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樱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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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洛阳拿到四件宝物我就会消失,不劳费心。”花函萝微笑道。

  “那四件神物是咱们的,师兄,你不可以让给她们,师父能否复活就看四件仙界神物了,你别忘了你对天发过誓,绝不在这事上心软的。”薛秋灵放下啃了一半的山雉腿大嚷,她真的很不服气。

  “我想那四件宝物既然属于天界所有,一定拥有非凡的力量,同时救活师父和函萝的师父该不是什么难事。秋灵,做人要大方些。”

  “师父恨死了花函萝的师父,你想同时救活两人恐怕不成。”

  “你说秀凤师叔恨我师父?那她为何在我师父归天当晚服毒自尽?不是殉情是什么?”花函萝脱口而出。

  “你胡说!”薛秋灵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没有胡说,这不是什么大秘密,你不妨问问你的裘师兄。”

  章可人也被这个消息震了下,“花花姐,这事是真的吗?”

  花函萝点点头。“是真的!”

  “你太小人了,竟敢含血喷人!”薛秋灵反击道。

  “我没有含血喷人,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有半句谎言愿遭天打雷劈。”

  “函萝,你言重了。”裘乐制止她。

  “我没有说谎,所以不怕天打雷劈。”

  “师兄,花函萝鬼扯的对不对?”

  裘乐很为难,“你要我怎么说好。”

  “师父是不是自杀死的?”

  “你别问,知道真相又如何?”

  章可人拉了拉师姐的衣袖。“真是殉情?”

  “是的,千真万确,秀凤师叔殉情于咱们师父。”

  “为什么?”章可人一点也不知道师父还有这么一桩风流韵事。

  “能为什么?”若非为情,她就不会使用殉情二字。

  “你这个妖女,想破坏我师父的清誉,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薛秋灵抄起一根火把突地往花函萝身上丢,花函萝闪了下身,保全了身上衣物的完好。

  “秋灵,你疯了!”裘乐抓住她的手。

  “我是疯了,花函萝把师父说成妖精,她怎么可以信口开河?”她大吼。

  “函萝没有信口开河。”他冲口而出。

  “没有信口开河?难道是真的?师兄,你也疯了不成?师父和师伯向来都是怒目相视,怎么可能有私情?”

  “有私情就是有私情,这也没什么好丢人的,你我师父男未娶、女未嫁,谁敢说他们相爱是不对的,是你太大惊小怪。”

  “相爱?花函萝,你看你用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字眼!”

  “秋灵,你冷静些,有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你这样我们如何跟你说明真相?”

  裘乐也只有摇头的份,他这师妹发起脾气来像雷公一样,又是闪电又是打雷的。

  “怎么?师父就不是人吗?你师父不可能爱上我师父吗?你的想法未免太奇怪了。”花函萝坐回原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我以为他们彼此恨着对方。”薛秋灵呆了下。

  “因为他们都太骄傲了。”裘乐说道。

  “骄傲到不愿在活着时先承认爱着对方。”花函萝接续道。

  章可人也是后知后觉的人,“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以为这一切全出自于巧合。”

  “秀凤师叔身体一向硬朗,怎么可能师父一死,她也跟着走了?”

  “这倒也是!”她太粗心了,完全没有发现师父的心意,她还以为师父不婚是因为眼光太高了,原来心里早有情系的对象。

  “师兄,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师父不让太多人知道,所以我一直替她瞒着。”裘乐也是无意间发现师父对月诉情曲,一时好奇,追问之下才知道这个天大的秘密。

  自古多情空余恨,多情反被无情恼。

  ※  ※  ※

  月明,星稀。

  “花花姐,师父真的对秀凤师叔有情?”

  两人躺在床上尚未睡去。

  “不会错的,我偷看过师父和秀凤师叔之间的情书,他俩年轻时确有共结秦晋的打算。”

  “情书?”章可人好奇地转过身,“上头写些什么?”

  “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啦,总之很肉麻就是了。”

  “有多肉麻?”章可人闻言咯咯笑着。

  “非常肉麻,回诏州时你自己看了就知道。”

  “那些情书还留着?”

