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纬茵,你何必这样?用这种方式报复我,你会好过吗?这样不值得。你别忘了,当初他是怎么对你的!你--”
“我也不会忘记,你今天是怎么对我的!梁维诺,你没资格批评汪家尉,因为跟他比,你并没有高尚到哪里去,还有,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来这里之前,我跟汪家尉的约会就定下了,你没伟大到值得我花脑筋报复!”
她用力拨开他的手,挺直腰杆,昂头走出他的办公室。
在显得空荡沉寂的办公室里,梁维诺有股想出去追纬茵的强烈yu\\望。
可是追她做什么呢?他已经深深地伤害她了。
认识两年多,即便父亲经商失败,嫁给自己的她,也不曾跟他开口要求任何帮忙。
这几年来,她独力帮着父亲几乎快还清了千万的负债。
纬茵一直很坚强,不管遇见多大的困难与挫折,他都没见过她像今天这样安静地哭泣。
在梁维诺心里,纬茵确确实实是个珍贵又难得的好女人。
她幽默俏皮,反应聪颖敏捷,也懂得默默地体贴别人。
有时候她很温柔,但多半时候是强悍、不喜欢认输的。
她是男人梦想的完美女人,至少对梁维诺来说,蒋纬茵是完美的,他……
铃~~
梁维诺被突来的电话铃声给打断了思绪,他有气无力地接起电话。
“哈啰。我是梁维诺。”
“Sam!你还不准备过来吗?”对方一开口就急问。
“我暂时没办法过去。”
“不能再拖了!”
“我必须把这边的事情交代清楚。”
“你最快什么时候可以过来?我好帮你安排一下。”
梁维诺想着蒋纬茵刚刚所说的话,沉吟半晌后,对着电话那颈的人说:“也许需要一个月。”
“一个月?!上帝耶稣!你确实不想要你的命了吗?”
“我没办法。”梁维诺叹气。
第6章(2)
“没办法?什么叫没办法?人要是死了,才真是什么法都没得办了!这道理还要我教你吗?……Sam,你不会还没告诉你家人吧?我不相信他们知道后,还会让你留在那里玩命!”
“这件事我想跟你谈谈,我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家人。”
“你老婆也不说?怎么可能!”电话那头的人,急得快要跳脚了。
“我跟她正打算要办离婚,很快地,她就不是我老婆了。”
“你……”那头的人只说了一个‘你’字,然后就安静了下来。
“Austin,请你帮我这个忙,别告诉我家人这件事。”
“你不应该这样……你晓得你很可能、很可能会……”
“我知道。”对方说不出口的事,梁维诺心里很明白。
“既然你知道,就更应该明白你必须告诉他们。我不能帮你……”
“Austin,你必须帮我。”
“你不觉得样对待你的家人很残忍吗?”
“让他们知道真相更残忍。”
“你--”
“Austin,请你帮我。”
电话那头,沉默得更久了。
“你确定你都想明白了?万一……你真的会走,在最后一刻,你家人、你爱的人都不在你身边,你确定你不会有任何遗憾?到时你人在美国,他们在台湾,那可不是打通电话、半小时就能抵达的短距离。”Austin试着跟他讲道理。
“我都想过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而现在,我诚恳地请求你帮忙我。”
“你让我很为难。”
“对不起。请你答应我,我需要你帮我这个忙。不然,我现在所做的事,就都没有意义了。”
“你这家伙,真让人伤脑筋!你父母、老婆,我都认识耶!”
“就因为这样,我才需要你的帮忙。”
“我会被你害死!”Austin真怕到时候被台湾那群人追杀,他参加过他们的婚礼耶!
“他们不会知道的。等我离开台湾后,所有的人都会恨我,不会想打听我的消息。”
“再大的恨,也强不过血缘,总有一天恨会消逝,到那时候怎么办?”
“那也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到那个时候,伤痛会很快地降到最低。”
“看来你都想好了。”
“嗯。就差你帮我忙。”
“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算我误交损友,认识你十几年,只好站在你这边了!
你最好赶快想办法,尽早过来吧!”
“Austin,谢谢你。”
“谢什么谢!快过来才是真的!Sam,拖越久,你的希望就越小。”Austin严肃地说。
“我知道。先这样,我再跟你联络。Bye!”
