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太太。你们这里有备用门卡可以帮我开门吗?我早上出来的时候忘记带门卡。”
保全人员朝柜台方向使个眼色,柜台内的人员立刻按下警民联机报案键。
“小姐,你的说法很奇怪,我们这栋楼的住户十分注重隐私权,不可能把门卡交给保全人员保管。再说,如果你是左太太,可以联络左先生回来帮你开门。事实上,左先生已经出差近两个礼拜没回来。”
“我们是昨天到台北的!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小偷。”
保全人员神色凝重,“看你的样子很年轻,怎么不学好?”
“我真的不是小偷。”
警笛声由远而近,娥皇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你们报警了?我就说我不是小偷,我没有左克俭的电话号码是因为从来没有打过手机找他,我……”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拿给警察看。”保全人员说,看着两名警察走进大厅。
“你们怎么可以因为我的穿著就认定我不是这里的住户,我……”娥皇涨红了脸。
“发生什么事?”一名年轻的警察开口询问。
“她假扮成大楼住户,想闯空门。”保全人员指控。
“我没有!我说过我住在十二楼。”娥皇转向警察,大声解释,“我只是没有带门卡,才会造成误会,事实上,我是昨天跟着我先生回来,在这之前我的确不住在这里。”
“这女孩子一早突然出现在电梯里,把我们的住户吓坏了,陌生的脸孔不打紧,连衣服都拉拉塌塌的,我们这栋大楼的住户水平很高,没有人会穿得像她这样到处跑,结果她居然拿不出住在这里的证据,还向我们要门卡,分明就是想混水摸鱼,胆子大到大白天上门行窃。”保全人员则向另一位较年长的警察说明事情始末。
“小姐,我看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年轻警察扣住娥皇的手腕。
“不要!我不要去警局!你们凭什么说我穿这样就是拉拉塌塌?路上也有人这样穿啊!”娥皇气弱,委屈得眼睛泛红。
这件上衣明明是她在新西兰照顾绵羊时买的,很多观光客都有,大家都拉拉塌塌吗?
分明就是阶级意识,狗眼看人低。她还不曾承受这种侮辱。
“小姐,请你配合我们调查。”年长的警察板起脸孔,这种事迹败露就耍赖的窃贼,他看多了。
左克俭与娥皇分开不到六个小时,华瑞就告诉他,屋子遭小偷,还是保全人员通知他,有窃贼企图侵入他的住所,所以希望他回家后先清点有无失窃物品。
他担心在屋里的娥皇,立刻飞车回家,途中却再度接到华瑞的电话告知,警察将娥皇当成贼,现在被置留在警局里接受盘查,他马上转动方向盘,前往警局。
娥皇一脸委屈的坐在长椅上,泛红的大眼蒙上水雾,双手不停的绞扭,“我就说我没有偷东西,证件真的都在屋子里,没有身分证字号是因为我持美国绿卡。”
“这到底在做什么?”左克俭怒气冲天,眼里只容得下娥皇一人。
她知道自己活该,幼稚的想让他没面子,才搞得自己进警局,他生气是达到了她的目的,但她不想让自己也这么狼狈又可怜,而且好丢脸,她这辈子还没有这么丢脸过。
正在做笔录的保全人员连忙冲上前,“左先生,我有通知华瑞先生,其实我们已经捉到窃贼,你可以不用特地跑警局一趟,根据我们的推敲,这女人应该还没有机会下手偷东西……啊!还是你有掉什么?”
左克俭一个箭步来到娥皇身边,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脸蛋,仔细的从头到脚检查一遍,“你有没有受伤?”
一群人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这是怎么回事?
娥皇埋进他的怀里,摇了摇头,“我忘记带门卡。”
“我知道,我会找人把门改成指纹辨识。”
保全人员吓白了脸,“左先生,她是……”
“她是我老婆,为什么你们只听七楼的太太告状,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老婆送进警局?”左克俭脸色沉凝的开口。
“对不起,这件事是我们不对,我们很抱歉……”保全人员赶紧鞠躬道歉。
“我会跟你们公司投诉这件事。”
保全人员苦着一张脸。惨了!他居然得罪左先生,这份工作可能不保。
这栋豪宅的售价与楼高成等比,最高就是十二楼,如果左先生坚持要换保全人员,公司点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为他说话?
现在工作很难找,他年届五十二,中年失业怎么办?
