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彼此一来一往的对话中,连姿渐渐抛掉了原本的小心拘谨,恢复以前跟他在一起的开朗,向他述说著这四年来自己所做的工作。
“孩子们很天真、没有心机,跟他们相处我很高兴。”
夏敬洋侧头看了她一眼,她的双眸迸发出闪烁的光芒,神情是那么柔和妩媚,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以前那个喜欢窝在他怀里的娇柔小女人,然而一想到她当年狠心地离开,他的脸色不由变得深沉。
“小孩子那么天真,你这个老师有被他们影响吗?”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很快又把视线转回前方,语气很讽刺地说:“你也和他们一样天真、没有心机吗?”
连姿稍稍一愣,没有接过他的话,车内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气氛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在连姿想要开口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
“到了。”夏敬洋收起自己的表情,淡然地提醒。
“哦,谢谢。”连姿像个机器人一样,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地下车。
对于刚才他说的话,她心里还是很在意,但此时解释又显得毫无意义,她只好忍下一切,努力扬起一抹微笑,“小心开车。”
“晚上不用过来准备晚餐了。”夏敬洋知道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对她的态度忽冷忽热,不仅让她感到困惑,连他自己也觉得茫然,这一切似乎偏离了报复的戏码,这有悖他的初衷。
“我知道了。”连姿明显地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失落地回答他。
夏敬洋扭过头,不看她失落可怜的表情,生怕自己会心软不舍,迅速驾车扬长而去。
第4章(1)
夏敬洋一连几天都没有再要连姿去他的住处,连姿的心倍感失落,明明可以不用当女佣了,她反而一点也不开心,一想到夏敬洋或许再也不会找她了,她就慌了。
“这不是更好吗?”连姿坐在沙发上嘟囔著,“我本来就不应该见他,现在他不找我,我应该安心才对呀。”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难受?像千斤重的石头压著一样,快让她透不过气来了。
“他都结婚了,应该会有人照顾他。”连姿失神地望著前方自言自语,“他应该不需要我了。”
可是为什么她的鼻子那么酸?为什么视线变得那么模糊?一滴滴泪珠掉落在手背上,连姿才惊觉自己哭了,她抬起手擦眼泪,没想到越擦越多,止都止不住,泪水就这么扑簌簌落了下来。
“呜……”连姿扑倒在沙发上,把脸柙池沙昶撕,情不自禁地放声大哭。
而此时夏敬洋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人独自在酒吧扪买醉,脸上冷峻的神情让人不敢靠近。
“哎。”就在夏敬洋猛灌酒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气声。
夏敬洋扭头一看,眉峰微微一挑,“你来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阳赫瞪向夏敬洋,“竟然在这里买醉,这不像你的性格。”
夏敬洋向来自制力极强,除了四年前那疯狂寻人的举动之外,很少展现出这种不顾形象的姿态,看来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能影响夏敬洋的只有一个人,连姿。
“又是因为连姿?”阳赫不用想也知道是她,这世上除了她,还有谁能把夏敬洋折磨成这样?
“你说我该怎么办?”微醺的夏敬洋看向阳赫,眼里还带著红红的血丝,“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我恨她留下离婚协议书就一声不响地消失了,但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时,我又心软了,甚至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卑鄙,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夏敬洋揪住阳赫的衣领拚命地摇晃,想要寻求答案。
阳赫用力扯下他的双手,对他说:“如果忘不掉,那就把她留在身边,留到你想通为止,到时候是放还是留都由你决定,你一向很果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反正自始至终你都把连姿当成你的女人,不管离婚不离婚,她是你的就好了,哪来这么多的纠结。”
“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夏敬洋扯出一抹苦笑,很是无奈。
“能有多复杂。”阳赫觉得他是当局者迷,“我问你-如果连姿彻底消失在你的生活中,你能接受吗?”
