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明朝王爷赖上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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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你把我形容的,好像我多坏!”程思曼抿抿唇,冷哼。“你以为我很想管他吗?要不是董事长千叮咛万交代,我才不想理那个纨裤子弟呢!”

  谢弘扬止住笑声,若有所思地望着她。郑奇睿虽说个性浮华,又不怎么长进,但起码也是个高富帅,又是董事长唯一的儿子、公司未来的接班人,他原本以为两人朝夕相处,说不定会擦出什么火花,这段日子一直心怀忐忑,颇有些不安。

  看来并不如他所想的啊!程思曼对郑奇睿依旧是不假辞色,暗自鄙夷,很明显她并不是那种贪恋荣华富贵的女人。

  很好。他微微一笑。

  “你又笑什么?”她察觉他异样的神情,秀眉微挑。

  “没什么。”他连忙端正表情,举起咖啡杯啜饮。“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程思曼叹气。“董事长现在在家休养,我今天下班就去向他谢罪。”

  那么严重?谢弘扬莞尔。“你知道咱们大少爷逃去哪里了吗?”

  “我请航空公司帮忙查过了,他买了往北京的机票。”

  “他人在北京?那不算很远嘛。”

  “是啊,所以我就让他玩个两天,等这礼拜六我再飞去把他抓回来。”

  “你要飞北京?”

  “嗯。”

  谢弘扬皱了皱眉,说实在的,他很不喜欢程思曼老是和郑奇睿扯在一起,但以他的立场也没资格说什么,毕竟她只把他当成是在公司认识的好朋友。

  他曾经试着追求她,却被她以暂时无心谈恋爱为借口拒绝了,他不愿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小心翼翼地把持着友谊的界线。

  对她,他并没有死心,只是决定耐心地等候,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看见自己对她的情意。

  “我和你一起去吧!”他把握机会提议。

  “你也去?”她愕然挑眉。

  “是啊,北京那么大,你一个人找人也不方便,多个人帮忙不是更好吗?”这理由相当光明正大。

  程思曼不禁踌躇,她的确需要人手帮忙。“也好,那我们一起去吧!我来订机票。”

  “OK.”谢弘扬极力忍住内心的兴奋,只是淡淡一笑。

  两人在茶水间道别后,程思曼回到董事长办公室,继续收拾郑奇睿留下来的烂摊子,下班后,她买了郑成才爱吃的点心前去郑家探望,却意外接到他紧急送医的消息。

  他又再度中风了!

  上回中风时,他半身轻微麻痹,休养了三个月,病情总算好转,能够顺利起身下床走个几步了,哪知他听说儿子溜出国的消息,一时郁愤,竟然气到再次脑溢血,程思曼慌忙赶去医院,医生说情况不大乐观。

  她在床畔守了整晚,直到将近中午,郑成才悠悠醒转,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便是探问郑奇睿的下落。

  “思、思曼,奇睿、他……”郑成才嘴角歪斜,流着口水,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能用一双目光混浊的老眼瞅着她。

  她心痛不已,差点就在老人家眼前崩溃落泪,几次深呼吸,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您放心,我马上去把他带回来。”

  “交、交给你了……”

  当天下午,程思曼便提着简单的旅行袋奔赴机场,谢弘扬因为手头有工作,不能说走就走,只能在电话里表达担忧。

  “放心,我已经从奇睿的刷卡纪录查到他住在北京的四季饭店,我就在饭店里守株待兔,绝不相信等不到他。”

  “你一个人要小心。”谢弘扬低声叮嘱。

  “知道了。”

  程思曼干脆地挂上电话,登上飞机,经过几个小时的奔波,已经到了晚餐时间,她此时正坐在四季饭店的大厅里。

  她试着拨打郑奇睿的手机,果然直接转进语音信箱,她冷冷地撇嘴,就不信他躲得了一时,还能躲一世。

  她连晚餐也不吃了,买了杯咖啡,一面滑手机一面等,这一等就等到了午夜,原先的淡定逐渐转为焦躁不安。

  这家伙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究竟到哪儿鬼混去了?

  正寻思时,手机铃声蓦地响起,来电显示竟然就是郑奇睿。

  她急急接起电话。“混蛋!你人在哪儿?”

  “思曼救我!”耳畔传来哀怨的呼号。

  她呼吸一顿。“怎么回事?你又闯什么祸了?”

  “有人追杀我……”

  “什么?!”

