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要好聚好散,往后咱们如果又碰头,我不想要你对我视而不见,我们可以是朋友。”章萃琳说着,走到吧台前倒了两杯酒。
皇甫桂防备地看着她,压根没打算多踏进一步,而她端酒到他面前。
“这是杯和解的酒,喝下这杯酒,从此之后,我们就是朋友。”她把酒递给他。
皇甫桂有些迟疑,想起岳钧说过的话,要是喝一杯酒就可以把一切一笔勾销,度过这段风雨,似乎划算,于是他接过了酒杯。
“祝我们从此成为朋友。”她说着,噙泪扬笑。
他举杯欲饮,却突地闻到一股淡淡的气味,脑袋爆开一阵痛楚,在他痛得眯眼的瞬间,脑海中出现一幕景象——有个女人递了杯酒给他,那酒杯有着同样的气味,而他喝了之后,意识昏沉……“若望,你怎么了?”章萃琳轻抚着他的颊。
嫌恶的感觉教他想也没想地挥开她的手,岂料力道过猛,她失去平衡地跌坐在地。
“你还想要如何都由着你吧,但我跟你就连朋友也不会是!”皇甫桂将酒杯一砸,捧着头快步离开。
脑海中闪过的那一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待同乐会中场休息时,几个主要演员全都进休息室休息,岳钧想着要去找皇甫桂,余光却瞥见已换回衣裳的钱少传正在转角和大庆说话,两人甚至有些拉扯,他不禁疑惑地走向前。
“少传,你现在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就惨了。”
“可是如果我现在不走,待会就换我惨了。”
“这么惨?”岳钧走到她的背后,学皇甫桂的嗓音道,吓得她瞬间回头,停顿了几秒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岳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她抚着胸口,觉得心都快要从喉头跳出来。
“我才想问你们在这里干么,若望呢,他不是去找你?”岳钧环顾四周,就是不见他的身影。
“他……还有工作吧。”宋胜儒让她看过同乐会的流程,知道就算他再生气,依他敬业的精神,要算账也要等到他收工后。
“是还有工作,不过他没回休息室。”见她说话有点吞吞吐吐,在演艺圈打滚多年的岳钧知道一定有问题。
“应该等一下就会回来,我还有事要先走,就不跟岳哥聊了。”钱少传总觉得自己做了坏事,心虚得紧,她必须赶紧回家把自己藏起来。
太久没见他发怒,她的抗体已经消失,就怕无法承载他的怒火,等他冷静一点再见面,应该会比较好一点。
“少传,这样不行啦。”大庆比她还恐慌,脸色惨白如纸。
“傅哥,你就帮我一次嘛。”先让她避避风头。
“我帮不了……”大庆轻轻地翘起莲花指朝她身后比去。
钱少传不禁倒抽口气,没有勇气回头,更没有脱离困境的智慧,只能眼睁睁地等待大魔王到来。
“钱、少、传!”皇甫桂恼声咆哮。
“跟他说我不在!”钱少传企图推大庆当炮灰,躲到他身后。
“我……”大庆一句话都还没说,就已经被皇甫桂一把推到墙角。
“钱少传,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怒吼着。
钱少传不禁瑟缩起来,回头扬起讨好的笑。“怎么了?”
“你还敢问我怎么了?”皇甫桂哼笑了声。“别跟我说,你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光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是配合宋胜儒演出……思及此,怒火不禁更甚。
“我……”
“怎么,度量这么大,把我推到其他女人身边,这般了不起,直教我佩服。”他皮笑肉不笑地道。
“什么啊?宋哥说只是要你跟章经理谈谈而已……”难不成宋哥骗她?
