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由他们两人加起来,并不见得打不过对方,毕竟武力是相等的,只不过,黄金门素来是个不要命的门派,所以即使是同级同阶,也从没有人想要对上他们,因为他们为了求胜,向来就是完全不计较手段。
楚悦大抵也听说过这个难缠的门派,也知这门派能不惹就千万别惹,但想起慕殇的交代,她就有些犹豫。
吞雷继续再道:“还有,马车上有一人似乎是……”
“是什么?”
“似乎是原国纳兰清音的手下。”没看错的话,那个女人是纳兰先生旗下第一内间,容止。
楚悦登时不快地眯起了一双美眸,一想到慕殇所失的那只眼,就是原国的断皇爷和纳兰清音一手所致,她不由得就有些恨。
“娘娘?”吞雷还等着她的决定。
动作迅疾如风的容易,在她犹在考虑的这当头,已逐渐逼近了他们的面前,眼看着下头的铁卫们在与他交上手后,几乎可说是不堪一击,楚悦不得不咬牙忍让,转身说了一句。
“撤。”
第9章(1)
随着远离了北蒙国的边界,再次进入了原国的土地上,寒冷的天候也随着地域变得和缓了许多。原国如今虽也是万里雪飘的冬日,却不似北蒙国那般酷寒,刺目的晴日下,湛蓝的天际里无一丝云朵,一如以往的云霁天晴。
“你说什么--”行进中的马车里,突然爆出容止火力十足的怒吼。
在北蒙国边境与石关年分别后,容易与燕磊便一同坐到了马车前头驾车,此刻他俩回头看了车后一眼,然后皆很识趣地当作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别……”莫追怕怕地抬高两掌,“冷静点冷静点,相公啊,有话咱们好好说……”
化身为喷火龙的容止,死死揪着他的衣领,“你再说一回你今年多大岁数!”
“二十……四。”
她眯细了眼,阴阴冷笑,“哼哼,哼哼哼……”
“相、相公?”莫追缩着两肩,很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地往角落里缩。
“这张无耻、投节操、专门坑蒙拐骗的脸是谁的呀?”她靠上前去不让他躲,两手使劲地捏着他的面颊。
“……有必要说得那么难听吗?”
“谁教你装嫩!”
莫追小媳妇似地扁着嘴,“又不是故意的,人家天生自然嫩嘛。”
“亏你好意思说,都二十有四了,你还日日装成青春无敌十七八?”难怪容易老说他不要脸!
坐在前头赶车的某两人,一想到莫追那张让他们都羡慕嫉妒得要死的嫩脸,便同仇敌忾地频频点头。
“相公……”莫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你真生气了?”他又不是故意不告诉她的,是她从没有问过嘛。
容止可记仇了,“当初成亲前是谁说我老牛吃嫩草的?”
“你确实是一天到晚都在占我的便宜嘛……”他在嘴边低声咕哝,谁让她老扮风流倜傥的七公子?
“嗯?”
“好好好,是我老草吞嫩牛行不?”他速速换上讨好的笑脸以掩前过,并深情款款地对她轻唤,“相公……”
“干嘛?”她晾着白眼,看他又装成一副小鸟依人状,把他的“螓首”给靠在她的肩头上。
“我空虚。”他以手指在她的手心里画着圈圈。
“喔。”
“我寂寞。”他再偷亲她的脸颊一下。
“是吗?”
“我还很冷。”忍不住把她搂紧了些。
容止千娇百媚地对他一笑,接着扬高了音量朝前头喊。
“大哥,二哥,娘子他又皮在痒了!”还真愈演愈上瘾是不?就不信收拾不了他。
“小八小八……”容易揭开车帘,不怀好意地朝他招招手,“出来出来,五师兄陪你练练。”
燕磊笑得两眼都眯成一条直线,“弟妹呀,车里待久了闷坏了是吧?来来来,大哥帮你松松筋骨。”
“相公……”莫追死巴着容止不放,却被她无情地一脚给踹下车去。
她将车帘放下,“待你的脸皮追上你的岁数时再来叫我吧!”
