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这辈子讨得到老婆吗?她想,她一定不只欺负他的上辈子,应该是有害他受苦受难三辈子这么多。
“人都有梦想,小时候我的梦想是当面包师傅,长大后我希望我亲手做的面包大家都喜爱,后来我做了地瓜吐司,没想到会造成热卖虽然我很开心,但是地瓜要经过挑选、清洗、蒸煮、烘烤、打碎,步骤繁复,计算上人事成本后其实是赔钱的,现在除非调涨价格,否则我妈根本不想卖,但是”对地瓜吐司,当年她曾经偷偷许愿,只要能跟他住一起“我还想要多做一些地瓜吐司,多忙几年。”
她带着复杂的心情才说完,突然在她耳边响起一串清脆声她转头,看他拿着一罐瓶子在她耳边晃是她的避孕药。
“阳小月,下次要说大话之前,记得先把药瓶藏起来,起码收进抽屉里别让我看到。”他的声音含冰还带哽咽。
“不这么说,你下次会老实戴会吗?”她感觉锁在她腰间的手臂松了,下一秒就被他从身上推开。
“本来也许会,现在知道你为了地瓜吐司一定会乖乖吃药,我就不用怕了。”他把药扔给她,起身穿衣服。
“自私鬼。”她拉起被子围住chi//luo的身子,少了他的体温,还是免不了感觉到一阵冰凉她看他套上毛衣,拿起外套,内心紧紧一抽,“你要回去?”
过去那个冷静稳重的乔民毅哪儿去了,他最近情绪很异常,动不动就生气,一发起脾气来,对她就很冷淡,也不肯多待一下,半夜就走人。
“秘书辞职了,明天一早有新秘书的面试。”
“慢走。”既然这么赶,还来做什么?
他打开门,回头瞥她一眼,突然说道:“最近接到几张喜帖,都娶自己的秘书,所以这回得亲自面试,起码得挑个善解人意,讨人喜欢的。”
砰!
看着他把门甩上,她一脸不解干嘛特地跟她说这种事?
她正纳闷,突然看到门又打开了,他走回来。
什么事她内心在想,迟疑没开口问。
他面无表情走到床边,从床头柜上拿起手表,把她当空气一样,转身走了。
但是——
她唇畔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拉高被子倒回床上,带着满心的温暖睡了。
虽然是自私可恶又“老实”的男人,如果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如果让她的心毫无留恋,她也不会到现在还和他纠缠不清
起码,他还珍惜着那只表。
第4章(1)
那只表,是他大学毕业时,她送给他的礼物,那时她还是学生,送不起名贵的手表,以他现在的身价,还肯戴着那只表,她已经很感动了。
因为送他手表时,她曾经说过,哪天他想结束他们的关系,就把手表丢掉,她就会知道了
不过,她好像感动得太早了,那只手表对他的意义,也许只是他还想要和她“维持关系”,并不代表他同时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
“您好,我是乔先生的私人秘书,这是我的名片,我叫安培培,今年十八岁,我对乔先生充满景仰爱慕之情,因为目前还在念入学,只能胜任私人秘书之职,我将来的目标是成为乔先生的全能秘书,未来无论在公事上或私领域里都将尽我所能做好秘书,私人助理的工作,非常期待在美好的未来里能够有机会和乔先生有“更好的发展”,还请您多帮忙,请多指教。”
她低着头,接过一张粉红色、设计相当精巧可爱的纸卡,有些许恍惚地凝视着上面的头街和名字。
除了写有“乔民毅私人秘书”之外,还有一堆头街,每一个头街都代表着她——
安培培对乔民毅的“景仰爱慕之情”。
她拾回目光重新瞧向一张年轻的脸庞,安培培,一头学生鲢发,清新亮眼的脸蛋,有甜美的笑容,全身散发一股香甜的滋味,甜腻可人,同时充满年轻的活力和朝气,使用积极大胆的言词,穿着
她打开喉咙却完全无言以对。
乔民毅,这几年和他弟弟乔民扬联手把乔家的事业愈做愈大,如今“小乔活虾之家”已经成为连锁店遍布全国,他们还开食品公司,设中央厨房,专门生产虾饼,虾卷在各地铺货。
他现在已经是“小乔集团”的总经理,去年为了工作方便在公司附近买了一层楼一个人住。
前几天他来找她,把公事包忘在她房里。
她今天忙完工作,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专程把他的公事包送回来。
没想到按门铃后,等着她的是这种画面——
太冷的冬天里,一个只穿围裙的女生拿着锅铲前来开门!
