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双再也忍不住了,一阵阵酸楚涌上来。「没有那个『他』了,再也没有那个『他』了!」她掩著脸,泪水不断由指缝中滑落。『他』不要我,再也不会有『他』了!」
「语双!语双!」杨少怀急急捉住她。「你怎么了?别哭。」
语双不理他,只是更加肆无忌惮的痛哭。
「好,好,语双,你别哭。」杨少怀将她紧紧按在自己胸前。「你这小东西,你难道不知道你一哭我有多难过吗?不要再去管那个『他』了!从现在开始,」他极温柔、极珍惜的捧起那张带雨梨花的小脸,「你只要全心全意的来感受我的爱、我的心,我会尽我所能来爱你,保护你,绝不会让你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你也没有机会再掉一滴眼泪。」
语双怔怔瞅著他,一颗新的泪珠又滑到脸颊。
「才说不准你哭的。」杨少怀瞪著她。「不许掉眼泪,你明明知道我最不能看到你的眼泪。」
语双眨眨眼,原本是想止住泪水的,谁知那关不住的眼泪就像断线珍珠般纷纷掉下来。
「哦!语双,别哭,」杨少怀吻去她的泪珠,「我要帮你把眼泪收回来,绝不再惹你哭了。」
他沿著泪水自她浓密的眼睫一路吻到她滑如凝脂的脸颊,直到她那微微颤抖的菱形小嘴。他一口就包住那小菱角,柔嫩的嘴唇、弧形的唇角像这天生为他而制造的极品。她青草香的洗发精混著淡淡的体香向他袭击而来,杨少怀一阵晕眩,环在她柳腰上的手加重了力气,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如此不可思议的蛊惑他!
这个女人!他终於找到了值得用一生来付出的女人!
***
杜语双从来不知道热恋的感觉是如此甜美!如此浓郁得醉人!被人捧在手心上的感觉是这么甜蜜、这么的幸福,她浑身的细胞像是又张开了眼睛,整个人生鲜活了起来。
杨少怀真的是用心来呵护她、体贴她。每天早上他坚持要送语双来上班,中午找机会共聚温馨的午餐,而下班後……他更是霸道地占据她所有的时间。他陪她看电影、看展览,欣赏每一场语双所喜欢的演奏会;周末、假日陪她出外踏青,陪她做每一件她想做的事。
「哦,少怀,我们不能老是腻在一起,」语双含嗔带娇的说:「我发现自己愈来愈依赖你,愈来愈不独立了,我们几乎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一起了。」
「我就是要你依赖我!」杨少怀一把把这娇憨可人的小女人搂在怀裏,「前方的路有我,水远有我来保护你,你只要放心的躲在我怀里,什么都不用怕,不用担心。哦!语双,」他忘情的吻著她那白皙光滑的额头,及那垂如帘幕的长睫。「我等了二十八年才遇到你,我无时无刻都想和你在一起,只嫌我们相聚的时间不够,你怎么还能嫌我烦人呢?」
呆头鹅!谁嫌你烦来着!语双含情凝视他,她的回答是给他一个又深又长的吻,吻得他心为之摧、神为之醉,吻得他完全融化在这片浓情蜜意中……
他们公开的恋曲终于使得任萍爆发了!这天中午,她约杜语双到顶楼阳台谈判。
「杜小姐,我看你也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这么不知耻?!」任萍果然是来势汹汹。「你为什么要横刀夺爱?你明明知道杨少怀是我男朋友,难道你这种女人是专门以抢别人的男朋友为乐吗?」她杏眼圆睁,像见到仇人似的瞪着语双。
语双冷静的说:「任萍,第一点,我想杨少怀不是你的男朋友,这一点你自己心中最清楚。如果他真的爱你,在乎你,今天你也不用来找我谈了。」她心中实在替任萍难过,两个女人共争一个男人的酸剧是语双最不愿意看到的,今天虽是任萍执意要她上来,而语双也想把事情讲清楚,她真不愿意这种笑话给别人看。
任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语双这番看似平静的话可真是一针见血、犀利得很!
