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期间,让这位沈老师配合你,你帮小朋友做课业辅导,他会在星期六、日安排户外活动,相信只要你们好好配合,小朋友们一定都能过个充实又开心的暑假。”
“芸姨,其实这暑假的课程,我和可晴就可以胜任了,应该不用再请老师了吧!”
“那可不行,你看你已经是七个月的身孕,户外活动你可不适合,可晴嘛!你忘了吗?她答应唐理事长要去她家里帮忙的!”
“帮忙?帮什么忙?当女佣啊?”伊晴故意装傻。
“姊,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好歹我也是医学院的高材生,要我去当女佣,真是大才小用!”可晴噘着小嘴抗议。
“别逗她了,唐理事长的儿子不久前受了伤,既然可晴是接受唐理事长提供的奖学金,那去帮忙照顾唐先生也是应该的呀!”芸姨笑着要伊晴别再亏可晴。
”这样呀!你确定你行吗?这样算不算是无照行医啊?”姊妹俩一斗起嘴,伊晴的精神就来了,卯起来调侃可晴。
“姊,你好坏!你别笑我,等明天你就知道,换我看好戏啰!”可晴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反激回去,不怀好意的笑容居然让伊晴觉得可疑。
“我有什么好戏可看?”
“不告诉你,谁教你刚刚笑我。”爱娇的可晴拿起乔来了。
“难道真的有事?芸姨,你也知道?”这时伊晴才发觉芸姨和妹妹似乎有事瞒着她。
而芸姨只是笑,没回答就表示不否认;可晴更是决定关子卖到底,她要看答案揭晓时,姊姊脸上的表情。
“告诉我。”
“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告诉我嘛!”
“不说、不说,你求我呀!”
伊晴拿出撒手锏,作势要搔可晴痒,而伯痒的可晴就开始满场飞,却还是迭声说着,“不说、不说,绝对不说……啊……”
顿时欢笑声充满育幼院的小办公室里,悄悄地从窗口溢出,顺着微风飘散在小山空谷中。
***
“以后每个星期五下午沈老师会来,星期天晚上活动结束才回台北,所以我们得帮他准备一间宿舍。”刘芸对着埋头忙着对帐的伊晴说着。
“可晴不是要搬去唐理事长家住吗?就让沈老师跟我睡一间房好了。”伊晴连头都没抬起来,理所当然的提议道。
芸姨半天没作声,伊晴才趁空抬起头来问,“不好吗?反正才八周……”看着芸姨带笑的眼神盯着她,伊晴愈说愈觉得不对劲,“难道……这沈老师……是男的?”
芸姨点点头。
“呵!我实在胡涂,问都没问就……”伊晴话没说完,可晴就探头进办公室说着。
“芸姨,沈老师来了。”
“请他进来。”
谁知这沈老师一踏进来,伊晴便震惊到不行。“怎么是你!”惊问。
“为什么不能是我?”沈浩天嘴角带笑反问。
“你……芸姨,他不行……他没办法胜任……”伊晴吓得手足无措的,话根本说不完整。
“谁说……我没法胜任?”他跨了两步来到她面前,迷人的嗓音轻轻问出。
“你那么忙,你们公司有很多事要处理……还有客户需要应酬……”伊晴想往后退,谁知背后已抵住墙,根本无法再退,她脑子嗡嗡作响,没办法好好思考。
“你实在太贴心了,这么替我着想,不过这你就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妥当了!”看她慌乱的模样,沈浩天反而益发轻松。
“可是你……你没经验……”在脑中尽力搜索着他不适任的任何理由。
“经验?我在大学暑期当过一年的幼童军领队……在我的履历中已经写得很清楚了。”
“履历?我没看到。”
“我昨天有问你要不要看,是你说要让芸姨作主的。”可晴适时搭腔。
“我……”伊晴一时接不上话。
“可晴,我们出去吧!让伊晴和沈老师讨论一下明天课程安排的问题。”芸姨说完,就拉着满脸笑嘻嘻的可晴出去了。
这时,伊晴才懂得这就是可晴昨天说的——好戏!
她的心渐渐沉稳下来,仔细的把事情想过一遍。“我上次没有把话说清楚吗?”
伊晴沉默之后,开口问道。
“嗄?”
“我们不是说好当陌生人吗?你为什么还要再出现?”