  第2章(1)

  明朝,北京城郊

  晴空万里,原野旷阔,远处一片森林郁郁葱葱,掩着一方如镜的湖泊,映着天上朵朵白云。

  今日天子出城游猎,随行的小兵正忙碌地在空旷处扎起一顶顶营帐,香雪坐在昭武郡王的马车上,素手纤纤,正执壶点茶。

  帘外天高地广,帘内只有一方静谧的空间,任帘外风声和人声喧嚣吵嚷,她只专注于帘内这一壶茶,这一盏清香。

  她从很久以前就明白,她的世界只有眼前这方寸之地而已。

  她出身不显,从小长于闺阁,十四岁那年入宫选秀,成了宫女,来往的便是宫里那几处亭台殿阁之间。

  这样的她,原该平平淡淡地了此一生,她也不求皇帝临幸,不求上位为嫔妃,只求闲暇时能为自己点一盏茶,喝一口唇齿留香。

  可人生难料,她竟会被皇帝下旨赐给当宠的将军郡王,而后又有人找上她,挟持了她唯一的亲弟弟,命她为他们办一桩事,保她弟弟平安富贵。

  她父亲只是个监生,在她入宫后不久,她的家族便因一次水患遭难,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死光了,只留下年幼的弟弟托给母舅那边的人照顾。

  在这世上,她也只牵挂这个弟弟了,就算不能保他富贵,也一定要让他平安。

  所以怎么办呢?

  她只能做了,杀了那个男人!

  可如何才能一击中的,着实费尽她思量,无论是下毒或行刺,她总要想办法撇去自己和这件事的关系,否则小皇帝一旦震怒,别说她这个凶手死无全尸,就连弟弟和母舅一家都逃不掉满门抄斩的命运。

  不过就算她侥幸成功,怕同样难逃一死,那位神秘的幕后主使者难道不会担心她有一天泄密?

  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早在她接下任务的那一天,她便知晓无论事成与不成,自己前方只有一条死路,总有一天会走到尽头。

  她原想走得快一些,可那男人实在太聪明了,或说太冷情,对她们这些后院的姬妾从来不假辞色,她进府两个月,他竟是一次也没主动来探望过她。

  或许是他们初次相见,她给他的印象太坏了,他在清晨练剑,她竟闯进了属于他的私密空间。

  他认为她是刻意在他面前展现自己来争宠,她不否认自己是藉着散步之名想一窥这个男人的身姿,只是没想到会犯了他的大忌。

  她只是个姬妾,对他而言就只是个玩意儿,他是主人,她是可打可杀的奴婢。

  第一眼,她没能令他动了心,就注定了节节败退。

  这次游猎,他本也不欲姬妾随行,要不是小皇帝随口一句话,她也没这个荣幸陪侍。

  小皇帝想喝她点的茶,所以他才把她带来。

  一念及此,香雪不禁幽幽叹息,捧着茶盏浅浅地啜了一口,水雾在眼前朦胧。

  从前在宫里,她虽也远远地见过他几回,但都是惊鸿一瞥,上回相见又不大愉快,她连头都不大敢抬起来,直到今晨,她才有机会将他的相貌看得清楚,正如那些宫人私下议论时所说的,这位郡王爷确实长得很好看,身姿高大俊伟,五官宛若刀雕斧凿,眉目凌厉张扬,看似贵气逼人,却又内含某种英睿光华。

  许是长年上战场的缘故,他的肤色并不如一般贵族公子那样白皙,而是一种淡淡的古铜色,偷窥他练剑那回,那半敞的衣襟下露出结实匀称的肌理,汗水在晨光下如朝露莹莹闪烁,自有一股阳刚的魅力。

  怪不得那么多名门贵女想与他联姻,谁家姑娘不想嫁个允文允武的好儿郎?

  说来能做他的姬妾也算她好运呢,当日她出宫时,那些宫里的好姊妹们可是个个嫉妒又羡慕地目送她。

  她们哪晓得她赴的是一条黄泉之路……

  香雪自嘲地勾勾唇,帘外忽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哨,跟着马蹄声杂沓而来,扬起漫天烟尘。

  是游猎的贵人们回来了,不知这趟郡王爷的收获如何?

  素手悄悄执帘,掀起一道细缝往斑竹帘外望去,眸光稍一流转,那挺拔伟岸的身影便赫然入眼,如一道闪电,照亮了她狭小的世界。

  她痴痴地望着。

  入夜,繁星点点俯视人间,原野中央架起一座营火,熊熊燃烧着暖意,小皇帝半坐半躺在老虎皮铺就的座褥上,下首那桌坐的正是朱佑睿,两人喝酒吃肉,谈兴正浓,也不管其他王公大臣在一旁看这哥俩好的一幕看得扎眼。

  香雪跪在朱佑睿身侧侍酒,在这样的场合,她是没资格坐下的。

  “将军大人今天可得意了,猎了一头狐狸又打了好几只野兔,成果可比朕丰硕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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