  “师父写给师叔的全让师叔退还给师父了,应该还藏在那个石头盒子里,你若想看,回去后找给你看。”

  花函萝打了个呵欠,赶了一天路,好不容易找着一间有床铺的客栈,她真的累毙了。

  “哪个石头盒子?师父有个石头盒子我怎么会不知道?”幼时常常四处翻弄,不曾有过关于石头盒子的记忆。

  “师父把石头盒子放在屋顶上的梁缝里,不是刻意寻找任谁也找不到。”她咕哝着。

  “可却让你给找着了。”

  “不是我找着的,我没那么无聊,是师父拿给我保管的,师父知道自己快死了,要我在他死后把石头盒子交给秀凤师叔,没想到师父仙逝的那一天,师叔也走了。捺不住好奇心,我打开石盒看了那些信。”

  “我以为他们俩讨厌彼此呢!”章可人想起师父和师叔吵架的画面可思议。

  “他们交恶的原因说来可笑。”花函萝闭目微笑。

  “有多好笑?”章可人直起身子精神全来了。

  “师父同师叔上街买春联,师父不小心多看了那卖春联先生的女儿师叔打翻醋坛子,一发不可收拾,就这样……缘散了。”

  “师父应该说好听的话哄师叔的嘛!”

  “他是哄了。”

  “结果呢?”

  “当然是没用罗!否则今天局面不至于如此。”

  章可人短叹。“可怜,我觉得他们好可怜哦,师公怎么不出面打圆场?”

  “问题在于师公也认为师父不对。”

  “唉──要是你当时知道这事就好了。”

  “我能想出什么办法?”

  “师叔一向疼你,直说你像极了她,由你出马说服师叔,一定能搞定。”两人重新睡下。

  花函萝又打了个呵欠。“我那时还太小,小到不知大人世界的纠葛,只会成日成天忙着扑蝶。”

  “花花姐,我们真有办法让师父和师叔复活吗?”如果他俩真能复活,或许能够再续旧缘。

  “就看能不能找到那四件神物了。”

  “秋灵嫉妒你,真受不了她,今天中午在山神庙差点害你受伤。”

  “习惯就好,她本性不坏。”她迷糊地道。

  “裘师兄应该让她早点死心的,这样你的日子会好过些,秋灵也就不会老找你麻烦了,不过她找你麻烦也不是全没好处的,至少今天让我知道了这么震撼的消息。”

  “睡吧……我累了、困了。”花函萝只剩下三分意识。

  “我们要找的杜狂雪真的在洛阳?”章可人问。

  花函萝没有任何回应。

  “花花姐?”

  章可人撑起身子,看了下师姐。

  “人家正在兴头上,你怎么睡了?”

  她还有好多事没弄清楚呢!长安城里的杜狂雪真的不是她们要找的杜狂雪吗?师姐为什么这么相信裘师兄的话?

  她们这样漫无目的找下去行得通吗?如果真正的杜狂雪就在长安,她们不是白跑一趟洛阳吗?

  ※  ※  ※

  杜狂雪望着任瑶仙病恹恹、可怜兮兮的模样,情绪平静无波。

  当然,不能说他不意外。

  他想,她和他一样意外吧!

  “你来了!”任瑶仙张着无神的双眸,气若游丝地道。

  “娘,是好心的姐姐把杜大爷请来的。”岚英回答母亲。

  杜狂雪僵住,瑶仙怎会有个这么大岁数的孩子?

  他没把话问出口,倒是任瑶仙主动答腔:“岚英是我的女儿,十四岁那年我进毅王府做丫鬟,毅王藉着酒意强要了我的身子,自那次以后毅王食髓知味,不断强取掠夺,直到我怀了岚英,那年我才十五岁……”

  他打断她的话:“我不想知道你的过去。”

  “我知道,可我还是想说,我好久没好好说上一段话了,岚英太小,不知道我的苦……”

  一股气猛地冲上喉头,她忍不住呛咳着,连着咳上十声八声之谱。

  “娘,我倒杯水让你喝。”

  岚英倒来水,扶她起身喂她喝。

  “是不是常常觉得全身乏力?每次咳嗽总要咳到眼泪鼻水一齐流,可又没有大量的痰吐出来?或间有形寒忽热的情形?”

  她点点头,躺回床上。

  “大爷,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娘。”岚英哭了起来,自小只有母亲呵护的她,特别眷恋母亲,她不能失去唯一的依靠。

  “小妹妹,莫哭,你娘不碍事。”

  喂完马儿喝完水才走进门的铁霸,只听到杜狂雪断病的最后一句话。

  “什么小妹妹?瑶仙哪来的女儿?”

  任瑶仙把才才对杜狂雪说的话再说了一遍,引来铁霸一阵大惊小怪。

  “怎么会这样?瑶仙,这么多年来你如何能藏着一个女儿不让咱们知道?”果然不是简单的女人。

  “你们聊吧!我走了。”

  杜狂雪转身往外走去。

  “狂雪,你怎么待不到一刻钟就要走了?诊过脉了吗?”

  “不用诊,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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