「我和杨少怀之间的情形只有我们自己清楚,你有什么资格来批评我们?你真的以为他会跟你说实话?我和他之间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吗?」她阴侧侧的微笑。
「我相信他,完完全全的相信。」语双的口气无比温柔而笃定。
「那是你太笨了,你不了解男人。男人全都是喜新厌旧,见了机关报人忘旧人的。今天他赎了我,明天他也可以肟了你杜语双。」任萍斜睨着她。「到时你一样是没人要的破鞋!你以为你的下场又会比我好吗?我太了解杨少怀了,我是一路跟着他从美国回来的,我熟知他的一切,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不安分的再去找女人,但他最后还是会回来我身边的。」
「是吗?」语双有趣的看着她。「既然这样,你还紧张什么?他不是还会再回到你身边吗?」
「你——」任萍愣住了,这杜语双还真是不好对付。「你少跟我打哈哈,逞口舌之快!我郑重的告诉你,杨少怀永远是我的,你要脸的话就趁早离开他。」
「任萍。」语双摇摇头。「你不觉得我们这段谈话很可笑、很荒谬吗?一个男人若真的爱你,值得你等他,会需要你这样纡尊降贵的——」她尽量小心的遣词用字,「来和我这个『第三者』谈吗?坦白说,任萍,你的条件这么好,为何不找—个真正爱你的人呢?你又何苦把所有的感情,全部掷在一个不属於你的男人身上?」语双真诚的说,她是真的见不得一个好好的女孩如此的委屈臼己。
「我的问题不劳你操心。我可以为了杨少怀做任何事,这就足以证明我爱他远胜你千倍,万倍。」她恶狠狠的瞪著语双。「一句话,你到底退是不退?」
「很抱歉,任萍,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不知为何要退让!」
「你——」任萍的脸孔扭曲」,刹那间,所有怨恨、嫉妒、憎恶、愤怒的表情全堆在她脸上。「你会後悔的,我一定会教你杜语双後悔。你给我走著瞧!我绝不让你们称心如意!杜语双,」她疯了般的冲过来。「你下地狱去吧!」
语双倏地闪开了,但另—只大手也迅速的捉住任萍。
「任萍,你在做什么?」杨少怀气急败坏的大吼:「你理智一点!」
「杨少怀!」任萍怨毒的看他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心碎、酸楚、无奈,及发狂般的情感,看得杨少怀不寒而僳。「你记住,」她咬牙切齿道:「我绝不让你们称心如意!」丢下这句话,她狂风般的冲下楼了。
「你没事吧?」杨少怀扶起语双。「幸好马小蛆跑来告诉我,我才能及时赶到。语双,」他心疼的抱怨,「你怎么会答应她上来顶楼呢?太危险了!」
「我没事。」语双拍拍身上的灰尘,感慨地叹了口气,「任萍真是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呢?」
「她找你上来做什么?」杨少怀好奇的问。
「叫我离开你呀!还说……」语双睨了他一眼,「你是个花花公千,玩一个丢一个,叫我小心哪天也被你甩了。」
「你相信她?」他胸有成竹的微笑,
「当然不信!」语双环著他的腰,脸蛋依偎在他胸前。「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才不信
任萍胡讲呢!」
杨少怀更加爱怜的抱紧这可人儿,心底却浮起—层深深的不安——任萍离去时的那一眼太可怕了,像是……不惜两败俱伤、玉石惧焚似的。杨少怀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他太了解任萍那刚烈任性的脾气。
她到底会做出什么事?
而任萍自那天冲出公司後就失踪了,她没再回来上班,连离职手续也是别人帮她办的,她在忙什么呢?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接连好几天不见语翎,语双决定今晚一定要等到妹妹回来。
晚上十二点多,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电单车煞车声,语双跑到窗口一看,只见语翎正由一辆好高好大的电单车上跳下来。
「拜拜,明天见·」她轻快的和那一身黑的男孩说再见後,一旋身就进门了。
「姊,你还没睡啊?」语翎很惊讶会看到她,语双平时是十一点就寝的。
「小翎,坐下来。」语双拍拍沙发旁的位置。「姊姊想跟你聊聊。」
「做什么?不会又要说教吧?」语翎戒备地看著她。「我要回房念书了,明天还耍摸拟考呢!」其实模拟考早在上个礼拜就结束了。
「耽误不了几分钟的,你连陪姊姊聊天都不愿意了吗?」语双温柔的说。
「说吧!」语翎一屁股坐下来。
「小翎,嗯……刚才有个骑电单车的男生送你回来是不是!」
「拜托,原来你要问这个。」语翎翻翻白眼,一脸受不了状。「他只是补习班的同学,我啃书啃晚了,顺路让他送我回来的。姊,你紧张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