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是我太放肆。」玫莉绝对臣服的道歉。
魔岩的手突然毫无预警的伸出掐住她的下颚,力道重得令她不得不仰抬,视线交换着。
她忍着痛,绽出一抹最美最惑人的笑靥。原本以为魔岩目不转睛的紫眸是在欣赏她的艳丽,但不久后发现了,他的焦距事实上是穿透她的,定在虚晃的缥缈上。
「陛……陛下?」他怎么了?
「你跟意菲一块儿长大。」
玫莉一愕!
「您说什么?」
「你没听见。」
「不!我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红滟滟的唇色开始微抽。
他收起神游,视线直勾她。「意菲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玫莉咬住贝齿回望着。
难不成历史又要重演一遍?玫莉凝睇他无波的神态,一股怒气在胸臆间蔓延。
怎么又是她?
意菲这女人似乎天生与她相克,总在破坏她的好事。
记得十九年前,她的家族与意菲一样,都在伊斯利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也同为未来皇后的候选人选。但在最后关头,他们输了一筹,让仍在腹中的意菲成为匹配君王的指定者。
渐长,三人一同留学美、英、日等国,但所到之处,外貌惹人心怜的意菲总是抢尽她的风采,雷尔更是一心护着她,虽然表面相处愉快,但她心中的不平与气愤可是难以抹消的。
现在好不容易机会来了,父亲和她看中了魔岩的身世与实力,决定投诚相助。
计划让一直被意菲一族所压制住的气焰能重新燃起,但眼看父亲得到魔岩的信任,而她能够侍寝,成为他的女人,计划下的美妙远景眼看将成为囊中物。可她,竟又出现了,甚至让魔岩对她起了「兴趣心」。
「这么难以启齿。」
「不是的。」玫莉镇定心神,连忙否认,在情势未明前,她可别先自己吓自己,弱了气势。「意菲清灵出尘的芙蓉面你已经亲眼瞧见了,她的外貌与我可谓是各有千秋。」称机别人之余也不忘捧抬自己。「我们一块儿长大,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知己了,当然对彼此的心性有着一些了解。」她笑了笑。「意菲宛如娇月的温柔气韵总能令人心怜,不必费上吹灰之力,就能够让人升起保护她的欲望……」玫莉偷瞧魔岩,想探出他的反应。
但袅袅烟尘冉冉升上,在矇拢中的灼灼视线却是更为犀利。
玫莉不敢擅作主张扯开话题,赶忙继续回覆他的疑问。
「无庸置疑地,这中间保护她最有力的人选当然是她的未婚夫,也就是伊斯利现任国王雷尔,她与他之间的感情不仅止于青梅竹马的情分而已,还有……」她顿下,等待着狂风暴雨的降临,如果魔岩在乎意菲的话。
但,她错估了吗?魔岩平静如常,怎么没有反应呢……
玫莉反而心慌了,她好像做了件蠢事,傻得拿石头砸向自己的脚。
「然后呢?」魔岩噙着诡笑。
「然后……」她吞了吞口水,谨慎地说。「她对雷尔很忠心,为了他什么事都愿意牺牲。」
「任何事?」魔岩淡问。
玫莉眼珠儿一转,他的问话给了她另一番算计。
「她臣服您了,是吗?」她笑得不怀好意。「请您千万得小心,这也许是她的一种诡计,想先来掳获您的心,藉以改变您取下伊斯利的心意,她城府很深的,而且不仅是她,包括巴胥在内,他们整个家族对雷尔都是忠心耿耿的,这么多年来,以他马首是瞻,巴胥能执掌国防部门不是没有原因的,陛下,有件事我不知道能不能说?」
「那么别说了。」
玫莉一愣!
