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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抚着下巴思索,“师姊,你说其他人会不会……也在私底下结成了联盟?”

  “很难说。”最重要的是,谁知道谁抽中了谁?可不是人人都像他们这般敢勇于冒险的。

  莫追边摇头边叹息,“我想在今日之后,咱们门里应该不会再有谁信任谁,而是人人都得小心提防着彼此了。”

  她耸耸肩,“甭管那些,反正咱俩的目标不冲突,合作为先。”

  “我先帮你摆平老五吧。”她想了想,总觉得以容易那一条筋的性子来看,先达成莫追的任务应是比较简单。

  “那二师兄呢?”那可是座大山哪,她就不担心?

  “不急。”月穹微微扬起唇角,看似胸有成竹,“二师兄他这人谨慎又多疑,我有得是耐心同他慢慢耗。”

  于是在那年……

  “小八,我要宰了你--”

  某日清晨,以五师兄容易的怒吼声为开战号角,在莫追头一个成功地达成遗产任务,在容易的屁股上写上“小八到此一游” 后,整座黄金门展开了为期长达一年,水深火热、你来我往、不择手段的师门关门大内斗。

  一年后,在最终期限来临的那一日,全师门的人都被集中到了议事殿上交付任务,而一抵达大殿,众人便目瞪口呆地看着没了头毛、眉毛、手毛、脚毛、寒毛的二师兄蓬莱。

  全身上下一毛不存、光可监人的蓬莱,恨恨地瞪着这一票也不知哪个才是凶手的师弟师妹,气抖地在嘴边咬牙低喃。

  “我千防我万防,我日防我夜防……我万万没料到,居然是挑在最后一日才下手!”

  月穹靠在莫追的身旁低声轻笑。

  “嘿嘿,我千忍我万忍,我忍忍忍,甚至忍到差点忘了有这回事,到头来,我终于给它忍到了!”

  莫追一手掩着脸,实不忍心再看向那位光溜溜的二师兄,他目光朝旁一瞥,数了数殿上的人数,忽地顿了顿。

  “大师兄怎没来?”

  月穹伸了伸懒腰,“八成火气正旺着呢。”

  他一脸诧异,“大师兄被得手了?”这不可能吧?哪位勇者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好像是。”

  他忍不住要问:“抽中大师兄的人……任务是什么?”

  随着莫追的话音落下,殿上的众人也好奇地看向月穹,而月穹则是直接将问题踢给全身光得可以发亮的二师兄蓬莱。

  收到他们眼底疑问后,蓬莱摸了摸凉飕飕的脑袋,朝他们重重叹了口气。

  “……你们不如直接问大师兄被拿走了什么。”

  “被拿走了什么?”他们纷纷靠上前。

  “清白。”他是听师父这祥说的。

  “?!”

  那个一心遁入佛门,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个和尚的大师兄,被……玷污了清白?

  真的是那个号称开武以来史上最强、众列国从无敌手,就连原国断皇爷也从不在他眼下的大师兄被得手了?

  仿佛已可听到丧钟正被声声敲响的众人,登时心如擂鼓地明了咽口水,颜颜地问。

  “师父……他人呢?”

  蓬莱的脸黑得与锅底无异,“已经下山逃命去了……”

  片刻沉寂过后,大殿上登时一片兵荒马乱,人人都苍白着脸急于逃生。

  “那个不讲道义的臭老头,居然又丢下我们就先逃了?”

  “别挡路、别挡路……”

  “我一点都不想死在这!”

  “我苦我冤啊,我是无辜的……”

  “谁理你?闪边去!”

  “快快快……”

  乍然一声轰然巨响,一根约有两人环抱粗的石柱,石破天惊地自天顶上飞来砸破了议事殿殿顶,就这么直直地竖插在大殿上,震慑住了殿上众人的脚步之余,亦将大殿上唯二的出口给封死了。

  冰寒至极的气息自殿上的另一处缓缓传来。

  紧咬着牙关拚命打颤的众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大殿地板迅速被冻上一层霜花,当殿门被大师兄推开时,众人的两脚更是被冰冻在原地不得动弹。

  殿上霎时静得连根针掉下的声音都听得见,众人皆屏住了气息,恐惧地看向他们素来优雅稳重的大师兄,他那……肿得跟两条腊肠似的唇,以及颈间红得泛紫似被狗啃过的齿痕……

  不一会儿,众人的目光诡异地顿了一下,不约而同地将视线全都徐徐集中至他的腰部以下。

  不会真的……连清白都没了吧?

  阴沉的语调,宛如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寒风,低低在大殿上响起。

  “是谁?”

  众人汗如雨下,“不、不知道……”

  躺在床上听师门秘史的某人相公,好奇万分地趴在莫追的胸前追问。

  “后来呢?”

  莫追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后来……包括师父在内,所有人全集体在师门中躺了半年。”

  容止听了不禁咋咋舌,这也太凶残了吧?

  她家娘子师门排行第八,都还只是相级初阶而已,那个摆平了整座师门的大师兄……他的武功造诣到底有多高啊?

  “大师兄有抓到凶手吗?”比较关心这一点的她,两眼好不闪闪发亮。

  莫追鄙视地瞥她一眼,“谁会嫌命太短去承认啊?”要换作是他,就算是做了他也打死都不说!

  “那……”她暧昧地转转眼眸,手指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

  “放心吧,据二师兄事后说,大师兄的贞操是保住了,就是便宜被占光了而已。”他幸灾乐祸笑得像只狐狸似的,“不过大师兄被人破了色戒,这辈子是当不成和尚了。”

  容止想了想,很快就想通了一点,她略带迟疑地道。

  “你师父他……”

  他没好气,“死前还乐不可支地拿这事嘲笑我大师兄呢。”拈虎须这回事,他家那个老头子向来就是乐此不疲,从来都不管会不会城门失火殃及他们这些无辜的小鱼小虾。

  她含笑地问:“你师父其实很疼爱他吧?”

  “那还用说?”莫追无奈地仰天长叹,“就是手法古怪了点,次次都要拖我们下水当垫背……”什么继承师门遗产的资格? 呿,他老人家其实就单纯只是不想让大师兄当和尚去而已,却偏要整出这么一出名目来,搞得整个师门上下鸡飞狗跳。

  容止拍了拍他额头,为免他又开始沉腼于往事自悲自怜,她转移注意力地问。

  “方才咱们研究到哪儿了?”都说好要把四师姊的小黄书都给统统练过一遍了。

  “唔……”莫追侧过身子,伸手取来搁在床边的小黄书,翻了翻后,他指着上头的精采图解,“这页。不过……这姿势似乎有点离谙。”四师姊她私底下真有找人演练过吗?这姿势会不会闹出人命来呀?

  容止挑了挑黛眉,“继续挑战?”

  莫追瞄瞄那张高难度图示,再瞧瞧她那高扬的嘴角,然后,他果断地将书本往床下一扔,像只恶狼似地扑向她。

  “相公有命,娘子不敢不从……”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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