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目看着长沙发上不省人事的蓝于洛,尹光夏陷入一阵沉吟。有锁,必定有钥匙,这么重要的小东西,贴身收着并不难。看来,只能搜身了!
二话不说,她欺身上前,纤细小手毫不扭捏地就往他衬衫口袋摸去。
明明隔着衣物,那灼烫的热度、强而有力的心跳,却像是要穿透她手掌似的,直到收回手,她都还觉得掌心热热烫烫,温度残留指尖久久不散。
那触感……也不知道怎么说,和自己的绵软截然不同,是一种超乎她想像的坚硬厚实。
尹光夏虽然没有男友,但她对男人的身体并非全然不熟悉,好歹家里也有不少堂兄弟,哪怕是什么六块肌、八块肌,看到都麻木了,可现在,她发现自己对这人的身体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好奇。
待尹光夏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沿着男人的胸口缓缓而下……
哇!她无声赞叹。这男人身材真不是盖的,寸寸结实,壁垒分明,虽然隔着衬衫,立体的触感半点不马虎,摸着摸着,尹光夏觉得自己的双手掌心被男人的体温熨得又暖又烫。
咳!她、她这是在做什么?!
蓦地回神,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恰当,她连忙抽回手,使劲地拍打自己的脸颊,逼自己回到正事上,再不许胡思乱想,继续打起精神,抓紧时间往西裤口袋进行第二波搜查。
小手钻呀钻的,钻进了西裤口袋,先是摸出一串车钥匙,没看见符合的小钥匙,心里小小地失望了一下,但她不死心,再接再厉,持续深入、持续翻找,一副想要在废弃的矿坑挖出黄金似的专心又卖力。
是说这家伙到底都在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啊,怎么摸起来手感这么奇怪?她也没多想,就多捏了几把。
蓝于洛眉头紧锁,浑身僵硬。
这该死的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居然对着男人的身体这般肆无忌惮的上下其手,她到底有没有半点身为女人的自觉?知不知道什么叫女人的矜持和害羞啊?
他紧紧咬牙,憋着呼吸,浑身却不由自主的热烫起来。让蓝于洛觉得无比糟糕的是,这种诡异的情况还在持续增强,随时都有可能一发不可收拾——如果他再不阻止的话。
“你到底摸够了没?”终于,他咬牙切齿的说。
突如其来的男嗓,骇得尹光夏打了个颤,连忙别过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眼前这双眼睛,像是随时要喷出火似的骇人,瞪得她一阵胆寒,当场跌坐在地。
第2章(1)
“你、你、你……”尹光夏手指不住颤抖,“你不是喝醉了吗?怎、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尽管惊吓过度,她还是把心里的惊诧给问出来了。
完了,刚刚她打他打得那么用力,甚至还偷摸了他身体好几把!
蓝于洛黑眸狠戾的瞪着她,“你他妈的还不打算把那只该死的手给我收回去吗?”
尹光夏从没被人用这种杀气腾腾的口气喝斥过,吓得连忙抽回手,将犯罪证据藏在身后。
蓝于洛飞快抽来外套,往腿间一掩。
两人顿时无语。
直到尹光夏实在耐不住好奇,偷偷朝他打量,只见他神情有异,脸色难看的紧,俊脸浮满诡异暗红,眉头紧锁,搁在腿间的外套不知道在遮掩什么,她不住地猜、不住地想,蓦然一怔,她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
她、她该不会是摸到什么不该摸的吧?!
尹光夏小脸炸红,内心悔恨交加、懊恼不已。
厚,这下真的是亏大了啦,她玉手的清白居然就这样毁了!现在怎么办?洗手洗手洗手……
她腾地站起身,急急忙忙就往那间地面铺着复古黑白两色大理石的浴室冲去,转开水龙头,厚厚地抹上架上的名牌香皂,使劲地搓洗,直到洗得满手通红,双臂乏力,这才停止。
呼!累死她了。
她半是虚脱地转过身,愕然看见一张无比阴沉、宛若阎王的骇人面容正挨着自己,二度受惊的她大叫着往后退了一大步,结果可怜的纤腰就这么硬生生地撞上硬邦邦的洗手台。
那叫一个疼啊,回头肯定瘀青一块。
还来不及发出抗议,她线条干净纤细的脖子就落入了某人的掌握之中,虽不至于立即被掐死,可也抓得她难受极了,双手使劲地推。
“你到底是谁?假冒酒店员工潜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唆使你这么做的人究竟是谁?”深黑的眼透着叫人心颤的冷意,蓝于洛凝视着她。
听他口齿清晰、思绪明快地提出连番质疑,尹光夏心头一凉,完了,果然被阴了,这家伙刚才百分之两百是装醉,而聪明如她居然半点不察,实在是笨笨笨笨笨呐!