遭两名姻亲包围的莫追,左看看公报私仇的这个,右瞧瞧早就看他不顺眼的那个,他大大叹了口气,然后在他们都挽好衣袖准备上前时,一手指着天顶上某只眼熟的鸟儿。
“且慢,二师兄的鸽!”及时雨呀及时雨。
容易暂且放下犯痒很久的拳头,接下飞向他的信鸽并取出家信后,他突然有点想对他们家那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翻白眼。 坐镇师门的蓬莱在信上说,他已经把燕磊这人给从头到脚调查过一回,得知燕磊整顿靖远侯府的手段后,正好他想节省师门内的人事成本开销,于是他决定就把燕磊给邀来师门内帮忙,也算是如了莫追的愿,给燕磊一个正大光明的栖身之处。
“小八,换衣服。”将信读到信尾后,容易顿时对莫追笑得坏坏的。
“为何?”
容易幸灾乐祸地说着,“大师兄在知道你嫁人后说了,既然你这么爱扮女人,那就一辈子都当女人吧。”
“……”到底是哪个人告状的?
容止讶异地看莫追乖乖地爬上车,在行李中翻找起成套的女人衣裳,还有一些珠钗等女人用的配饰。
“你不是吧?”他这么听那位大师兄的话?
莫追满心的悲戚,“我若不换,或许往后我就连女人也当不成了……”大师兄太凶残,他们这些个做师弟的哪一个敢反抗?他就是向天借十个胆也不敢啊。
欣赏完莫追的凄惨状后,容易明显觉得一直卡在他胸口的闷气总算是吐出了,他心情愉悦地对燕磊道。
“燕兄,咱们先行一步,我二师兄有请。”眼看就快要到达师门了,他还得先将这位新进的免费劳工给带去认认工头呢。
“好。”
当容易以高超的轻功先行一步带走了燕磊后,留下来的小俩口也没什么心思吵架了。容止看了看又扮成一朵娇花的莫追,不禁有些感慨,他这张水嫩白皙的脸扮起女人来,就连易容也不必,那位大师兄实在是太有远见了。
莫追泪眼汪汪 “相公……”
“行了,装什么可怜?”她拉过他,将他梳理好的一头长发在脑后挽成个妇人的发髻。
揽镜自照了一番,确定不会被自家大师兄砍死后,莫追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坐在车辕处与容止一道驾车。
“我说相公啊,咱们何时洞房花烛?”如今不只是燕磊,就连容易都接受他是容家媳妇这个事实了,他总能行使一下夫妻的权利了吧?
“洞过了。”她淡淡瞥他一眼,很清楚这个一路上都缠着她要利息的人,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他不满地摇首,“没实际上手,不算。”亲亲摸模怎么能算?他要吃肉。
“你想再上一回花轿?”她是不介意啦。
“娘子我比较想确实操作一下洞房全部流程。”
“光天化日下,我说你这张脸皮是又搁哪了?是不是又扔路边不要了?”她一手捏上他的脸,发现他自打击中恢复的速度颇异于常人,于是也不同他客气了。
他也不害臊,“我新婚嘛,说说愿望这都不许?”
容止一肘撞在他的腹部,“方才你说什么?”
“我想吃掉你。”
她抬起一掌,不客气地巴在他的脑袋上,“日头太烈晒昏头了是吧?”
“吃掉你!”
“本少爷就不信收拾不了你!”她索性将手中的缰绳一丢,也不管地方是否狭窄,直接与他练起拳脚。
“都说你不是公的!”
“再吵我休妻!”
“你始乱终弃!”
一路上选择骑马跟在后头,始终都不想靠近他们这一家子的月穹,在他们打得马车都快散了架时,叹息连天地策马来到车旁,将缰绳在车门边系好,轻松跃至他们身后的车厢。
她两手拉住他们的拳头,“我说两位,这还在外头呢,能不能别那么丢人现眼?要现恩爱回家关上门再来行不?”
“哼。”他们俩一人一边地把头甩过去。
月穹笑意可掬地自怀中掏出两本书,“俗话说夫妻俩床头打床尾和,来来,师姊有好东西给你们,都带回去后好好钻研一 下。”
“这什么?”容止翻了翻手中最新出炉的小黄书。
“代替你没给的聘礼。”
“这咧?”莫追完全不指望她能有什么新意。
“就当你的嫁妆啦。”
过了好一会儿,坐在马车上读书的某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向还等着他们点评的月穹。
容止已经有点麻木不仁了,“我说,艳二娘怎么到了这一册还是没有下床来啊?”她要求换人。
“又是彭员外?师姊,你能不能换匹色中饿狼?次次都是他,看久了也是会生腻的好不?”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老觉得这彭员外……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描述,都挺像他家二师兄蓬莱的?
“不知在下还有何处需要改正?”向来就是虚心求教的月穹,端正了坐姿,正正经经地向他们颔首致意,“请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