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妻奴锦衣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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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是,今儿个我到镇上打听消息时,明明问的是关家的事,结果那些人却跟我聊起东厂番子闯入敌营救睿王,我听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庞得能听着,不禁也插话道出今日打听来的题外话。

  齐昱嘉沉吟着,还是觉得哪儿不对劲。“祝湘,我的身分是袁穷奇跟你说的?”袁穷奇坦白身分是为了救祝湘,但道出他的身分又是何故?是为了带她们走吗?但如果已提起要带她们走,依袁穷奇的性子他该是会为她们分析出利害关系,她又怎会一副要赶他们走的淡漠神情?

  祝湘脑袋发晕着,觉得他真是难缠,一关方过一关又起,正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时,祝涓忍不住抢白——

  “等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都听得一头雾水。”她忍不住瞪着齐昱嘉。“你是什么身分?”

  齐昱嘉闻言,浓眉微扬,和袁穷奇和庞得能对视了一眼,正打算道出身分时——

  “大人、睿王,巡抚大人巩令阳求见。”守在外头的校尉入厅通报。

  一听到巩令阳的名字,祝湘身上猛地爆开阵阵恶寒,不舒服地捧着额,袁穷奇见状,轻握着她的手。

  “睿王?!”祝涓瞠圆水眸问。

  她是不是听错了?睿王……是皇宫的王爷吗?是戏班上头演的皇族纨裤子弟吗?可他不像呀……

  祝湘没来由地呕了声,立刻转移了祝涓的注意力。“姊,你怎么了?”

  “身子要是不舒服,就到里头歇着。”袁穷奇轻抚着祝湘的背。

  “嗯。”她轻点着头,祝涓赶紧从齐昱嘉腿上跳了下来,挽着她。

  “姊,我跟你一道进去。”

  “也好。”

  待两人回房,巩令阳适巧被人领进厅里。

  “下官见过睿王、袁大人。”巩令阳入内,朝两人作揖行礼。

  齐昱嘉托腮,懒懒睨他一眼。“巩大人不须多礼。”这人他是识得的,因为这人常在齐贤身边走动,放眼朝中有谁不知道他是齐贤的走狗。

  “睿王能够逃出兀术敌营,确实是鸿福齐天,王朝之福。”巩令阳噙着不过分造作的笑,狭长眼眸不着痕迹地打量厅内。

  “确实是,本王能够逃出兀术人手中,可谓是九死一生,全仗袁穷奇骁勇闯进敌营,袁穷奇是功不可没。”

  “只是这消息为何没有急报回朝廷,反倒是误传了王爷已死,这让大家可是焦急不已啊。”齐昱嘉没赐座,巩令阳只好一直站在他面前。

  “边境回报消息总是有误,再者袁穷奇救出本王时,本王就只剩一口气,静养了月余才能走动,正打算回京呢。”

  “既是如此,务必让下官护送睿王回京。”

  “护送?”齐昱嘉不禁哼笑了声。“边境一战早已议和,本王想回京还需要人护送,难不成是有人会对本王不利?”

  “王爷尊贵,自该护送。”巩令阳不疾不徐地道。

  “不劳巩大人了,有袁穷奇在,本王很放心,再者,你这趟回到杏花镇不就是为了视亲,本王就不打扰你和街坊家人团聚了。”这人一看就生厌,半点好感皆无,更何况他压根不信他在高中一甲两年后才回乡视亲一事。

  想视亲,早就回来了,选在这当头回乡,分明是齐贤派他来再三确认自己的生死罢了,只可惜遇到祝湘冤狱一事,教这事避不开。

  “既是如此,下官就不勉强了。”话落,他抬眼问向袁穷奇。“袁大人,不知能否引见祝家姊妹?”

  “恐怕有所不妥,祝家两姊妹在公堂上遭刑求,又加上近日天雨寒冻,染上风寒,两人都在房里歇着,不便见客。”袁穷奇点到为止地说。

  “原来如此,本官本是想要向遭冤屈的祝家姊妹致意,看来是时候不对,本官改日再来。”

  “这就不劳巩大人了,祝家两姊妹有本官在,不会出什么差池。”

  “是,本官明白了,那么——”巩令阳朝齐昱嘉微作揖。“王爷,下官先告退。”

  齐昱嘉摆了摆手,等到他离开了祝家,才问:“一个朝廷钦定的巡抚,会特地造访遭冤屈的人家致意,不奇怪吗,袁穷奇?”

  “确实奇怪。”

  “而且他压根没追问咱们和祝家姊妹是什么关系,你想他到底在想什么?”

  袁穷奇不以为意地哼了声。“不管他在想什么,咱们依旧按计行事。”

  就等祝家姊妹的身子好转些,他们便立刻启程返回京城。

  第十四章 祝湘之死(1)

  如大夫所言,入夜之后,祝湘开始发起高烧,袁穷奇派人熬药候着,守在祝湘身边寸步不离。

  “袁大哥,我姊还烧着吗?”

