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孩子般不防备的神态,心头一窒。突然间好想把他抱在胸前,说一些.宝宝乖之类的温暖话语。
天啊,我今天是怎么回事?干么硬要把我们的关系安到这种温馨家庭牌里。
“我去下面。”我转身跳离,手腕却突然被他从身后扣住。
“干么?”我故意没好气地说道。
一个轻吻落在我的掌心。
我僵在原地,心跳如擂,整个人在下一刻哭出来都有可能。
“我喜欢你感动到说不出话的样子。”他的唇贴在我的掌心说道。
“我不是说不出话,我只是在想要怎么跟你说——我还是比较喜欢支票这种实质的感动。”我没好气地说道。
他低声笑着拍了下我的屁股,把我往前一推。
“去替我煮饭吧,小骗子。”
我回头对他龇牙咧嘴一番,转身气呼呼地跑向厨房。
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无害的小宝宝,分明就是一只狡猾鬼。
乡嘟。我的手机传来邮件的声音。
我打开手机,发现有人通知我过去面试。
我决定这几天再给他一个机会,看他愿不愿意对我再坦白一点,说说关于他这个人的生活近况。如果他还是什么也不说,那关于我准备再出去工作的事——我也什么都不会说。
既然一定得去他家,那辛晓白也就不客气地拿着雷天宇的提款卡领了一万两千元,以示她公事公办的决心。
只不过,拿人的手短。因此当她拎着行李到他家准备过夜时,怒火其实已经消去了一半。另一半则在她做了一桌菜,见他进行大胃王比赛似的把菜都给清光后,也全都消失。
而她在饭后才突然地想起,她根本没准备茶苑要求的那个什么正式服装,就连上班套装都没塞进去。只是少了套衣服,应该不会有状况吧。
饭后,雷天宇因为要继续办公,于是威胁她也要坐在一旁学习,摆明了要她变相加班。
而辛晓白在发现他已完全投入在工作之后,也就乐得用他的六十寸超大萤幕看起电视,直到半夜十二点在沙发里打瞌睡的她,又被他拎到厨房里替他煮了一碗面。
然后,雷天宇不知从哪里变来了几块看起来就是美味无比的蛋糕,还有一壶茶。
她吃得开怀,又喝了几杯茶,等到他大老爷半夜三点说要入睡时,她却已是神智清醒,精神亢奋到可以再办一天公。想当然耳,这样的她,在隔天早上七点半被雷天宇抓着上车时,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大熊猫。
“去买早餐。”
雷天宇把车停在路边的咖啡厅,敲了下她的脑袋,把皮夹交给她。
辛晓白点头,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地下车,买好早餐和咖啡上车。眼神虽茫然,却还记得先帮大老爷摆好咖啡,然后再打开三明治送到他手边,喂饱了他,还送上矿泉水让他喝了几口后,这才又瞌睡连连地倒在一旁。
要不是雷天宇威胁她早餐没吃完要扣薪水,她早不知道睡到哪重天去了。
“你前面的置物柜里有晕车药,吃下去。待会儿都是山路,我不想车上有个人吐到脸发青。”他命令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晕车?”她奇怪地看他一眼。
“你昨晚说梦话。”否则他何必在药局前停车,还支使她去买早餐。
“我才没有说梦话……啊!我昨天看赛车电影说过我会晕车……”她看他一眼,不知道他何时听进那些话。他明明眼观鼻、鼻观心地在工作,不是吗?
“很高兴找到了你脑子还在运转的证明。所以,你现在该做什么?”他目光看着前方,佯装没注意到她的视线。
“吃晕车药。”她仰头用口水吞了晕车药。
“喝水。”他瞪她一眼,命令道。
“不用,我吞下去了。”
“那是你以为的。事实上,那颗没被正确地用水咽下的药丸,可能正在腐蚀你的食道。”他继续瞪着她。
“没那么严重啦。”她打了个哈欠,踢掉鞋子乔了个最好的睡姿。
车子咻咻地切换两个车道,蓦地停在路旁。
“是在等我亲自喂你喝水吗?”他倾身向前,悬身在她上方。
他要怎么喂她?用嘴晡喂?一连串的绮想让辛晓白的耳朵开始泛红。
“我的饮料都喝完了。”她努力想撑着一分尊严,不想每次都是他一个口令、她一个动作。
“我还有瓶水。”他说。
“那是你喝过的。”她严正拒绝,为了表示两人之间很清白。
雷天宇眼中闪过一道利光,挑起她的下巴。她见他眼神凶残,以为他要强灌她水,吓得紧闭住双眼。
“我喝就是了,大人饶……”
她的“命”消失在他的唇,他利落地撬开她的牙关,唇间浓缩咖啡的味道像兴奋剂一样地注入她的感官,轻易地将她吻到脚趾头都蜷了起来。
“我们已经相濡以沫了,你可以喝了吧。”他一挑眉,把矿泉水塞到她的手里。
她打开瓶盖,无言地喝了几口。
他满意地拍拍她的头,再度开车上路。
“下回乖点,不要老浪费我的时间。”
她点头,委屈地瘪起唇。要载人上山的是他、要她吃药的是他、要她喝水的也是他一一是谁浪费谁的时间啊!