“说!”他加重力量威胁道。
不说不说不能说,打死都不能说。尹光夏抿紧小嘴,拗着不吭声,她就不信他真能把她掐死。
好个倔强的小女人。蓝于洛也不恼,容色一缓,笑了。
只是,他虽然是笑了,却是笑得阴恻又恐怖。
蓝于洛欺近她的脸,用仅容两人听见的音量,森森警告,“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说,我只好用我的方式让你说了,就不信还撬不开你这张嘴。”
他的方式?!
尹光夏惊愕的望着他。还来不及反应,掐在她脖子上的大掌陡然松开,她刚无拘束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纤细的胳膊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外拉扯。
“欸,你小力点好不好,胳膊要断了啦……”
尹光夏不断抵抗,努力地想挣脱,两只脚更是尽可能与地面制造出摩擦力,那副说什么也要为对方增加难度的执拗样,像极了一只不听话的小狗,哪怕效果有限,也顽固的想要扭转被拖被拽的被动命运。
这女人看似娇小瘦弱,却是个难缠的,蓝于洛索性将人往肩上一甩,直接扛走。
尹光夏猝不及防,被甩得天旋地转,吓得她拚命的踢蹬双脚,抗议叫嚣,“你要做什么?快点放我下来!要是胆敢碰我一根寒毛,我一定会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你听到没有?快点放我下来!”
到底是谁看不见明天的太阳,这可难说了。
蓝于洛对她的警告充耳不闻,迈着长腿离开浴室,来到客厅,单脚勾来书桌前的红木高椅,将人往椅子上一按,他将那双不安分的手分别往身后两边拽住,抽过方才解下的领带,飞快缠绕,不过三两下功夫,就把尹光夏牢牢地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直到这一刻,清楚意识到两人力量的悬殊,失去行动自由的尹光夏才彻彻底底感受到空前的害怕,宛若浪潮般朝势单力薄的自己席卷而来,随时就要吞噬她。
“……你、你想干什么?”她声音有些抖。
蓝于洛没说话,双手盘胸,冷酷的瞪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只是看着她,却让她无端地害怕起来,各种惊悚的社会案件宛若恐怖电影,不断在她脑中的小剧场上演,吓得她小脸煞白,几无血色。
她偷偷地动了动被束缚的手,轻轻一扯,两只手腕就疼得要命,让她的逃生成功指数立刻骤降到负分。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是谁让你来偷合约书的?温丽玉还是蓝于治?”
“谁知道你在说什么破合约书?你是不是搞错了?没人叫我来偷合约书。而且你说的那两个人,我一个也不认识。”
“我知道拿人钱财就该与人消灾,可也得你有命花才划算,不是吗?既然你这么顽强,没关系,你就继续装傻吧,反正距离明天太阳升起前,我们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现在外头风雨这么大,我看我不如拿根绳子,把你连人带椅、头下脚上绑在阳台上吹吹风淋淋雨,说不定可以让你清醒些,想好该怎么诚实交代你来这里的目的。”他语气狠戾地说。
不会吧,这里可是二十八楼欸!万一他手残没绑好,那她不就……
“喂,你这疯子,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她浑身抖抖抖。
蓝于洛懒得跟她废话,直接用行动证明。
才刚将她连人带椅提起,往阳台跨了两步,果然就听见她失声大叫,“住手!住手!我真的不知道这屋里有什么合约书,我要找的是东西是一只臂钏!那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要不是双手被他绑着,尹光夏还真想揪住他的肩膀,学演员马景涛的招牌动作,狠狠地摇晃他,看能不能增加点说服力,或者让他耳聪目明点。
听见她不是为了盗取合约书而来,蓝于洛浑身戾气明显收敛了大半。但不代表他就完全相信她说的话,毕竟他认识的温丽玉和蓝于治可是阴险又狡猾,加上这女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亦是炉火纯青,真相为何,显然还有需要他谨慎判定的空间。
“臂钏?”蓝于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