家人的范围不是无限扩张,我认定的家人只有你,或许以后还有我们俩的孩子,但就只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