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气,把快要决堤的泪水逼回眼中,她回到自己房里开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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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艺术馆。
“欸,你怎么来了?”正忙碌洽谈策展细节的乾佳瑾,看见她,笑得可比天上最璀璨的那颗星。“昨天你怎么突然不见?奉先生说你生他的气,是真的吗?我从不知道你会因此而生气。”
“那可难说了,她现在大牌了嘛~”
一旁有人说着风凉话,乾佳瑾不悦地回头瞪去,声响渐没。
“不要理她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大有人在。”乾佳瑾表情铁臭的,但回头的瞬间笑得可乐的。“倒是你,今天怎么来了?奉先生的画已经完成了吗?”
一提到画,她的眼睛又闪亮亮的。
“没,他的画还没好,我只是想到馆里走走。”听见乾姊说奉在威昨晚还以为她在生他的气,宣妍心头不禁一酸。“顺便看还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想帮忙?坐。”乾佳瑾抓着她坐下,身旁随即有人放下一叠文宣。“我这里有一堆文宣要处理,你来刚好。”
“啊,是这次办展的广告文宣。”她拿起一张看着,奉在威大大的三个字就挂在最右上角。
“我一想到我可以经手办他的展,我就开心得想哭。宣妍,这一切都要感谢你呢!”乾佳瑾忙得一塌糊涂,却堆出一脸眉开眼笑。
宣妍闻言,淡淡垂下脸,拿起整叠的文宣,突地感觉指尖一阵刺痛,葱白的指尖上头立即冒出一滴血珠,慢慢地蔓延整个指面,甚至往下滴落。
“啊,流血了!”乾佳瑾见状,往后吼着,“喂!把面纸拿过来。”
“不用了吧,反正她又不会痛。”一群人嘻嘻哈哈,老早就知道宣妍对痛迟钝。
“就算不痛,血还是在流吧,浑蛋!”乾佳瑾气得大骂,跑去抽面纸,回头紧紧地压住宣妍不断溢出血的手指。“哇,伤口挺大的,是纸太利了吗?”
“不知道……”宣妍视线迷蒙。
“怎么会这样?”乾佳瑾拿起文宣,却见一只刀片从边缘滑落,她震了下,蓦地回头。“你们——”浑蛋,全都跑光光!
王八蛋,居然玩这么肮脏的手段,简直是气死她了!
“好痛……”宣妍低喃着,痛得五官皱紧。
刀刀从指间划向心间,杀出一片血肉模糊,却还是不放过她,像是雷射般,硬是绞入最深处,痛得她泪水盈眶。
“宣妍,很痛吗?”乾佳瑾担心得眉间要拢出小山。
“很痛……”泪滴落在泛血的指尖上,阵阵抽痛痛人心坎。
“还是我送你去医院?”没见她喊痛过,乾佳瑾被她给吓得神情仓皇。
“乾姊——”她噘起嘴。
不是手痛,是心,好痛。
第10章(1)
打从睡醒,奉在威便开始作画,边画边注意着时间,然而,等到时间过了晚上七点,有股不安像是无臭无味的毒开始扩散,达到饱和后,他便再也沉不住气了。
上个班上到七点?思忱这个浑蛋竟敢差遣他的女人,简直是想死!拨了电话过去。
“喂,思忱,你还不放人啊?”
“嗄?放什么人?”王思忱一头雾水。
“还装蒜?”脸臭了,很不爽,想杀人了。
“我真的听不懂嘛。”冤枉啊,大人~
“宣妍呢?你不要跟我说,她今天没过去上班。”
“有吗?”
奉在威眸色微沉。“没有?你确定?”
“你等我一下,我打电话下去确定一下。”王思忱丢下手机,拨了内线询问后,立即又回覆他,“没有耶,她们都说没遇到她。”
“怎么可能?她跟我说今天要过去上班。”奉在威忖了下,神情阴鸷。“乾佳瑾呢?她在不在?”
“她已经下班了,她最近忙策展的事已经连加几天班,所以我特别允许她这两天可以提早下班。”王思忱说完,又小心翼翼地问:“发生什么事吗?”
“还需要问吗?”可以继续装白痴没关系。
狠狠地挂掉电话,他用力地倒进沙发里,改拨她的手机,结果是令人厌恶的罐头音效,他火大地把手机甩到一旁,然后展现他绝佳的耐性,继续等!