娥皇扯了扯左克俭的衣袖,“算了,是我自己迷糊,保全先生也是职责所在,就别再追究了。”
“你因为委屈而哭得这么伤心,却想算了?”
“不是委屈,我只是……只是觉得好丢脸。我们回家,我好累。”
左克俭睨了保全人员一眼,“这件事我会记着,但不代表就这么算了,以后你们最好小心点。”
“谢谢,谢谢左先生。”保全人员喜上眉梢。这位太太的心地真好。
左克俭扶着娥皇走出警局,坐进车子的副驾驶座,然后自己才回到驾驶座上,利落的启动车子,驶往回家的路上。
“为什么穿成这样出门?”热裤下露出匀称的美腿,雪白无瑕,连毛细孔都看不见。
“这样比较凉快。”
“裤子这么短,能遮到什么?”他刚才就瞥见年轻的警察不时偷瞄她的腿,如果不是急着带她走,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保全人员。
“热裤有长的吗?我知道你心里在偷笑,怎么有人这么笨,明明想让丈夫丢脸,结果却把自己弄进警局?”好丢脸!她不曾乱丢垃圾,居然会为了这种事进了警局。
她穿成这样是为了让他丢脸?厚,根本是便宜其他男人!她是他的,有结婚证书为凭,全身上下、每寸肌肤都是,怎么可以未经他的许可就随意展露?左克俭在心底怒吼,却一句话都不能说,握着方向盘的手背浮现青筋,下颚也紧绷。
娥皇注意到车速变快了,偷偷看他一眼,他果然因为她的不得体而愤怒,可是她也赔上了自己的名誉,好丢脸!
回到家后,左克俭马上走进书房。
娥皇在客厅看电视,经过这样的折腾,她的肚子饿了。
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多,她只有吃早餐,至于好心人送的那份午餐,她在警局里随便吃几口,就因为没胃口而丢进垃圾桶。
她起身来到书房门口,犹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开口。
“喂,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左克俭抬起头,睐了她一眼,继续手边的工作。
“左克俭,我只是要跟你商量,还没有说是什么事耶!”娥皇忍不住抗议。
“你在跟我讲话?我不叫喂。”
她发现他的语气平和,心情似乎不错,赶快靠近桌边,“你有找人打扫房子吧?”
“清洁公司每星期二、四会派人来打扫。”他简洁有力的回答。她骨碌碌的大眼睛闪着慧黠的光芒,很可爱。
“多少钱?”
“包月,不知道,清洁公司会跟华瑞请款。你要做什么?”
对啊!她怎么这么呆?这种小事怎么可能劳烦他费神?
“没有,我肚子饿了。”
他看着她朝自己伸出白皙的手掌,“做什么?”
“我没有钱,你揭穿我的身分后,我总不能再向谭管家拿工资,所以这笔钱由你付。”她说得振振有辞。
左克俭耸耸肩,掏出皮夹,放在她的掌心上,“你要吃什么,自己去买,也帮我带一份。”
说完,他继续专注在工作上,欧洲股市陆续开盘。
娥皇看着黑色男用皮夹,柔软的皮革带着微温熨烫着手心,不可思议也带暖心房,这种代表信任的行为怎么会是要求离婚的丈夫会做的事?
“不是肚子饿了吗?不去买吗?”
“当然要。”她将皮夹护在胸前,防止他反悔。“我马上去买。”
“门卡在皮夹里。”
关上门前,她不忘响应,“知道了。”
娥皇买了路边摊的小笼包,这只能当点心,不该是正餐,但是当她经过巷口时,小笼包的香气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脚。
至于卤味,则是有人排队,可以吸引人群甘心等待的食物,一定有过人之处,所以她也选了几样老板推荐的招牌食物。
除此之外,不断增加的战利品还有奶茶、干酪鸡排、烤肉饭、蛋糕。
等她回到家,看见红色塑料袋堆满厨房的流理台时,才发现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在一尘不染的厨房里找到雪白的瓷盘,她用汤匙将白饭整成圆形,再分别铺上烤肉片和配菜,另一份则是干酪鸡排,俨然餐厅的简餐,再将小笼包、卤味和饭后甜点蛋糕摆放在适当的盘子上,一切便准备妥当。
娥皇正想前往书房,就看见他走出来。
“吃饭了。”她在靠近干酪鸡排的位子坐下,先选先赢。
左克俭走近餐桌,香气扑鼻,“为什么要这么麻烦,还装盘?”用威士忌杯装奶茶?很奇怪的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