幸好她从没妄想过要嫁入豪门当凤凰,看这名大老爷就知道豪门人有多难服侍。
辛晓白瞪他一眼,在他还来不及发现她瞪人前,便飞快地侧身把脸倚在车窗边,决定这一路都要维持假寐姿态。
谁知她姿势才摆好,很快地就打了个哈欠个、一个又一个。
然后,她感觉有件外套覆在她身上。
她心窝一暖,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只能勾唇一笑,抱紧了外套,把脸庞更加偎入其间。
第7章(2)
雷天宇看了她抱着外套、睡得香甜的傻憨模样一眼,再度踩油门上了路。等到他发现自己在吹口哨时,车子已经开上了高速公路,而他的嘴有点酸,已不知吹了多久口哨了。
他怔愣了下,不明白她为什么总对他有奇怪的影响。
初见面时,她就让他移不开视线。就像她那时救了心脏病发作的陆玉兰之后,明明两个人不认识,可她在医院时的嘘寒问暖却让旁人频频跟陆婆婆说“你这孙女好孝顺”。
他生活在大家族里,讨好心机看得够多了,她那种自然而生的关心,反倒让他新奇,所以不免又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之后,便又觉得多了些什么——他觉得她那张脸挺好笑,他想拎着她回家让屋子里有点人声,于是便不客气地将人揪了回去,让一切顺理成章。只是,她似乎从来没想过要和他长久在一起。所以,她还跟他说她的白马王子类型,一定要走斯文和气路线……雷天宇皱起眉,握着方向盘的大掌开始青筋毕露了。车速火箭似的飙疾向前。
“呵呵呵……”身边的她突然发出笑声。
他很快看她一眼——她正在好梦之中,笑得一脸肥猫吃到鱼的样子。
当初就是这样一张苹果脸掳走了他的心,而他会同意和她分手,也是想让她先重拾这样的笑容、好好过一段日子,然后在他这边的婚事底定之后,再把她带回身旁。
虽然他在分手的隔天就后悔了,因为
没她的日子,他真的懂了什么叫寂寞。
他知道两人分手时,她的话虽然说得决绝,但她对他不是无心的,否则不会伤心到几天都关在家里没出门——是的,那几天他也是守在她门外的。
这回安排她上山,虽然首要目的是想让她避开一些事,其实也是想让她多了解一下茶苑的事情,或者该说他希望她能考上评茗师,替未来她在他奶奶心目中的地位加点分。有时他想,如果他跟她说了他在家族里的立场,她会不会因此改变想法,转而体谅并支持他如今即将成形的婚事呢?
他们在一起时,他没对她开口,不是因为不在乎她,而是因为和她相处时,他只想好好陪着她,什么事都不想管。当然,没开口的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向来不习惯对任何人说出他的想法及心情。
虽说,在她提分手之际,他才知道她在乎的就是这一点。但那当下,他只一心恼怒着她为何不懂,他在她面前几乎已经是掏心挖肺的表现,怎么有心思去解释他的一贯性格。
况且,那时他的婚事已有眉目,在他不确认她能否接受之前,自然也只能先让她离不过,现在情况已经不同。她又重新回到他的生命里,耀眼到就连奶奶都知道了她的存在。因此,只要她没被江文凯追走,他便有自信能够重布新局,布到她和其他人都把她待在他身边当成理所当然一事。
雷天宇黑峻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紧抿的唇这才慢慢地松开,口哨声也再度回响在车辛晓白原就是个重眠的人,一夜没睡好本就倦,加上那晕车药对她来说药效显然过重,于是她睡得人事不醒,睡到还作了个长长的梦,梦中她躺在一张会摇晃的床上,抱着一条很舒服的被子,背景音乐是断断续续的口哨声,还听见雷天宇和别人交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