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还有一位千金崔筑悯小姐?」久保尚辉向来最不屑虚伪之人,这回肯跟着广田龙前来,完全是冲着想见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崔筑悯。
「那没教养的丫头为您惹了不少麻烦吧!」崔徐淑芬抢着发言,硬是把久保尚辉挤开,将崔慈苑拉至广田龙的身旁。
「她很有趣。」迈特回答。
广田龙不予置评的以沉默代替回答,一双眼沉着的打量着一身亮缎蓝的崔筑理。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带出门的妻子,而且会自寻娱乐,不会死缠着他、随时需要人照顾的女人,崔慈苑一双占有欲极强的眼太具侵略性,崔慈玥则稚气未脱,崔筑悯根本不列入考虑当中,这崔筑理还算合格。
他走向崔筑理的眼前,凛冽的气势早把崔筑理的全副注意力引到他身上。
「崔筑理小姐?」
崔筑理心生恐惧,那是一双惯于掠夺的眼,闪闪耀动的黑瞳似乎能看进人心深处,让人不敢久视,只能屈服的别开眼。
「我是。请问你……」她根本不可能认识这样的男人,他一举一动皆流露狂妄之气。
「广田龙!」
「你就是广田龙?我姊喜欢的那个?」崔筑理瞠目结舌,向来讨厌男人的姊姊怎么一眼就看上这么恐怖的男人?
广田龙知道崔人贵娶了两个夫人,崔筑理和崔筑悯都是庶出。
「如果妳姊是崔筑悯的话,那就是了!」
「我姊好像还没来。告诉我,你是怎么让我姊喜欢上你的?我姊有厌男症吔。」
「厌男症?」广田龙蹙着浓眉,这崔筑理八成把他当成准姊夫了。
「就是讨厌男人。」
「她的行为比较像花痴。」广田龙泠冷的评论。
崔筑理怔住,片刻后才回神反击,「喂!你怎么能这样说?一个女孩放下矜持已经不简单了,她还要克服心理问题--」
「什么心理问题?」
「我姊没告诉你?」
「妳凭什么认为妳姊什么都会告诉我?我根本没见过她!」
嗄!这什么跟什么,姊明明说喜欢他,而他又说没见过姊,难不成姊是单相思?
「乔琪,妳不要拉我……我就说我没醉……妳看,真的是筑理……筑理,妳男朋友啊?」崔筑悯东倒西歪的傻笑,一双迷蒙的醉眼为了要看清楚广田龙的长相,差点亲到他的脸。乔琪紧拉着她的手让她站稳。
「姊--」崔筑理想要把她拉回来,一个女孩家在这种场合这么贴近男人,还带着酒昧,会惹人非议的。「乔琪姊,妳怎么让我姊喝酒,妳明知道她酒量很烂--」
「不是我拿给她喝的,是妳姊拚命吃东西结果噎到,随手拿起饮料就喝,结果灌下一整杯的烈酒。」乔琪为自己辩解,天啊!喝了酒的筑悯力气特别大,她快撑不住了。
「不要拉我……我要唱歌……」筑悯挥开乔琪的手,把身后的广田龙当柱子靠,打了几个酒嗝后,清了清嗓子唱道:
在镜手前面 我是个被爱的女人
他就在门外 这个周末我可以依赖在他的胸怀
在情人面前 我还是单身的女人
爱若缺了缘分 我想我只能用情至深但不能太认真
……
她嗓音沙哑、笑靥如花,就像真的祈求被爱。
她就是崔筑悯!广田龙和她近到可以闻到她身上混合着酒味的玫瑰花香,白皙几近可以看见微血管的粉脸浮上两抹红晕,醉态可掬得就像朵醉百合,柔软的身子和他截然不同,他发现自己居然有股冲动想一亲芳泽。她这模样不只让他失控,有不少男人亦盯着她瞧,他情不自禁地搂着她的纤腰,彷佛在宣示筑悯归他所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崔筑悯,妳太放肆了,还不站好!」崔徐淑芬铁青了脸,忍着怒意不好在外人面前发作。
筑悯傻笑,「大夫人讲话了……我好怕哦!」奇怪!天花板会动,崔徐淑芬变成两个──不,是三个。
广田龙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他身上,「她的房间在哪?」他问筑理。
筑理反射性的回答:「在西边的西班牙式房子,二楼左转的第二间。」
不等单人有所反应,广田龙将她带走。这会儿筑悯倒也乖乖的让他抱着,不再鬼叫乱动。
广田龙依崔筑理所指的方向,将崔筑悯带回她的房间。
打开电灯,粉绿色的墙让人错觉身在大自然,梨木质料的家具衬上波斯花样的地毯,清新宜人是广田龙的直觉。
他将她放在柔软的床铺上,突生的一股不舍之情让他想再抱起她,却发现她抓过丝被,磨蹭着光滑的被面,皱着鼻子不晓得在闻什么,咕哝一声后就沉入梦乡,孩子气的举动让他哂笑。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能让他放松心情……
「可怜的广田有女祸……你们都被我耍了……」梦中的崔筑悯咭咭笑。
女祸?这是怎么回事?谁又被她耍了?广田龙顿觉一头雾水。
「崔筑悯,妳说什么是女祸?」他提着她的手问,有种不好的感觉弥漫在心中。
「嗯,就是他被我骗了嘛……我最讨厌花心的男人……」崔筑悯依旧闭着眼,八成以为是在作梦。
她讨厌男人,却送花又点歌给他,加上骗他……难道--她故意装成花痴?!
