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一千年的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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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舞!”宗将藩奔进来。看见我平安无事,感谢天地的将我搂入怀里。

  徐少康也赶过来,满地血渍,叫他看了惊心不已。他还不及追问发生什么事,箭头呼喝声此起彼落,统统往这里赶过来。刚刚那一场骚动,惊醒了不少人,吆喝着抓“刺客”!

  “银舞,快跟我走!我是来接你的!”宗将藩镇静如常,轻轻说着。

  “我等你很久了。我去找更达!”我抹掉泪。

  我奔出去,更达却不在房间里。

  “更达!”我着急地喊他。没有——他不在房里!

  前头的呼喝声越来越近,几十个人持着火炬朝这里赶来。来不及了——我奔回殿房,狂喊说:“宗将,你快带着少康先离开!快!迟了就来不及了!殿外都是兵士——快!快走!”

  “不!我要带你一起走——”

  “我找不到更达——快!你快带少康走!记住我们的约定——”我抛下他,往殿内狂奔而去。

  “银舞——”椎心的呐喊,从身后的呼唤烧到我心头。

  命连最初,就注定着我们的邂逅;千年的誓约已定,从最初,到老,到白头。

  我一间间房地寻找更达,到处没有他的踪迹。老奶奶惨死的情景在我眼前不断浮现,挥却不去。我狂奔到廊上,却意外发现他蜷曲着睡在角落。

  “更达!”我哭笑交织,欢喜出泪。

  “姊姊……”他稍稍睁开眼,呓语一声,又合眼入睡。

  廊下有人为围簇过来。我慢慢抬头,居中那人……赫然是严奇!

  第十四章

  一夕之间,所有的世界完全变样。

  我万万没想到,香儿会因爱生妒,因妒生恨,而与春香和严玉堂同声出气,互为一丘之貉。

  她撕毁对我所作的承诺,出卖了宗将藩,证实严奇的怀疑;并指宗将藩阴谋不轨,意图复辟。又斩钉截铁指我与宗将藩有染,宗将藩多次潜进宫里与我私会;我留在宫内就是伺机想杀害严奇。

  连宗武的死,也被她们解释做我蛊惑宗武反叛不成,而唆使潜入宫来的宗将藩将之灭口。甚至意图诱骗龙太反叛。

  这番话引起了王宫内一阵骚动。

  不管宗将藩有无夺位复辟之心,他的存在对严奇而言就是极大的威胁,太后自然不容,多所猜忌,她怕宗将藩既然未死,必会与严奇争夺江山。

  严奇只是沉着脸,忧伤地看着我问道:“此话当真?银舞?”

  “这还用问吗?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上王,您千万别再被这妖女所蒙骗!”春香尖着嗓子抢着叫嚣。

  严奇严厉扫她一眼,叫她住口。

  我瞪着严奇,所有的悲愤全哽在胸口。

  那两个蒙面人身手矫健,绝对不是一般平常的刺客;且又对王宫地形如此熟悉,其中必有蹊跷。宗武临死前嘱咐我要小心“上……”,“上”什么?指的是谁?昭然若揭。

  这一切都是严奇在幕后主导!

  他早怀疑宗将藩,对他早有猜忌。他料定宗将藩必会潜入宫来找我,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藉机铲除,所以将知道真相的宗武杀害灭口,老奶奶也因此而冤死——这一切,都因为他怕宗将藩夺回王位江山!

  “放肆!上王问你话,你竟敢不回答!”春香狐假虎威,寒霜罩面,极是不可一世。

  “住口!”严奇再次严厉喝斥她,喝得她恼羞成怒,悻悻地以恶毒的眼光凌迟我。

  “银舞,你真的与王爷……”他欲言又止,千千万万个期盼我出声否认。

  “上王,香儿亲眼所见,还有什么可怀疑?”香儿面无表情地扫我一眼说:“不仅如此,银舞甚至媚惑卫士将大人,挑拨离间,唆使一向对上王忠心不二的卫士将大人背叛上王,幸好被娘娘与本宫及时发觉,才阻止卫士将大人铸成大错。”

  我眼光扫向嫣红,她避开我。

  “上王,”她说:“卫士将年轻不懂事,险些铸成大错,请上王看在臣妾的份上,饶恕他无心之过。”

  嫣红代龙太向严奇求饶,求助的眼光却瞟向春香和严玉堂。春香用眼向玉堂示意,严玉堂会意,却转对太后,动之以情说:“母后,卫士将年少有为,随上王出生人死,征战沙场多年,为国家立了不少汗马功劳。此番险些做出胡涂事,非出诸本意,而是受了银舞这妖女的挑拨媚惑,请母后看在谢贵妃份上,代为向上王求情。”

