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尔凡舔了舔她手抬上的肉汁,“味道不错。”
天恩苍白的脸染上一层嫣红,“你喜欢的话,那边有一大碟。”她抽回自己的手,指著不远的大圆盘。
他只是耸耸肩,“儿子,你觉得妈咪的手艺好不好?.”
“当然好,妈咪做的莱是最好吃的,有钱都买不到。”儿子当然捧场的夸赞。
“那我可有荣幸吃上一口?”技巧性的插进妻儿之间,弯著腰,他将下颔亲密的靠在她的肩上。
“我帮你弄,烤好之后会拿给你,别忽视你的朋友,他们还在那儿等你。”虽然距离远远的,但她依然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敌视。
“为什么一定要赶我走?我偏不走。”卓尔凡有点赖皮指著花枝。“我要吃那个,
帮我弄。”
天恩有点无奈,不想探求心底的甜蜜,听从他的命令,乖乖的帮他烤花枝,靠近火
光让双顿浮上一层晕红。
“为什么要陪我出来?你知道我对你没兴趣。”卓尔凡饶富兴味的望著一桌之遥的洪殊萌,她是独特的,至少不若她外表艳丽让人以为应有的行为,不拜金、不盲目,她似乎非常独特。
[这 应该要问你,既然对我没兴趣,为什么还要邀我来?”她抛了一个慵懒的眼神给不远处另一桌的男士,瞧他惊艳的脸红模样,实在很有趣,别以为脸红的男人少,其实会脸红的男人不是骨子里老实就是问骚。
还不是修下的命令,但他不想说,只是望著她突然浮现的一丝顽皮表情,绝对的佣懒,却也绝对的狡猾,若由他来当月下老人,不做第二人选,一定把她许给关,一个古板得像朽木、一个精得像成仙的狐狸,有什么能比他们还称得上是“绝配”。
“你为了躲避父亲的罗嗦来跟我约会。”他采用肯定句。
“那你呢?不怕家中的女人发脾气?”洪殊萌指的是那天宴会里,被卓尔凡从头黏到尾的女人。
“她是我未来的老婆。”
“原来是名草有主,那为什么还给我们这些无辜的女人希望?”一种打趣的口吻,她也认为卓尔凡与那女人是天生一对,一个狂狷、一个宁静,就算不用言语交流也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因为有些无聊的女人喜欢拥抱希望。”
他的语气有些无情,她摇摇头,不自禁的笑出声,“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得到你的怜惜呢?我真想见见她。”
“一定会有机会,在我们的婚礼”。”
“哦!什么时候要步人礼堂?”
“当然是越快越好,以免夜长梦多。”
隔著长春藤的盆栽一对专注的耳朵一字不漏的听进去后面三句对话。
她不是故意偷听,只是在卓尔凡好不容易肯放她出去透气,她来找陈晴、勤雯,相
约好在离“雷集团”大楼附近的餐厅,谁知道才坐下,就听见熟悉的声音谈论“我们的
婚礼”,如果能有选择,她情愿假装失聪。
站起身,她转身出去。
为什么心像被撕裂般疼痛,不是已经将它冰冻起来了吗?这么多年,她总以为自己
真的能冷然的面对任何伤害,尤其经历过七年前那触目惊心的血淋淋事件。原来四年的爱恋早让她将爱深植,七年的忘却则只是她自欺欺人,为什么?
天啊!你到底为什么让我爱得无法自拔,却又用这种残酷的方式对待我,难道一定要两败俱伤。不,不能!你不能再起杀他的念头,绝对不能。
如果非要渲样,那就干脆让她自行了断,既然活著心痛,那死了呢?
灵魂会轻飘飘,不再会有痛的知觉。
她只求不会再痛,这个心愿不是奢望吧!
天恩彷佛行尸走肉,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华宅的。
“小姐,午餐时间过了,你——”
“我不吃!”她步上台阶,与女佣擦肩而过。
“奇怪!小姐怎么表情凝重?”女佣自言自语,“老是魂魄离身似的。”
天恩回到房里,将房门反锁起来,并拿一把椅子只住门把,她走进小客厅,拿起桌上的奶油刀,缓缓的回到卧室。
眼眶含著泪,坐在床沿,她将力子划过手腕动脉,鲜红色的血汨汨而出,不会痛,只有麻麻的感觉,天恩扬起一抹笑,死亡不会痛,真的不会病哦!
看著血染湿了床被,天恩的思绪波黑暗慢慢侵蚀,但嘴角的笑靥灿烂如花。
这情形就像当年她拿刀一把刺进卓尔凡的身子,以同样的方式来回报自己,应该算是报应吧!