该死!广田龙将一连串的事件连贯起来,终于明白这女人把全部的人当猴子耍。他大骂可恶之余,也佩服她真的很聪明,如果不是她酒后失言,他真的不会把她列为未婚妻的人选,不过,现在他改变决定了,她将会是他未婚妻的不二人选。
漾着一抹促狭的笑,他等不及看她醒来时,知道结果的脸部表情。掏出怀中的钻戒,广田龙不假思索的套进她的手指,低头在她的唇上印上一个属于他的烙印,这代表她会是他的所有物。
第4章(1)
「妈咪,妈咪?」野翼快步奔入客厅,却发现精致的皮椅上空无一人。
克礼闻声而来,拉住正想往楼上找的野翼,「小少爷,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耶佛博士没留你下来做研究吗?」
野翼摇摇头,「今天我有事要找妈咪,她人呢?」
「少爷刚去公司,少奶奶吃过午餐去休息了。」
「哦!我知道了。」野翼扶着榛木梯的扶子走上去。
克礼必恭必敬地跟在后头,「小少爷,你吃过午饭了吗?要不要吩咐厨师做一份?」
「不用了!我吃不下。」上了二楼,他笔直地往主卧室走。「克礼,你别跟着我,去忙你的,我有什么需要会交代你。」
「少爷吩咐过,不准小少爷帮少奶奶出任何馊主意。」意思就是要克礼盯好野翼的行动。
「那么不信任我。」野翼听着浓黑剑眉的表情,跟雅各布就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接着耸耸肩,不在乎的开口:「那你跟着进去吧!」
野翼象征性的敲了一下门,没等人应声就径自开门进去。克礼迟疑的站在门口,不敢随野翼进去,打算等少奶奶应声再进去。
「妈咪?」野翼绕过小花厅来到主卧房,偌大的四角柱大床罩着粉色纱帷,随着微启开的法式落地窗传送的微风,轻轻飘扬,如梦似幻。
为霖躺在柔软的丝被里,野翼爬上床,轻摇晃着她的手臂,「妈咪,我有事跟妳说,起来啦!」
为霖嘤咛,不安的翻身,带着浓浓的睡意咕哝一声后,睁开清灵的眼,对上一双慧黠的眸子,「儿子乖!陪妈咪睡午觉。」她圈住儿子,准备要唱催眠曲。
「妈咪,我不是来陪妳睡觉的,我也没有当后补的习惯。我来是要跟妳讨论创业的事。」
「创业?」为霖的表情像作了场噩梦突然回到现实生活,嘴巴不自觉地张成O型。
「妈咪,虽然我们家很干净,没壁虎也没苍蝇,但妳这样子好『矬』,克礼看见了会伤心的。」想当初克礼教导为霖社交礼仪时,每每上课总是一脸要上刑台受死的模样,最后还是爹地看不过去,哄着妈咪不要再「虐待」克礼。当然虐待是爹地自认的,他有时挺担心爹地百年之后会下地狱拔舌头。
为霖送给儿子的脑袋瓜子一记爆栗子,「什么矬不矬,不会说就别乱用!你刚才说的创业是怎么回事?」
野翼揉揉后脑,这什么母亲嘛,居然敲自个儿儿子的脑袋,会变笨的吔。
「爹地不是答应让妳自个儿找工作做,这样爹地以后上班,妳也有事做,就不会老找我试妳的什么新发明。」说什么要证明爹地是否爱妈咪,原来核心问题是因为不想妈咪老拿他当实验室的老鼠。
「可是要做什么好?你爹地的个性你不是不知道,他有可能让我出去抛头露面吗?」为霖真是服了雅各布的占有欲。连袂出席晚宴时,他总不像一般生意人去应酬喝酒,反而死守在她身边,活像四行仓库的八百壮士,说他吃醋倒不如说他在保护自己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