梁维诺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屋子里唯一的光点来自于他手上的烟,忽明忽暗的,玻璃窗透进了些许花园步道的昏黄色灯光。
屋子内静悄悄的,偶有蟋蟀的唧唧鸣声由花园传入屋内。
夜,很深了。
他不该在家的,更不该像个吃醋的丈夫般,等着已跟他说明今夜也并不归的妻子。
他该照他中午说的,去找洪希芸。
他……应该放手,一旦他不在了,什么去他的在乎都不再有意义。
明明知道的,眼前的状况,明明就是他希望的。
但……天杀的,这一刻他却坐在自家的客厅里!
嫉妒像发狂的虫子般,不断地啃噬着他的心、他的脑,教他什么事都做不了!
他有些恐惧今晚她若回家,他会控制不了自己……
梁维诺想着与蒋纬茵相识这几年的美好时光,他们曾在这屋子的每个角落做爱。
有一回,在厨房的流理台上,茵茵曾因为激情,扫落了她最钟爱的餐具,瓷玻璃碎了一地。
他们在回复理性后,又笑又闹地收拾着一地的碗盘。隔天,他买了一套一模一样的餐具组,送她。
另外一回,他们在餐桌上欢爱,本以为那大理石制成的桌子已经非常坚固了,没想到还是经不起他们一个多小时的摧残。
餐桌没全坏,但四只桌脚的其中一只松动了。
现在只要稍稍摇晃,就会发出喀吱的声响。
他们难得在家吃饭,偶尔吃饭时,他会故意摇摇桌子,暧昧地看向她,而她总会对他吐舌,露出一脸淘气又微微害羞的表情。
他很喜欢,真的很喜欢纬茵那时候的表情。
他们的客厅当初在重新装潢时,做了个壁炉,只要按键就可以自动点火。寒流来袭时,他们会点炉,就着火取暖。
木材燃烧的香气你漫在寒冷的空气里,一室的冷,不消多久就会被驱散,变得暖烘烘的。
有时他们会在熄火前玩蜜月西洋棋,输一局的人脱一件衣服,他总是习惯先输后赢。
每回输到剩一候内裤时,他就会开始全力反攻,让茵茵一局一局地输到全身光裸,然后……他会在壁炉前吃掉她。
有时他会激狂地爱她,有时他会一寸一寸、温柔地爱她。
这屋子,有着太多太多关于他跟她的回忆,他真的是深深、深深地爱恋着她。
他甚至可以说,这辈子他不会再这样爱着一个女人了……
汽车声由远至近,他听见花园外的遥控自动门被打开的声音,听见车门关上的声音,听见两个人的说话声,听见脚步声从花园步道那端走向屋子的门。
“……你忘了他吧。再深的爱,都会变淡,没味道了就要懂得放手。”
是男人的声音。
屋内的梁维诺捏紧了指间的烟,忍着想冲出家门的念头。他不停地催眠自己,他就快不是茵茵的丈夫了,他没有资格、没有权利干涉她。
“这些不用你告诉我。”
“Misty,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再给你一次机会背叛?我像是那么笨的人吗?”
“我不会再背叛你了,你相信我。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忠于你的。”
“哼,男人的话!梁维诺也说过会一辈子爱我,他在上帝面前发过誓的,可是你看现在又怎样?男人的誓言若是可以相信,所有人死后都可以直接上天堂了,根本不需要地狱!”
“我错过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了。Misty,给我一个机会吧。”汪家尉只能这样说。
他对蒋纬茵是真心的,可是谁教他曾经受不住诱惑,他不能怪谁。当初失去她后,他难过了好一阵子。而今,他幸运地又有了第二次的机会,说什么他都要坚持到底。
一次的拒绝算什么?他知道蒋纬茵的好,所以就算接下来要面对十次、百次、千次的拒绝,他都不在乎,只要他能重新得到她。
“我不能。”
“你可以的,你只是需要时间来忘记他。你要相信你可以,今天晚上我们不就--”
“请你不要再提今天晚上的事了,我只是一时……失去控制。”她迅速打断他的话。
屋内的梁维诺感觉心头有把大火在烧,烧得他浑身痛苦难受。他想着,门外那两个人,今晚到底有多失控……
他的想像力像光一样快速奔驰,疼痛也像光一样在他全身上下迅速漫开。
“好,我不提,也不逼你。明天再一起吃饭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