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为止,一切都温柔得教她心头发暖,但变化就在她离开浴室之后,不管她走到哪,那炽热的目光便跟到哪。
她到底哪里做错了,非得被他这么瞪着?
“我没有生气。”皇甫桂沉声道。
他只是不解为什么自己会失去冷静,竟然纵马去找她。在得知她的手机关机之后,他的脑袋像是跟着关机,再也无法冷静思考,一心一意只想确定她的安危。
他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要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金若望的情感和记忆真能如此左右他,还是……这根本是属于他自己的情感?
“你明明在生气。”她缩在床上,闪避他的瞪视。
“既然你认为我在生气,那就是吧。”他收回心思却依旧无法收回视线。
像是着了魔,教他非得盯着她,要一再一再地确定她完好无缺地坐在面前,他才能安心。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又不是我要你陪我淋雨的。”
“钱少传,你一直没有搞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
“你是我的人。”钱少传楞了下,小脸烫得她怀疑自己发烧。“拜托你不要用这么暧昧的字眼形容我们的关系好吗?在我面前提就算了,你不准在外头也这么说。”什么她是他的人……她只属于自己!
“为什么?”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她乏力地垂着脸,再抬眼时正色道:“金若望,章萃琳是你的女朋友,你知道你刚刚那种说法,会让她以为我是小三。”
“章萃琳不是我的女朋友,你不会是小三。”为何他说了那么多次,所有人仍硬要将章萃琳推到他身边?
钱少传皱起眉头,觉得他的话大有问题,可又好像没错。“金若望,反正以后我们保持距离,就这样。”她本来就不是小三,不管在任何状况里都不是。
“为什么?”所以不是他的错觉,她确实是避着他。
“因为我不想被误会。”
“误会什么?”钱少传气得扯被子出气。“因为我不是你的人,你不要说得那么暧昧,也不要让别人误会!我只想平静过日子,尽本分地赚钱,我不想介入任何人的感情纠纷里。”说到底,章萃琳今天八成又是因为他故意整她,说什么没有饮料……她在大厅里看到一堆饮料,甚至有现榨果汁。
“我再说一次,我跟她之间没有任何感情,我跟她什么都不是。”他微恼的起身移坐到床畔。他并不喜欢她刻意避开自己,甚至与他划清界线。
“我不知道!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你们自己去乔,我才不管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反正你——”话未尽,已被以吻封口。
钱少传呆住,脑袋空白得教她忘了要反抗,直到感觉他的舌堂而皇之地钻入她的嘴里,才吓得她赶忙将他推开。
“你在干么!”不敢相信,他竟然吻她。
“对付聒噪女人最有效的方法。”他舔了舔唇,有些意犹未尽。
“……你神经病啊!”就因为这种欠揍的理由亲她?真的要逼她翻脸?
“反正,我要你知道,我和章萃琳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你,不再是她的员工,你没必要听她的,你是属于我的,只要听我的就好。”对,就是这样,不需要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拉开距离。
钱少传抽动眼皮。“你跟她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用特地解释给我听,还有你不准再亲我!”戏弄人也要有点分寸,亲吻不该是玩弄的手段,尤其……啊,可恶,她别说反抗,她一点也不讨厌。
但这怎能让他知道,他只是玩闹,只是一时兴起……他又不喜欢她。
“为什么?”吻她的感觉很好,吻她时可以感觉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钱少传横眉竖目地跳了起来,真的很有冲动踹他一脚。“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反正又不是没亲过,当玩闹就算了。”他以戏弄她为乐,她要是认真就等于输了。
下一秒,她猝不及防地被扯进皇甫桂怀里,那温热气息,属于男人的阳刚,教她浑身不对劲,教她想避却又避不开。
“金若望吻过你?”他沉声问着,黑眸透着危险。