“谈谈?我差点被——”
“被怎样?”她伸手摸索着他的身体,这才发现他身上穿的是戏服,扣结似乎都扣得好好的。
“等等、等等,你们现在在说什么?”岳钧听得一头雾水。
“不关你的事。”皇甫桂口气不善地道。
“怎会不关——”后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教岳钧顿住了话,回头望去,就见有不少记者来到后台,高声喊着同业。
“听说章萃琳昏过去了!”钱少传闻言,不禁满脸疑问地看着皇甫桂。
宋哥说,他会给若望房卡,而章经理会在套房里等他……章经理只求好聚好散,可惜若望一直不给她机会,所以她才会请宋哥帮忙,但是她昏倒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休息室外的骚动,让正和张可丞聊天的宋胜儒闻讯赶过来,一听是章萃琳昏倒,忙追问皇甫桂。
“我不知道。”皇甫桂淡声回应。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刚刚不是去见她?”休息室内,宋胜儒将他拉到角落,除了压低声嗓之外,还不断注意四周,慎防有人偷听。
“我离开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可问题是她现在昏倒了。”宋胜儒咬牙道,一时间无法判断这到底是计中计还是皇甫桂在撒谎。
“关我什么事?既然活动提前结束,那我要回去休息了。”皇甫桂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从他身旁走过。
同戏的演员都已经换装离开,大庆也已经先送少传回去,他知道少传和宋胜儒一样满心疑惑,他必须回去跟她解释。
“怎会不关你的事,你真的是搞不清楚状况!”宋胜儒扯住他。“等一下先跟我去医院。”
“我为什么要去?”皇甫桂不满地抽手。
“就凭她在娱乐圈吃得开,就凭她和张制作有好交情,你就算再不愿意也得这么做!”更重要的是,他开始怀疑自己着了章萃琳的道,这事得赶在第一时间处理,就怕有后招。
若望正要出头,这个时候禁不起任何负面新闻。
皇甫桂微眯起眼,他不至于蠢得搞不清楚状况,但他的不认为到医院探视之后就能有什么正面新闻,相反的他还可能会被缠上。
正犹豫着,休息室外似乎又有了骚动。
“你在这里待着,我先出去看看。”宋胜儒神色严肃地道。
皇甫桂咂着嘴,往沙发一坐。他压根不相信章萃琳真的昏倒了,认为这根本是苦肉计的戏码,可有时人不就是如此,哪怕明知是在作戏,也得虚与委蛇。
思及此,他不禁一顿。
以往在宫中时,他和兄弟们不就是如此相处,以往都能耐着性子处理,怎么现在却半点耐性皆无?是因为他变了,为了少传改变了,还是他体内还残留着金若望的傲骨?
想起先前那一瞬间脑海浮现的画面,那不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记忆,而是属于金若望的,原本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但那一瞬间他有种古怪的感觉,彷佛他的意识快要被抽离。
抚着胸口,他无法确定金若望的魂魄是否仍存在这躯体里,如果是,那么……他呢?最后被驱逐的会是谁?
第11章(2)
思绪浮躁着,骚动声又从门外传来——“这是好动娱乐杂志今天出刊时所刊的照片,是章萃琳进入妇产科医院拍的……她是不是怀孕了?”
“你也太好笑了,她有没有怀孕,你应该去问她,问我怎么会知道。”宋胜儒不禁发噱。
“有客房人员目击金若望到过章萃琳的房间,所以是他令章萃琳昏倒,对不对?”另一位记者再问。
“不……”
“章萃琳是不是因为怀孕要金若望负起责任,但是金若望不肯,所以发生争执,动粗将她推倒在地?”
“你们……”有完没完,一个个那么会看图说故事,不干编剧真的是戏剧圈的损失!可就算宋胜儒气得牙痒痒的,还是要端足笑容一一面对,他不能退缩和迟疑,否则会给他们见缝插针的机会。
可恼的是,这样一连串听下来,他怀疑——这一切全都是章萃琳一手策划的!
她是搞公关的,和媒体的关系一直是良好且密切的,给了画面再作出戏,还怕截不断若望的演艺路。
太狠了,正是所谓最毒妇人心!都怪他一时大意,想要保住若望、拉抬经纪公司,才会着了章萃琳的道。
现在要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
不管若望承不承认,给社会的观感都是负面的,章萃琳根本就是已经放弃若望,才会玩这么大!
宋胜儒二话不说,进了休息室,来个相应不理。
皇甫桂懒懒望去。“招架不住了?”他很清楚媒体多擅长颠倒是非和缠人,就算他实话实说,刊登出来的仍是他们的臆测,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浪费时间应付,反正,答案他们都已经帮他备妥了。
“你还敢说风凉话,你知不知道事情已经演变成负心汉推倒怀孕的痴情千金?”宋胜儒不禁跳脚,不敢相信他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是谁造成的?”皇甫桂托腮冷冷问着。
宋胜儒疲惫地抹着脸,只能怪他太小看章萃琳,本想利用她却反倒被一脚踹到地狱。“这下子好了,就连我都不知道要怎么灭火了,恐怕一些画面都已经在电视上播出……也许还会从娱乐新闻变成社会新闻,她是有病是不是!有女人会这样搞自己喜欢的男人吗?”皇甫桂垂睫思忖着该怎么摆脱烦人的记者,可他们就堵在门口……“金若望,已经有人证明章萃琳怀孕四个月了,身为孩子的父亲,你知不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