虽然她转过身以后她才发现那只是一种错觉,她是有穿衣服的,只是穿得少了些。
但是,穿着一套清凉的家居服——粉红色棉质小碎花的细肩小可爱和贴身短裤,同色系的可爱拖鞋——来开门的“私人秘书”,她该怎么去定义她和乔民毅之间的关系?
非常期待在美好的未来里能够有机会和乔先生有“更好的发展”,还请您多帮忙——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停了,她和乔民毅之间早已经摇摇欲坠的关系也在脚下崩塌
“乔民毅呢?”
“乔先生有打电话回来,他说请阳小姐坐一下,他开完会就回来,我问过乔先生,他说您喜欢吃酸辣汤饺,刚好我昨天包了一些水饺,酸辣汤已经煮好了,我再炒几个菜,下好水饺就差不多了,阳小姐,您请先喝茶,等我一下,我到厨房去忙了。”
她无意识地接过那杯茶,捧在手里如此烫手,她全身发软无力地坐了下来,眼睁睁望着一个十八岁的年轻女孩穿着清凉的家居服在他的屋里走来走去,进驻他的厨房,帮他接待“客人”,而这一切都是他所允许的
乔民毅她可以忍受他的自私恶劣,她甘愿承受他的霸道蛮横,任他占有她的心和身体——但他当真以为她还可以承受他更多吗?
他当真以为她有欠他这么多吗?
只为那一年
她
开学,她升上大二,依旧住在阿姨的房子里当管理员。
宿舍里的成员跟去年一样,她的生活一如以往没有多大改变包括经常有免费的活虾炒饭可吃。
她那位爱钓虾成痴的同学又赢到钓虾券了,听她说这回赢到更多,可以请她吃炒饭吃到吐。
但她不想再去了。
却身不由己,她的同学哭着说她一个人在那间热闹的活虾餐厅里孤孤单单地吃饭,问她忍心吗?
没有人肯陪她去,理由很简单,她每次都把约好的时间给忘了;就像过去她不管多晚去,她的同学都还沉迷在钓虾场里一样,她早就把所有的朋友全得罪光了,就算有免费的活虾炒饭和现钓的活虾可吃,也没有人肯再饿着肚子去等。
而她,老是忘记晚餐等到宵夜时间才想起来要吃饭,她在“小乔活虾之家”里又有“地方”可混,她总是等她钓到心满意足,再一起吃她最爱的虾子吃到她心满意足,她们根本就是一拍即合,她还能说什么?
只有她了。
初秋的夜少了闷热感,坐在外面享受微风轻拂的感觉很舒适扫兴的是蚊子很多。
啪!
“又来吃炒饭?”
“嗯。”她一只手打在小腿上,才发出一个清脆的响声,就马上听见他的声音。
“躲在这里等炒饭?”他的日光越过矮树丛和竹篱围起的花圃以及一棵小松树,站在碎石步道上看着她。
“嗯。”她背靠着大石头,穿着一件七分牛仔裤盘腿坐在茂密柔软的草皮上,两手回到笔电键盘上敲着只是从小就被教导不许践踏草皮,现在被他这个小老板给“逮到”,她有点心虚才乖乖老实回答。只是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
怎么她连躲在这个“灯光美、气氛佳”的庭园小角落里敲键盘也会被他“撞见”?
她抬头看看大石边的小树枝,光影错落而下看起来是这棵小树不够茂密没能藏住她的身子——
她忽然屏息,眼角收进他移动的身影一双长腿直接跨过矮树丛,很没公德心地踏过花圃,比她还缺德直接穿着鞋子踩在草皮上走过来。
看他愈靠愈近,她还在想她起码是把鞋子脱下来提在手上走过来的
“不腻吗?”
“什么?”直到他停在面前遮去光源,她还在走神。
“炒饭。”他缓缓蹲下来,近靠着她说。
“不会。”她感觉脸有点热。
“你真的很爱炒饭。”
“不行吗?”她白他一眼,随即低下头去,心不在焉地看着萤幕,才有办法说:“你不能换个台词吗?每次都问同一句话,你不嫌烦?”
他靠得太近了
“我只是很怀疑,你每次都跟我承认你很爱炒饭,你这么积极的动机是什么?”
她忽然看见他把手伸过来,她吓了一跳,全身紧绷——然而他只是把手越过她的肩膀,撑在她身后那块大石上。
她松一口气,忍不住眯眼瞪他,“乔民毅,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就算我没付钱,吃的也是我同学赢来的钓虾券,我没有白吃你一盘炒饭,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你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