“……你的文法有问题。”金若望就是他,可他这问法彷佛他不是金若望。
“回答我!”他沉声咆哮。
“你凶什么?你在菜市场不是亲过我,自己忘了就算了还敢凶我!”这个变态到底是想要怎样。
皇甫桂楞了下,原来她指的是那个时候……几乎同时,他霍然明白这一份莫名执着其实是出于自己的情感,原来他是真的喜欢她。
“放开我啦。”不要一直抱着她,这样好像他们有什么特殊关系一样,可事实上,他们不过是雇主和员工的关系而已。
他直瞅着她半晌,缓缓地放开她,哑声道:“我去帮你拿晚餐。”钱少传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真的觉得他有毛病,一下子气得像头发狂的狮子,一下子又弱得像只斗败的公鸡……皇甫桂下楼朝泳池的方向走去,大庆一抬眼就瞧见他,赶忙将早已准备好的烤肉端来。
“主子,少传要不要紧?”大庆低声问着,余光瞥见一大票剧组人员假装大吃大喝,高声喧哗,可事实上一个个耳朵全都竖得直直的,企图窃听最新八卦。
“她没事。”接过两个盘子,他就打算上楼,压根没打算和大伙聊上几句。
“主子,大家都在问你跟少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回答?”那群八卦鬼,紧抓着他不放,企图从他嘴里撬出消息,可他谁呀,他可是大晋皇宫第一武太监,想撬开他的嘴,门儿都没有。
当然,这一点,皇甫桂心底也是清楚的。“你都猜到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去照照镜子,你那扒粪的嘴脸会让我没胃口。”大庆的嘴紧密如蚌,只要他不肯说,谁都别想知道答案。
“真是如此?”喔喔,那么往后他知道怎么对待少传了。就说嘛,主子将少传从马背上抱下,那极其呵护的模样,是他不曾见过的温柔,莫怪这群人老缠着他追问。
皇甫桂懒得理他,绕过走廊正要上楼,后头传来唤声,教他停下脚步,心想和她谈出个结果也好。
“有事?”他神色淡漠地回头。
“少传要不要紧?”章萃琳面露担忧地问。
“章小姐想知道的只有这件事?”那带着嘲讽的口吻教章萃琳微蹙起眉,索性开门见山地道:“我是想她应该也已经换好衣服了,如果累了想早点就寝的话,就让她和其他工作人员睡一间。”
“不需要,她今天睡我房间。”他不想让她落单,陷入任何可能的危险里。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不够清楚?”皇甫桂撇唇笑了笑。“钱少传是我的女人,她不睡我身边要睡哪?”
“我们还没分手!”章萃琳不敢置信地吼着。
“我们当然没分手,因为我们根本没交往过。”她和金若望的关系他不清楚也不想知道。
话落,皇甫桂径自踏上楼梯。
“金若望!”她气急败坏地吼着。
“对了,”他像是想起什么,略回头道:“我警告你,只要你胆敢再戏弄她一次……我会不计代价地替她讨回。”章萃琳抿紧的唇微掀,突地逸出笑声。“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二流演员,如果不是我,你有本事演张制作的戏吗?”
“你可以要求他将我赐死或是换角,我不介意。”
“金若望,你会后悔你今天说过的话!”
“错了,我从不做后悔的事,我说了就一定会做到。”他哼笑了声,端着晚膳上楼。
一进门,就见房里多了个男人,教他一双浓眉攒起,语气不善地道:“岳钧,你来这里做什么?”
“探视病人。”岳钧笑眯眼道。
“她跟你熟吗?”皇甫桂强势地坐在床畔,将其中一个盘子递给钱少传。
“多聊个几句就熟了。”
“不需要,她现在需要休息,你回房。”
“可是你也在这里。”
“我跟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似乎与他杠上,岳钧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像是存心坏他好事。
“她是我的——”
“助理!”像是察觉他要说什么,钱少传二话不说地打断。
皇甫桂闻言,闭了闭眼,回头瞪着已经开始大快朵颐的钱少传。她到底是把他的话当什么了?
“岳哥,吃饭了没,这烤肉很好吃呢。”为免两人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让皇甫桂用出错误文法,引发误解,所以钱少传主动加入战局。
“看起来真不错。”岳钧说着,凑上前去,准备咬掉钱少传叉子上的那块肉,岂料皇甫桂动作比他更快一步,把肉抢走塞入嘴里。
“楼下还有很多,自己去拿。”皇甫桂以下巴指了指房门。
“这么急着赶我走,你到底是想对病人做什么?”岳钧笑得万分邪恶,唯恐天下不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