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王子要休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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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页

 

  公公婆婆出去张罗吃的,纤媛则还在Austin家睡,她昨天通宵打线上游戏。

  昨天晚上他们一家人一起吃饭,虽然缺了梁维诺,但气氛很好,大家相处得很愉快。她发现,纤媛其实很会搞笑。

  她想,等他们回台湾,一家人也能这样快粱乐地生活,她的幸福就真的能称得上圆满了。

  病房里只有她跟安静睡着了的梁维诺,这一刻,蒋纬茵的心情很平静。

  梁维诺的感觉像是死了又活过来,当他睁开眼睛,竟看见她站在窗前,光筛在她身上,晕成七彩的光圈,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又能看得见了。

  他心情激动,望着她的背影许久。她好像在想什么,在这一刻他觉得全世界只剩下她跟他。她的背影,美得像幅画,又像一首诗。

  自己还好好地活在世上,为此,他眼睛红了,流下感恩的眼泪,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该感激哪位神祇。

  能这样活着、能重新看见她,他觉得心被一种强烈的满足感给填得再没有空隙了。许久,他平复激昂的心情后,出声唤她。

  “茵……”梁维诺粗哑的声音划破静谧的空气。

  望着窗外深思的蒋纬茵受到惊吓,连忙转回头,看向病床--维诺睁着一双眼,很清醒地对着她笑。

  “你醒了!”她也对他笑,快步奔向他。

  “我会救你,然后一辈子带着内疚活着。你问我那个问题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没办法失去你。那时候不告诉你,是因为连我自己都有些害怕那种强烈的情感。我一直努力想醒来,想告诉你这个答案。”

  “谢谢你这么爱我。”蒋纬茵靠着他,嘴角是幸福的笑。

  “谢谢你陪在我身边。”他抱着她,顺着她的发,感觉很满足。“我又看得见了。”

  “嗯。Austin说肿瘤已经完全切除了。”蒋纬茵抬头,想亲吻他,病房门却被人推开。

  公公、婆婆两人还没进来,婆婆的声音就先到了--

  “纬茵,我炖了鸡汤,你爸给你买了三宝饭。我们问了好几个人,都推荐这家中国餐馆,你赶快来吃吃看!”

  梁维诺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父母会来,更没想到他们……好像对茵茵很好。他困惑地看着纬茵,纬茵却只是对他笑。

  公公、婆婆进了病房后,才发现维诺已经醒来了。

  “你睡饱啦?”梁母看着维诺,眼眶泛红,但语气很轻松。

  “妈、爸。”梁维诺喊人。

  “还知道我们是你爸妈,不错。等你好了,我再跟你算这笔帐。”梁母又说。

  “纬茵,快来吃饭,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梁维诺觉得像在作梦,不,这简直比作梦还要不可思议。他母亲竟如此温柔地对待纬茵,他真难想像。

  “我们去买鱼吧。维诺醒了,喝些鱼汤不错。”梁父开口。

  “对啊!我怎么都没想到呢!走吧、走吧,去买鱼!我们去问问Austin,哪里买得到新鲜活鱼?纬茵,记得赶快吃中饭喔!”粱母匆匆拉着梁父离开。

  “这怎么回事?我爸妈好像变了。”梁维诺很震惊,身体觉得有些累。

  “你躺好,我弄点鸡汤给你喝。”蒋纬茵注意到他的疲倦,离开病床端来鸡汤。

  “我打过电话给纤媛,我觉得他们应该要知道你的状况。前几天他们一起来美国,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们了。纤媛昨天通宵玩线上游戏,现在还在睡,晚一点应该就会来医院了。”

  蒋纬茵将床摇成半坐卧,再细心将汤吹凉,送到维诺面前。

  梁维诺喝了口汤,没说什么。

  “你会生我的气吗?”纬茵问。

  梁维诺笑,有些虚弱地说:“不会。只是不想你们替我担心。”

  “傻瓜,家人的功用不就是这样吗?替彼此担忧、互相扶持。”

  维诺对着她笑,觉得幸福满溢。

  蒋纬茵也笑,一口一口喂梁维诺喝汤。

  “印象中,好像没让你喂过东西。”梁维诺说。

  纬茵偏头想了想,微笑更深。

  “是啊,我的确没喂过你。”

  “所以古人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是这个意思了。”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常喂你吃东西、喝东西。”

  “还是不要。如果常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我希望能赶快恢复健康,希望能成为你的依靠,而不是我依靠你。”

  蒋纬茵放下汤匙,摸着梁维诺的脸,幸福地笑道:“你不知道吗?不管生病或是健康,你一直都是我的依靠。”

  “可是我总觉得无法让你全心全意地依靠我,你家里的困难我就不曾帮过。”

  “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呢?这几年如果不是你,你以为我能还掉家里大半的债务吗?我的薪水全让我拿去还债了,我们在一起生活时,我的花费全是你负责的,你对我的帮助有多大,你不可能不晓得。”

  “但我可以做得更多。”梁维诺说。

  “我知道,可是我父母不要我这么做,我不想违背他们的意思,怕他们担心我。我是真的全心全意在依靠你,这几年来我吃的、用的,全仰赖你呢!”