  太后略为沉吟,点头说:“卫士将原系受贼人所迷惑,情有可原——”她主意已定,对严奇说:“王儿,你且赦免卫士将的过锗,不必加以责罚。”

  “儿臣遵命,儿臣本无意追究此事,全由母后作主。”严奇显得对那些事漠不关心,没放在心上。只是沉痛忧伤地看着我,缓慢地说:“不过,儿臣不相信银舞会做出这种事,我想听听她的说法……”

  “上王,您怎么还不死心!”严玉堂发难尖声道:“她与贼人私通有染,依照官规,该将她绞缢处死,弃尸宫外,不得安葬!”

  “长公主所言极是,应该早日将这妖女正法,以免留下她又招致灾厄,祸国殃民!”

  王后和嫣红都低着头,不敢为我说话。春香等则轮流尖声数落我的罪状,毫不在乎,完全不当一回事地发落着我的生死。

  “你们统统住口!”严奇蓦然暴喝。带着受伤的眼神,几乎是用哀求的说:“告诉我,银舞,告诉我,她们说的都不是真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这个伪君子!杀人凶手!我恨你,严奇,我恨你!”

  “大胆!”太后怒喝。“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掌嘴!”

  “住手!”严奇斥退来人,步下銮座。

  他蹒跚地向我走来,抓住我双肩,用力紧抓,十指成爪,深深陷入我肩头,把他的痛心悉数由此传到我心田。

  “为什么?为什么……”他呢喃问。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的所作所为!”我硬着心肠,不被他痛苦扭曲的表情所动。“严奇,我不会再被你欺骗,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恨你——”

  “为什么——”他大叫一声,几乎将我肩膀捏碎,英俊的脸,痛苦得扭曲变形,狰狞地追逼我为什么。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明白!”我绝不会被他这虚伪的面孔所欺骗!

  他放开手,蹒跚退了两步,喃喃摇头说:“我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你为什要这么对我?……我……我对你一片真心……”

  “住口!”我吼叫一声,充满怨恨的眼光逼向他。“你没有资格对我这么说!我爱的人是宗将,不是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你如此心狠手辣,终有一天会得到报应!”

  他被我的恨逼得连连后退,不住地呢喃摇头说:“为什么?……我不相信……我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上王!”嫣红和王后连忙下来扶住他。

  “银舞,”王后幽幽地对我说:“上王对你一片深情,你为何要如此对待他?”

  “可恨!来人啊——”太后重拍銮椅的扶手,怒气冲天,正待下令将我拖出去或斩或毒打,严奇再次阻止,气如游丝,遍体鳞伤般悲痛消沉。

  “银舞,我只要你回答我,你真的为了王爷……为了他而想杀害我?”

  他说他爱我,却轻易听信香儿的话怀疑我。但这都无所谓了!他为了巩固他的江山,不但想杀宗将藩,更为此杀害宗武和老奶奶!我绝不原谅他!

  “我的确是恨不得想杀了你!”我失去理性大叫。

  “原来都是真的!”他又后退了两步,仰天无声地呐喊,痛苦无比地掩着脸说:“为什么?枉费我对你一片真心……”

  “上王……”王后上前想安慰,被严奇用力拂开。

  “出去!全都给我出去!”他狂声咆哮,像头受伤的野兽一样地吼叫。

  “王儿!”太后简直不相信她所看见的。

  “出去!我说全都给我出去!”更加失去理智的狂啸。

  太后愤而起身,丹凤眼斜吊,怒气冲冲的说:“你这成何体统?我真不敢相信,你身为一国之君,竟然为了一名妖女如此自暴自弃!你——你——你给我好好想想!真是气死我了!”

  她拂袖出殿,所有的人跟着退开。

  “来人啊!”严奇背着我,声音冷酷道:“将银舞公主打入长门宫!没有我的旨意,不准任何人接近和探视,更不准她出宫一步!”

  长门宫地处王宫西南最偏僻的角落,残破荒凉,平时鲜少有人会去那里,仅偶有些失宠的嫔妃在里头哀怨到死。亦即是所谓的“冷宫”。

  严奇将我囚禁在长门宫,不许任何人探视接近,用心可知。

  整座长门宫荒如废墟,四处是灰尘,荒草长至墙垣,显然久无人居住。我环顾四周,目光所见还是荒凉。

  “这种地方怎么住人?喂——来人啊!有没有人在外头——”小筑皱着眉,不停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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