夏敬洋顿时沉默了,整个人倒在沙发上闷闷地喝著酒。
好友的话他听进去了,要怎么做他似乎已经有了决定,他的心很清楚地告诉自己,他不能接受连姿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里,所以他知道该怎么做了,那就是紧紧地抓住她,绝不放手!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夏敬洋最终还是向自己的心妥协了,他放不开那个女人,与其在这里痛苦地挣扎,不如确确实实地把她绑在自己身边,让他不再那么痛苦纠结。
◎◎◎
又是新的一天,连姿虽然对夏敬洋不再出现感到失落,但生活还是要继续过,重新整理好心情,她又满怀信心地出门,准备迎接那些可爱的孩子。
没想到才打开门,她整个人就像被定格了,身体瞬间僵住。
“你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不需要她了吗?连姿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为什么。
“你这是什么表情。”夏敬洋看到她一副惊讶又看似惊恐的表情,让他很不爽,“才几天不见,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就解脱了吧?”
“我没有。”连姿小声解释,“你不是不需要我去帮忙了吗?”
“我有说过这句话吗?”夏敬洋又是一阵怒吼,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能引爆他的怒火,
“连姿,你听好了,只有我有资格说结束,需不需要你不是你说了算,知道吗?”
连姿乖乖地点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问他,“你吃早餐了吗?”
夏敬洋一愣,所有责备的话顿时被堵在喉咙口,原本暴躁的心情一下子消失了。
“没有。”夏敬洋闷闷地回答。
“我做了饭团,你要吃吗?”连姿说著边把手里的袋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保鲜盒递给他,“这里还有我自己榨的豆浆,给你。”她同时将保温杯递给夏敬洋。
望著手里的东西,夏敬洋的心瞬间一动。
“你自己呢?”这些看起来像是她为自己准备的。
“没关系,幼稚园有供应早餐。”连姿笑著摆摆手,“我去幼稚园再吃也是一样。”夏敬洋直直地盯著她看了好一会,一脸冷冰冰地说:“拿回去,我一点都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连姿被他这么一塞,顿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以为他嫌弃自己做的早餐,急忙辩解,“很好吃的,我做过很多次,你尝尝看嘛。”
“不是要去幼稚园吗?”夏敬洋像是没听见她的解释一样,转过身向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走去,没走几步就停下来,扭过头对愣在原地的连姿喊道:“还不快点跟上。”
“喔。”连姿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小跑步追上去,跟在他后面。
“上车。”夏敬洋淡淡地命令道。
“上车?”连姿一头雾水。
“不是要去幼稚园吗,哪来这么多问题。”夏敬洋视线撇向别处,看似很不耐烦,用手推她上车,自己也跟著上车,迅速发动车子向幼稚园驶去。
这时连姿才知道原来他要送自己去幼稚园上班,她用眼角偷觑了他一眼,瞧见他别扭的神情,心里不由升起一股甜蜜的情愫。
“谢谢。”她由衷地感谢。
“哼。”夏敬洋回她一记淡淡的冷哼。
“你真的不吃吗?”连姿话锋一转又回到之前的话题,极力向他推销自己的早餐,“真的很好吃喔,幼稚园的小朋友们都说好吃。”
像是怕他不相信,她立刻举了一大堆名人出来。
夏敬洋眼角偷偷瞄见她极力说服自己的可爱模样,他的心里竞感到前所未有的暖和。
车子在幼稚园门口停下,就在连姿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夏敬洋再度开口,“下班后等我来接你,我有话跟你说。”
连姿稍稍僵了一下,但还是对他点点头,下车向幼稚园走去。
夏敬洋望了她一眼便开车扬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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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夏敬洋准时出现在幼稚园门口,看著连姿送走所有小朋友之后,他按了一下车喇叭提醒她。
连姿闻声望去,看到夏敬洋的车,她便跟其他同事道别,快速向他这边小跑步过来。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连姿打开车门,一边上车一边向他道歉。
“哼。”夏敬洋冷哼了一声,他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来高兴与否。
因为愧疚,连姿在面对夏敬洋的时候一始终没“办法像以前那样轻松自在,总是小心翼翼,生怕惹他不愉快,然而她不知道,一记她这样诚悦诚恐的态度让夏敬洋很不爽。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害怕和小心,他想划她像以的那样,对他笑得肆无忌惮,完全的信任、完全的依赖,他想要过去那个娇柔可人的妻子回来,而这一切看似简单却又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