「可是……可是我若不说又怕陛下被有心人给欺骗。」她才不会放弃离间的好机会,决定把话一股脑儿先倾泻出。「建议您最好不要把重责托负给巴胥或是透露给意菲知晓,我担心他们的臣服是故意的……」
「够了。」
「陛下,我不是造谣。」玫莉不放过。
魔岩残酷的托起她的脸。
「我并不介意割掉女人的舌头。」
冷飕飕台的寒意爬上背脊,玫莉襟口发愣地直发颤。
拇指摩挲着她丰满的唇,嗤声轻说道:「女人的唇除了是用来满足男人的需求外,再无他用。」他凑近,吮咬着她战栗的红唇。「好好记着!」
第四章
暗夜如泼墨,黑压压地覆盖住本该是繁华喧嚣的城市霓虹,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凝肃的沉重气息。
自从叛变发生之后,伊斯利首都宁静城就实施夜间宵禁,以防止有任何蠢蠢欲动的事发生。只不过一向进步繁荣的景况突然被封锁,过惯了自由自在且精彩刺激夜生活的青年男女们,一时之间实在很难适应这种备受箝制的无聊日子,蛰伏几天后就纷纷各出奇招,意图打破这股平板。
于是一些休闲娱乐场所,表面上门禁森严,遵守禁规,但实际里却在暗地照常营业,只不过为了避免被取缔,多了一道检查的程序。这些从未经过战争洗礼的幸福年轻人,甚至有趣的把这种躲躲藏藏当成是一种另类游戏,还恣意享受着。
「下车!」一辆蓝宝坚尼滑过弯处后停在一处巷口边,车门打开步出一名戴着墨镜的黑衣男子;深夜带着墨镜,还一身黑魅的色调,突兀的打扮,感觉应该是奇怪万分才对。可是并不!这个男人反而把突兀变得狂俊,将自己衬托得更形完美。
魔岩低下头,见车窗里的女人动也不动,浓眉高高挑起。
「下车!」
意菲悻悻然地回望他。这个人或许是个军事天才,才华过人,但一意孤行的行事作为却教人不敢恭维。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形势下,他居然还莫名选择闯到这种地方来,真不明白他是在享受生命,亦或在折磨生命?
也不知他从哪边得到能够横行宁静城的通行证,决定带着她离开麒麟基地,直闯敌人大本营内,罔顾况杰与堂叔的极力劝阻,甚至有幕僚的苦苦哀逼——
「如果我死在宁静城,就代表我的能力仅止如此,不必替我惋惜。」魔岩是如此撂话的。
他总是如此轻贱生命?
「下车!」见意菲执拗不动,魔岩的声音跟着冷下来。
意菲直勾勾回望他,没有下车的意思。
「不听话?」他再道。
这人的神经全部都麻痹了是吗?所以才会不知担忧为何?不知恐惧是什么?这里可是「敌方」的阵营,他现在不仅大剌剌的现身,还偏往人潮方向去。
「不下车也行,瞧见前面那几个巡逻官员没有?」魔岩突然改变话题,表情不善地。「乾脆我们换个游戏玩玩好了。」
他又想做什么?
意菲才想,邪恶又揶揄的声音已然飘了过来。
「你可以大声的叫嚷,让那些巡逻买来救你,或许你可以逃出我的掌控下。」
这就是他所谓的游戏?
意菲战栗地望看那张闪烁血腥的面孔,红滟的动人心魄。
「玩不玩?」
视线移向前方巡逻的小队伍,心有些动摇了。魔岩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只要她一喊,命人来救,她极有可能改变目前的劣势,甚至反过来擒住这个搅动风云的始作俑者。
只是……
「赶快决定,迟了可会后悔。」魔岩戏谑地提醒她。
意菲敛眉不语——她也在挣扎着。
「快点,机会可是不等人的。」魔岩似乎比她心急,比她还兴致勃勃。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人——意菲霍然抬起双眸,她突然为他感到悲哀。
猛地一颤!魔岩别过脸去,狼狈地回避她盈满凄凉的眼睛。她是什么意思?竟敢可怜他。
跋扈地泄她下车,不待她站稳,死搂住她的腰骨,大步迈向巷子左侧边的一道门,走进去。
经过伪装的意菲也只能无奈地跟随他,拒绝不得。虽然高超的伪装技术让她暂时掩盖住原本的绝美容貌,但与生俱来的气韵则是摒弃不了的。她和魔岩一出现就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窃语声更是不断,只不过身在酒吧里的客人大概作梦都没有想到,伊斯利未来的皇后和被通缉的叛军首脑竟会大驾莅临此处。
店内人数虽然比正常时候少了些,但炫丽的霓虹彩光及热闹的音乐声响依然是放肆不停。魔岩摘下墨镜迳自点了两杯绿薄荷酒,选择专为情侣设计的卡座坐下后,先浅尝一口,随后轻轻回晃夹在手指间的玻璃杯脚。
「尝一尝。」魔岩专制又霸气地将酒杯递到她的唇边,见她不动,不满的面孔欺近她耳畔轻喃命令!「放心,不会醉人的。」
意菲推开它,一直到现在她还是平复不了内心的震愕。
魔岩不满地摇头。「你总是不听话。」
她瞪着他。「你冒着生命危险闯到宁静城来,就只为喝酒。」
「是啊!」
他答得乾脆,而她简直是不敢相信?
轻哼一声,魔岩继续又道:「何必奇怪?」被特殊的隐形镜片掩去紫色眼瞳的眸子亮晃晃的,流出唇间的语句更少了平日的阴毒。「把你困在笼子里头十多天了,让你享受一下人气似乎也应该,我并不打算闷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