  袁穷奇却充耳不闻,径自坐在床边,轻握着祝湘缠上布巾的小手。

  “袁大哥!”

  “你别吼那么大声,袁穷奇他是听不见,不是故意不应你。”跟在身后的齐昱嘉赶忙解释着。

  阴影逼近,袁穷奇回头,就见两人走近床边。

  “袁大哥,你听不见?”祝涓诧问着。

  “是啊,所以你要是想和我说话,尽可能地站在我面前。”袁穷奇不隐瞒的说。

  祝涓怔怔地望着他良久,低声问:“袁大哥,你真的是锦衣卫?”

  “有问题?”

  祝涓想了下,偷觑了身后的齐昱嘉一眼,不禁把声音压得更低问:“那他真的是个王爷吗?”

  齐昱嘉双手环胸地瞪着她的后脑杓,又气又好笑,袁穷奇又听不见,她压低声音是要给谁听?而且还那么凑近袁穷奇,她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他是,所以你别靠我太近。”袁穷奇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不着痕迹地往旁退开了一些。

  “可是他一点都不像。”像是没心眼一样,她又凑了过去,声音细得像猫叫,听在齐昱嘉耳里就跟撒娇没两样,不等袁穷奇回应,他一把将她给拉了回来搂进怀里。

  “喂,你不可以这样,我姊姊也说了,你不可以对我搂搂抱抱。”

  “那你昨晚拉着我一道睡时怎么不搬出这些道理?”

  “我才没有拉着你一道睡。”她羞红脸嚷着,可声音压得小小的,就怕扰醒祝湘。

  “那昨晚是谁拉着我?难不成是鬼拉我。”齐昱嘉捧着她依旧红肿的小脸,恶狠狠地瞪着她。“祝涓,我警告你,不准再给我过河拆桥,利用完后就把我给丢到一边,你小心我真的跟你翻脸。”

  “我——”

  “呜……不要……救我……”

  祝湘痛苦又沙哑的梦呓声传来,教祝涓立刻挣脱齐昱嘉作作样子的钳制,爬坐到床畔,轻拍着祝湘的胸口。

  “她说梦话了?”袁穷奇问着。

  她的唇瓣干裂,张口说得不清,教他难以辨识她到底说了什么。

  “嗯……姊姊生病时都会这样的,可是姊姊已经有一段时日没生病了。”

  “她以往常生病?”

  祝涓垂下长睫,抿起菱唇,“大概是三年前开始的吧,我不是说过姊姊在三年前曾大病一场?可事实上,姊姊那时候不是大病一场,她是被人刺了一刀。”

  “刺了一刀?凶手可有抓到?”袁穷奇诧问。

  祝涓摇了摇头。“记得那一晚是镇上有间勾栏院里的花娘生病了,把我爹爹找去,可因为要看诊的是花娘,只有我爹爹去总是有所不妥,所以就带了我姊姊去帮忙,就在帮忙到了段落,我爹让我姊姊先到隔壁房歇会,等我爹写好药方时却找不到我姊姊,等找到她时……她倒在勾栏院的花园里,浑身是血,只剩一口气,而事实上当我爹把她带回来时,她已经没有呼息了。”

  袁穷奇听着,心想也许就是因为祝湘已死,所以才会让曹瑾妍有机会移魂在她身上。

  “可是她后来还是活过来了。”

  “是啊,我爹怎么也不肯放弃,用药救了我姊,我姊终于有了口气,可是姊姊几乎每晚都在梦呓,在梦里不断地挣扎,像是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就连在梦中都不放过她。”祝涓说着,眼眶泛红盈着泪光。

  齐昱嘉见状,不禁轻抚着她的头安抚她。

  “几天后,我姊醒了,我爹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她却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爹说这足有可能的事,人在大病或重创之后清醒,有时确实会遗忘事发之前的事,只是我姊就连性情都变了,她变得沉默不爱说话,有时根本就不踩我。”

  “我以为祝大夫的性子本就比较冷情。”齐昱嘉想起她初下手时的狠劲,直到现在还觉得已愈合的伤口仍会隐隐作痛。

  “才不是,我姊以往爱笑爱闹,是因为三年前重创之后才变得沉默,可是后来慢慢的,姊姊终于会对我笑了,我就觉得之前姊姊再怎么冷淡都没关系,我只是想找回姊姊的笑容,因为当年我娘去世时,一直都是姊姊照顾我的。”

  “那么,可有报官追查当初祝湘被刺一事?”袁穷奇沉声问着。

  “有啊,可那县令根本就不是个会办案的人,这事到最后还是不了了之。”祝涓撇了撇唇,对孔进才是十足的鄙夷。“而且当晚在勾栏院里,还有一位花娘被活活掐死,我和我爹猜想,我姊姊肯定是撞见那一幕,才会被凶手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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