“小姐,小姐?”女佣轻轻的敲著门,“少爷说等一会儿要回来带你出去,小姐……”奇怪!明明有看见小姐上楼,怎么都没回声呢?
“小霞,怎么了?小姐不在吗?”
“应该在才对啊!我刚刚看见她回来,还问她要不要吃饭。”
“我来!”转转门把,锁住了!那应该有人在里头才对,早上她才刚清扫过,离开时明明没关啊!
“我去找总管拿钥匙。”
“嗯!”
一会儿,小霞领著总管来到,问:“怎样,小姐有没有开门?”
“没有,不管我怎么喊,都没有人回音。”
总管慌忙的将钥匙插进钥匙孔,“卡!”一声,明明已开启,怎么门还是打不开。
情况似乎不对劲。“快去叫小陈来将门撬开。”
“好!”
第9章(2)
当门被打开时,佣人冲到卧室,见到那一片血液染成的鲜红,胆子小的女佣扯开嗓门大喊:“血啊!”然后跌坐在地上,总管苍白了脸,一边责骂女佣闭上嘴一边命令呆愣的佣人去叫救护车,并且通知卓少爷,室时全乱了。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卓尔凡接到管家的通知,气急败坏的由公司一路飙到医院,铁青的脸色让周围的人一律往后闪开让路。
“她还在进行手术。”负责保护工作的“蓝雷组”,已经在医院门口等待他的到来,马上报告最新的消息。
“人有没有怎样?”
“医生说很不乐观,因为她手腕割的范围很大,几乎把腕动脉给割断,所以送来医院时,已经大量出血。”
她就那么视死如归,居然能狠下心将自己伤成这般,该死的,他绝不会如她所愿的。
卓尔凡大怒。“马上向各大医院买血浆回来,有多少就买多少,绝不能让她死掉。”他可以清楚感觉到额头的炙热,那个标志浮现表示他的情绪失控,这是他十多年来的第二次,而这两次都是为了她。
“是。”“蓝雷组”迅速衔命离去。
为什么?就在他已下定决心要娶她的时候,她却一声不响,连个预警都没有就闹自杀,七年前是想杀他,七年后是毁掉自己,想以这个来宣告她欠他的债已还清了吗?
不!别再妄自猜臆,这回等她醒后,绝对要她亲口坦白她的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什么。
在一分一秒的等待中,翱煜也匆忙的来到,其间虽没开口讲什么话,但一双责难的眼却瞪视著父亲。
或许上天慈悲,将清醒与否的决定权留给了天恩,而天恩却选择了昏睡。
卓尔凡在怒意连带著急的催化下,下令将天恩带离台湾,回到美国属于“雷集团”中他的住处。
“她醒了吗?”卓尔凡以标准的美语询问护士,这句话几乎每隔三小时他就会问一次,卓尔凡仔细的凝视她,不由得揪紧了心,她完全靠著营养剂延续生命力,原本身体纤弱的她更显单薄,苍白的脸色越来越教人担忧。
护土伊莉莎痴迷的看著俊帅的男主人,“还没有醒过,但是韩克医生刚走。”
“他说什么?”卓尔凡急切的看著伊莉莎。
伊莉莎作风大胆,清楚的在褐眸中透露邀请的意味,“他说要是小姐在未来三天还不醒来的话,可能就不适合待在家中养病,最好将小姐送到大医院,他们的设备比较齐全。”
“SHIT!”卓尔凡大力的将手拍打在天恩的床上,她的身子晃了一下,仍然沉睡在自己的梦中。
韩克医生的话明明就在警告:三天当中,天恩要是不醒来便会有生命危险,到时候便需要一些急救仪器。
“你为什么不醒来?你知不知道你再不醒来我就快疯了!”他轻轻的抚过她的发稍。
突然,门毫无预警被打开,是翱煜,他瞪视著父亲,没有说半句话,自从妈咪陷入昏迷之后,他把这罪完全加诸在尔凡身上,赌气的不跟他讲话。
卓尔凡示意护士出去,待她走后,看著儿子拉著高背椅靠在天恩床边,只是静静的等待,他希望妈咪第一眼睁开能看见他。
“你在怪爹地害妈咪昏迷,是不是?”他不期望儿子能回答,其实在天恩自杀之后,他被焦急占据心头,忘了还有儿子的存在,也忘了儿子的感受。
“我很爱她,她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也是唯一的。”他说得很自然,如果能在她还醒著时说……这样的希望是不是很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