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好得很,我真的有看到……两个眼睛瞪着我。”
“这世上没有妖魔鬼怪。”他转身看着她。“你看到的可能只是松鼠。”
“不是松鼠,你去外面巡一下好不好?”
房发伦没有回答。因为他的眼睛不再凝注在她的脸上,而是徐徐览遍她的身子。她蓦然领悟到自己只穿件单薄的睡衣,而且他们离得有多近。
“你实在是个很诱人的女人。”他嗄哑地低声说。
关丽敏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重得像个气喘患者。他的手伸过来,她像木头人一般,眼睛盯着他,一动也不能动。
当他拥住她时,在她内心深处的一个角落,崩落了。
这太疯狂了!他的吸引力再强,她也应该抗拒,不能忘记他是花花公子,不能忘记他有多可恶……可是她的目光焦点凝聚在他唇上,眼见他的唇一寸寸逼近,她却什么也无法做,只有在两唇相接前的一刹那,发出一声垂死般的低吟,算是抗拒过了,也算对她的理智有个交代。
他轻柔地吻她,挑逗她回吻。
他的吻竟是那么震撼……她禁不起诱惑敢开樱唇,他温热的舌立时探进,饥渴地、狂暴地吻她。
从她体内深处激发出一种她从不熟悉的热情,此刻非常地强烈。
他咬她的耳朵,“我们上床吧。”
这句话唤醒了她。她到底在做什么?居然让房华伦碰她。
“不要!”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开他。
他的表情愕然,伸手想把她拉回怀里。
“别碰我,否则我会像打蚊子一样打你。”她举手像要打他。
他看到她的防卫姿势,挑眉轻笑。“前一分钟你还很喜欢我碰你。”
她涨红脸,感觉像被捉奸在床。“我承认你的吻很棒,你对我有某种吸引力,可是那不至于令我失去理智。现在请你离开我的房间。”
静静地,未发一言,他绕过她,走了出去。
关丽敏重重地倚在已关起的门上。
她真希望能说服自己刚刚是一场梦。房华伦没有到她的房间,没有给她那么一记激情的吻。但她的理智不容许她逃避她所犯下的错误。刚刚之所以会发生那样的事,是她自己不好。她不该没看清楚就被吓得神志不清,对他投怀送抱。她刚刚的样子,是男人都会占她便宜。
噢,她是怎么了?为什么她没有挣扎、没有抵抗,她什么都没做,完全任他吻她,甚至碰她胸部。而且要是他没有说出那句话,而是直接把她推到床上,她说不定会傻傻地跟他做爱。
多可怕的事,跟一个她才认识一天的男人上床。
关丽敏咬着自己的嘴唇。她心里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像她对他承认的,自己是愈来愈受他吸引了,但是她如果容许自己陷下去,那她一定是疯了。她严厉地警告自己。
虽然只剩下明天一天,她也要赶快筑起防火墙,阻挡住自己失控的心。
第4章(1)
雨停了,太阳出来了,沉睡中的关丽敏被从窗外斜照进来耀眼的阳光扰醒。
她慢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头重脚轻地走到了浴室,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不禁摇了摇头,蓬乱的头发,两个眼睛的下方有着黑影。
昨晚她几乎没睡好。想到昨晚的事,仍能令她心跳加速。
盥洗之后,她对着镜子,给了自己一个微笑。她告诉自己要把昨晚忘记,然后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地下楼吃早餐。
她下楼来,闻到了一阵浓浓的咖啡香。这正是她所需要的,她要保持清醒。
进入厨房,没看见房华伦,却看到桌上有一壶热咖啡。她替自己倒了一杯,走到窗户旁,毫无焦距的望着窗外。她轻啜一口咖啡,苦苦的滋味让她清醒许多。
“早安。”
关丽敏回头一看,房华伦倚门而立,似乎已经默默观察她好一会儿。
“早。”她佯装脉搏没加快。
“哇,你的黑眼圈好严重。”他轻浮地说,“是不是我的吻让你辗转难眠?”
“你太自作多情了,不是你的吻,而是昨晚的暴风雨让我睡不着。”
“我没自作多情,我看是你有失忆症,忘记昨晚你承认过我对你有吸引力。”
“你对我的吸引力已经消失了。”
他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不信。”
该死的自信,该死的自以为她是他的囊中物,唾手可得。“信不信随你。”
“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你这样惹我发狂。”他慢慢走向她。
她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撞到流理台,无路可逃。
“你对我的吸引力每一分钟都在增加,你对我的感觉也是这样,对不对?”