  “真拿你没办法。”梁维诺摸摸她的头,眼里有着满满的宠爱。

  Austin说肿瘤已经完全切除了,接下来就是复健。因为是脑部手术,所以虽然没动到重要神经,但你的右半身有可能会变得比较不灵活。”

  “我明白了。”

  “复健应该不轻松。”蒋纬茵很心疼。

  “别担心,曾经失去你的痛苦我都熬得过,我想,没什么痛苦会比那还难的。

  况且,你们全都在美国,为了你们这群家人,复健再辛苦我都会撑过去的。”

  “爸说,等我们回台湾后,一家人就住一起。”

  “你觉得好吗?”

  “以前是没安法让他们接受我,现在他们对我都很好。妈说了一句让我很感动的话,她说‘我儿子那么爱你,你也爱我儿子,我也应该爱你’。我想,我们应该住在一起。”

  “那就住一起吧。看来,我这场病是个奇迹呢。”梁维诺很高兴,他的母亲终于看见他对纬茵的爱,也看见纬茵对他的爱了。

  “是啊。”纬茵满足地笑了。

  “我爱你,茵茵。”

  “我也爱你。你还有半碗鸡汤,喝完后再睡一下。”

  他笑笑地,乖乖喝完汤。

  外头的阳光很温柔,像病房里的温柔气氛。

  这一刻,他们的爱货真价实,半点也不假。疾病再可怕,也都被爱打败了,因为真爱无敌啊……

  【全文完】

  后记

  眼睛动了小手术,手术虽小,但非常之不舒服。偏偏在这种不舒服的时候要交后记,所以……在万分不得已的情况下,找来平日写下的两篇手记当后记,各位请多包涵啊!

  小时候,曾有个青梅竹马的玩伴,他也许大我一、两岁,我记不太清楚了。记忆中,我会走路、会说话时,我们就玩在一块儿了。他会找我打弹珠、打纸牌,我会找他玩扮家家酒。

  由于上同一所幼稚园,所以从一早睁开眼到晚上睡觉为止,我们几乎定形影不离地腻在一起。

  大概是我上小学的时候,我们家因为某些原因要搬家了,搬家前几天,我跟他依依不舍地话别,约定要保持联络,像是给彼此写信之类的。那时我还是个幼稚园大班的孩子,并不懂得该怎么写信、寄信。但我们还是信誓旦旦地许下了承诺。

  搬家那天,我非常舍不得,望着他,不知怎么地,心里就是隐约明白,其实我们大概再也不会见面了。

  长大后,完全失去青梅竹马的消息,直至现在我也已经忘记他的名字、他的容貌了。

  我时常想起那个从未实现过的约定,后来的我们一封信也没有寄给彼此过。

  夜深人静时,我偶尔会想起儿时在家院前,我们或蹲或趴在地上打弹珠的情景,想起他曾拉着我的手,躺在地上看天空中老旧的载货机轰轰地飞来飞去的景象。儿时的青梅竹马,如今已成为我记忆里不可抹灭的一项珍贵收藏。尽管我再也想不起他的容貌、名字,但这个青梅竹马将永远是我记忆里明亮的存在。

  那天跟亲爱的在肯德基,我们点了一盒葡式蛋塔。我正在吃第二个蛋塔时,你忽然说到分手。

  你说:“总有一天我们会分手,那一天一定是我们老了,老公或老婆要离开这个世界,然后老公或老婆躺在床上,拉着对方的手说:我们分手吧。”

  你笑嘻嘻地说着,我刚大咬一口蛋塔,却因为你的话忽然红了眼眶,食物还没吞下去,就忙着骂你。

  “你干嘛说这个啦!光想就觉得很难过、很想哭耶!”

  你大笑,取笑我的红眼眶,说:…迫样就受不了喔:那以后怎么办?”

  我看着你不断地大笑,也看见你大笑的同时,眼眶隐约地泛红。

  当时的我,又咬了一口甜滋滋的蛋塔,然后说:“现在分手好了,这样以后我就不必面对那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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