“我没答应要和你当陌生人,我也没办法……”
“你没资格说你没办法!我们不要再继续伤害彼此了好吗?”伊晴无法忘记那些伤痛,更无法忍受再来一次。
“我不会再伤害你!我发誓。”沈浩天激动的握住她的手。
“不会吗?我真的没把握。”她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慢慢的转过身看向窗外,夕阳已没入山头,天空是一大片炫丽的云彩。
知道自己曾带给她的伤害太深,沈浩天只能噤声不语,因为说再多还不如真正去做,他有信心一定可以赢回伊晴的心,不管需要花多少时间。
“不过……既然芸姨信任你可以胜任这个职务,那你就留下吧!”沉默了几分钟,伊晴用没有情绪的声音缓缓地说着,心头澎湃的感情只能深埋。
“你愿意让我留下……”沈浩天的心突然充满希望。
“反正只有八个礼拜,一下子就过去了。”这句话是对沈浩天说,也是伊晴说服自己的话。
说完伊晴就转身走开,留下像刚被狠狠揍了一拳还没法喊痛的沈浩天。
***
第10章(2)
平心而论,沈浩天担任这户外活动的老师还真的可称得上非常称职,他安排的课程新奇有趣,兼顾了知识与娱乐,这让孩子们在短短的几星期当中,已经对他既服气又喜爱。
到了星期天下午,沈浩天要回台北前,孩子们都聚集在大门前,开始对他依依不舍的十八相送。
正和孩子一一嬉闹话别的沈浩天,眼神却是不时的往办公室的方向飘,他最期待的人儿依旧不肯出现。
每星期短短两天的相见,对他来说真的不够,更何况她总是在他来到的时刻,就开始刻意的躲着他,除了公事上的接触,她几乎吝于给他一个注视。
偶尔可以看到她的倩影,也都只是一闪而过,更别说她的笑容,总是为了别的人、别的事,永远下是为他。
这让他的心揪痛着,让他多想在她刻意要躲着他时,将她抓来拥入他的怀中,不让她再逃。
可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忍住了那股冲动,只为了要耐心的等到她想通,等她愿意再次开启心扉来接受他,虽然那对他来说简直比凌迟更难忍受,但这是他活该,也是他理当承受的。
而坐在办公室中的伊晴为了维持一贯的冷漠,当然不会到门口去送行,还故意假装有公事要忙,但坐在办公桌前的她仍是忍不住频频转头看向窗外。
每次他一离去,这五天不能相见的痛苦便悄悄地啃噬着伊晴的心,每一刻都度日如年,整个人像失去魂魄的行尸走肉。
到了他要来的那天,她又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她会在镜子前试装,还会在苍白的脸上涂上淡淡的彩妆,心情明显的愉快不少。
只是她从不承认!
她并非铁石心肠,对于沈浩天的用心她都能感受,虽然表面装成毫不在意,但那一点一滴的确在她心上刻下痕迹。
“既然舍不得他走,你为什么不去送他?”发呆的伊晴身旁突然出现人声。
“嗄!我……我才没有。”像做坏事被捉到的小孩,伊晴慌忙地转回视线,瞪了故意吓她的可晴一眼。
“没有吗?那你干嘛一直偷看?”可晴悠哉地问。
“我没有偷看,我是在看风景!”
“这样啊!那你应该也不想知道沈大哥下礼拜要出国的事了吧!”可晴明亮大眼骨碌碌地转,一脸促狭的表情。
“我才没兴趣知道。”心头拧了一下,但嘴上仍是顽固地否认。
“哇~~这么无情呀!听说他还顺道要去帮我们谈土地合约的问题耶!你这么冷淡,不太好吧?”
“土地的事……一向都是芸姨和他谈的,我不管。”
“好吧!那我就不必告诉你,沈大哥说他会想你的事啦!”
“韩可晴,你很无聊。”伊晴轻斥。
“是,我很无聊,无聊到非得帮你俩传话,再说最后一句,他说他会尽快赶回来,要你等他的好消息。”看姊姊一味闪躲,不愿正视自己真正感情的态度,让可晴微微恼火起来。
“他为什么要说这些……”伊晴迷惑。
“他为什么要说这些?姊,你是装傻还是变笨?他每个礼拜从台北跑来,你以为他真的是热爱这份工作吗?”可晴真想敲开姊姊的脑子,看看里头都装些什么?
“我才不在乎!”
“不在乎?他每星期在台北怎样尽力地将工作在五天内完成,你可以不在乎;当他来到这里,他追着你的眼神你可以不在乎;他利用晚上休息的时间,修理你常用的器具、你坐的桌椅,甚至你常走的花园小径上会绊人的小石头都不见了,你都没发现?你也不在乎?”可晴将沈浩天的用心一一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