被他看得这么清楚,关丽敏既不安又生气。“不对!不对!”
“不用再否认,我证明给你看。”他搂她的腰,将她往他怀里揽。
“放开我!”她想用力推他,却丝毫无法撼动他半分。
她再挣扎也没用,他块头比她大,比她壮,她跟他比力气稳输的。
“我最讨厌用暴力胁迫女人的男人。”
他的眼睛看着她,微微地笑了一下。“那我就温柔一点。”他的唇覆上她的。
她紧咬牙关,以惊人的自制力拒绝回吻。她不准自己的理智被他吻得融化。
他感觉到了她的抗拒,终于放开她。“你想证明什么?”他粗哑着声音问,然后坐到餐桌前。
“我在证明我不想和你发展任何关系,希望你不再来纠缠我。”
他摇头叹气。“我不相信你不要我。”
“你不信也得信。别的女人对你投怀送抱,你就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抗拒不了你的魅力,我无意名列你所征服的女人名单中。”
他凝视着她,目光不若以往的自信。“我没有征服女人的嗜好。”
这个时候,他口袋中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掏出手机,“凯莉,是你。”他转身背对关丽敏,“你们怎么又……不可以,我现在有客人。”
这个叫凯莉的女人,八成是房华伦现任十位女友之一。关丽敏心头泛起一股烦意,至于她为什么觉得烦躁,她连想都不去想。
他侧别关丽敏一眼。“乱说,我的女伴服装整齐。”
女人高八度的笑声从话筒传出。
“你已经是妈妈了,不可以再这么任性。”他厉声说,“看在老天的份上,你至少等我女伴走后……”
凯莉原来是那位有夫之妇。房华伦也真夭寿,人家都有小孩了。
房华伦关上手机,一脸怪样地对关丽敏笑道:“我妹妹打来的。”
妹妹?得了吧!这谎话未免太落伍了一点。
“你在想什么?”他注视她的脸,“你好像不相信……”
她立刻显出吃惊的样子,忙摇着头,“没有啊,我相信。”
这时,手机铃声又响起。“你真的是……他们什么时候来?啥?已经来了!”
听起来又是那位凯莉妹妹。那位妹妹一天要打几次啊——奇怪了,房华伦又不是她男朋友,那位妹妹一天打一百通也不干她的事,她没有理由吃醋——吃醋?天,她在吃醋吗?
没没没,她并没吃醋,没有!她努力告诉自己。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微风和阳光,天空一片湛蓝,在这样的天气里慢跑真是一种享受。
关丽敏破纪录跑了八英哩。她冲了个澡,换上轻便的衣服下楼。房华伦正在讲手机,他只回头瞥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
“怎么会出这样的状况……如果真没办法解决,下午再打电话给我。”
这时,外面碎石路上传来车子引擎声,房华伦朝窗户走去,往窗外一阵探望之后,回头看着关丽敏说:“在我不需要干扰的时候,不速之客降临了。”
她心里第一个念头是他的某位女友不请自来了,“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回避?你以为是谁来了?”他咧着嘴笑道,“只是我的外甥和外甥女来了。”
大门打开,小孩高八度的笑声传进屋内。一个六岁多的小男孩冲向房华伦。“舅舅,我要骑马,玩骑马游戏啦。”
房华伦恐惧地后退一步。“现在先不要玩,晚一点再玩。”
“碰上麻烦了?”关丽敏瞅着他。
他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不只一个麻烦,共有三个大麻烦。”
关丽敏对着他笑。这是从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觉得他的表情好笑。
门又打开了,一个穿着粉红色滚花边的小女孩,推着坐在学步车里的小弟弟进来,在他们身后进来的是一个大人,也就是开车送他们来的司机。他把小孩们的背包放在地上后便离去。
“伟伟、雯雯、摩摩,他们都是我妹妹的小孩。”房华伦介绍三个小孩的名字。
关丽敏朝他们微笑。“小朋友,我是关阿姨。”
坐在学步车的摩摩向上望着她,抬起手臂,直嚷着:“抱抱。”
她弯下腰,把摩摩抱出学步车,忍受他的小指头扯着她的头发。“飘飘。”
“他是说你漂亮。”房华伦替摩摩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