等等等,时针跟秒针在竞走竞赛,他则是坐不住,站起来和影子玩起团走游戏,玩腻了,再坐下,坐久了,就像是浑身针扎得难过,他很无奈地站起再重复玩一次,直到门铃声响起——奉在威不愧为全能,就连跑步都能跟飞一样。
冲到门边,一股恼火含在嘴里,等待门开的瞬间一次爆发,却见到——
“给我滚!”×的!别逼他,早晚问候他家十八代祖宗。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敢滚出来瞎搅和!
拉米亚很明显的被他的杀气给刺伤。“我有这么顾人怨吗?”很好,该不会又是那个女人在他耳边进了什么谗言?
早就知道那个女人留不得,这一次非得狠下心来斩单除根不可!
“你现在才知道!听着,我丑话说在先,我现在心情很不好,说的话会杀死人,如果你不想死,我奉劝你立即给我滚出十里外!”省得当了炮灰又要找他求偿。
“喂,我来看看你都不行?”妖女啊,妲己呀!到底是说了什么话挑拨了在威?
“看什么看?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昨天走得那么匆忙,我过来看看你都不行哦?”拉米亚一只脚硬是横入门内,大有要我滚,先把我脚压断的气魄在。
“你不是说你惹那女人生气,我过来看看你们和好了没有都不行?”
错,事实上,他是来确定那妖女到底考虑得怎么样。
奉在威闻言,愣住。“啊……难道她还在生我的气?”是这样子吗?但她昨晚热情如火,销魂得要命,一点都不像是在生气啊……
“怎么了?”见他浑身都是漏洞,拉米亚很不要脸地挤入屋内。
奉在威凛目瞪去。“不知道。”
“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跑去哪了!”烦死人了。
“欸?”难道说那妖女知难而退了?
“可是,我不认为她在生我的气。”不是他替自己找说词,而是真的不像。
“原来她还满识大体的嘛……”拉米亚小声咕哝着。
还以为她会来个死缠烂打,再不然就是要求一笔分手费,想不到她居然只带走两袖清风。
“你在说什么?”奉在威挑起眉狈瞪着他。
拉米亚目光飘移。“我是想说,她也没什么好,走了就算了,反正……喂、喂,你抓着我干么?!”他反对暴力。
“你懂什么?她是我喜欢的女人,很难得可以遇到跟我这么契合的女人,你以为你这种狗屁安慰能够安慰得了我吗?”他目皆尽裂,俊颜寒峻。
“拜托,不过就是个老是跑趴钓金龟婿的拜金女,你还真的把她当宝?”发现他竟是真的陷入,拉米亚决定发挥兄弟情义,来个忠言逆耳也要死谏到底。“你以为她真的喜欢你?她只是喜欢你的名气你的金钱,她只是在钓你而已!”
清醒吧,孩子~~
“你懂个屁?是我要她钓我的!”
拉米亚顿了三秒才回神。“什么意思?”
“是我先喜欢她,是我要她与其要钓别的男人,不如来钓我!”谁先喜欢谁已经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是两情相悦!
泣米亚傻掉,软脚。
那惶惶然的表情太明显,让奉在威起了疑窦。“拉米亚,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她会突然消失不见跟你有关。”
狼狈地咽了咽口水,笑得很艰辛,问:“如果有呢?”
他冷冷哼笑着。“那么……你就死定了!”非常非常的肯定。
“那等我先立好遗嘱再让我死。”
“真的是你!”拳头狠狠抡开。
“我哪知道是这样啊!”拉米亚赶紧举双手投降,简单扼要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我发誓,我以为你只是恋妹情结发作,我以为她只是为了你的钱,站在你好友的立场,我保护你,省得你被骗财骗色,这也是为了你好。”
奉在威听完,面无表情,幽邃的眸深沉得教人猜不透意图,唇角透着一股阴冷的笑,并不火热,而是一股闷烧,即将大爆炸的前兆。
蓦地,他行动了。
拉米亚赶紧跟在他的身后,进了一间房,瞧他走到梳妆台前,利眼扫过桌面,抓起一张便条纸,上头言简意赅地写着——我们分手吧。
分手?因为拉米亚的随口说说,她就打算分手?
难怪她昨晚热情如火,难怪她像只永不餍足的猫不断向他索求,他还以为她已经爱他爱得死心塌地,原来不过是临行前的最后温存!
她也未免太瞧不起他的爱情,太瞧不起他对爱情的执着了?
“在威?”乖,冷静、冷静~
瞬间,他捏紧便条纸,再像阵风般地刮回自己房里,抓起搁在角落的喷漆,毫不犹豫地喷向壁画。
“天啊!”拉米亚一把冲向前,从后制伏着他。“在威,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他唇角泛着自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