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在忙着织围巾,才没空去管梁瑾瑜回不回家吃咧,反正每次半夜醒来,梁瑾瑜要嘛是在给她揉脚,要嘛就是在摸她肚子……不对,是摸她儿子!每天都要重复一样的事清,还乐此不疲。
眼看着结婚纪念日就要到了,以往她都没有好好准备,这次杜思同觉得自己该拿出点什么来。本来是打算织一双毛线袜,但想到他穿的大多是皮鞋,在家里穿拖鞋时又没有穿袜子的习惯,还是算了……好吧,其实是太难了她不会织!
挑挑选选,还是围巾最简单,而且能御寒。杜思同也有自知之明,没打算让梁瑾瑜上班戴,在楼下花园散步的时候戴一戴也不错了,只可惜她到底是初学者,结果不太如意,常常在客厅一坐就是小半天,这也就是为什么她每天脚都会浮肿的缘故。
最后杜思同怒了,将毛线和毛线针一扔,“东姨,你给我去买一条围巾……不,十条!”
东姨笑了笑,没把这话放心上。太太最近每天都要喊一次一样的话,她已经习惯了。
过了一会儿,电话响起,东姨起身去接,“太太,是您父亲的电话。”
“啊,我来接。”十分钟前还让东姨买围巾,现在又从头开始织,杜思同都要佩服自己无所事事的程度了。
“爸?”
“等过两天不忙了,带瑾瑜回家坐坐。”
“嗯好。”
杜思同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打这个电话,在她看来,梁氏虽然最近勉强稳固了根基,但还是很脆弱。唯一能庆幸的就是梁氏树敌不多,梁瑾瑜在商场上为人足够圆滑,不像陆一辰具黑道背景,难免有点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桀骜,因此得罪不少往来的合作者,以至于GMI出问题那段时间,每个人都来踩CMI一脚。
既然父亲要求,那么就算梁瑾瑜再有公事要忙,也得抽出时间回去拜见岳父啊。但想归想,杜思同知道,最近正是梁氏最忙的时候,连罗媛都没工夫给她打电话聊天打屁了,于是她就想着再拖两天,结果这一拖就拖到了结婚纪念日。
出院后在家里休养生息,杜思同没有长出蘑菇,而是成功织出了一条大大的藏青色围巾当做某人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趁着时间还早,梁瑾瑜还没回家,杜思同又拿出毛线,她已经熟能生巧了,同一个款式她觉得花两个小时工夫再织一条给父亲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等梁瑾瑜进卧室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画面——杜思同坐在床上,右手边一个滚落在地上的毛线球,而她正垂着眼,一针一线的织围巾。
他突然心有点热,但面上却不显,咳了一声,“在干什么呢?”
杜思同吓了一跳,抬头见是他,撇嘴,“织围巾啊,我觉得我手艺还不错。”
“老婆手巧。”
杜思同闻言抿唇呿了一声,没再搭理他。
梁瑾瑜坐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将下巴抵在她肩上,一手轻轻的搭在她穿着宽松睡衣,微微凸起的肚子上,“冬天凉,别冻着了。”
“家里又不冷,不能玩手机不能玩电脑,我都快要闷坏了。”杜思同说着抖抖肩,“你蛇精啊,下巴这么尖。”
梁瑾瑜脸色黑了一分。
杜思同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立刻补救,笑着讨好道:“呃……现在流行锥子脸,你看电视上的女明星们,各个都是跟你同款的,不是锥子脸的还得去削骨头呢!你这叫天生丽质,特别上镜,对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梁瑾瑜的脸色又黑了一分,敢情这女人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你这织给谁的?”梁大总裁准备给她个补救的机会。
“我爸。”杜思同老实的答。
梁瑾瑜的脸差点直接气成乌黑,但是他却没有扔下礼物摔门而去,而是一手轻轻摸着杜思同的肚子,一边在她耳边吹气,“我的呢?”
杜思同素来怕痒,加之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之后变得更敏感了,刚刚他下巴搁在她肩头时也觉得痒,这会儿更是直往后缩,“在、在那里……”她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印有Burberry标志的纸袋。
他嘴角一抽,这礼物够敷衍啊……
见他没有起身,杜思同红着脸骂,“瞧你懒的!”她自己下床去拿袋子,有点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眼梁瑾瑜身上的各种名牌,想着织围巾真的要划算太多了,本钱大概就是缝一颗衬衫钮扣的线钱吧……
梁瑾瑜兴致缺缺,他宁愿她说这条没织好的围巾是礼物,他也能开心不少,没想到一打开,里面就是条藏青色的围巾,花样和她在织的一模一样,他本来有点阴霾的心情顿时放晴,愉悦的连语调都微微上扬,“Burberry限量款?”
“对。”杜思同一本正经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可贵了,抵我小半年薪水呢!给不给报公帐?”
“你给我买礼物还要报公帐?”梁瑾瑜哭笑不得,看着那亮亮的大眼,又退了一步,“要报公帐也行,但你总得给我看下发票吧?”
“我扔了!”她说得理直气壮。
“那就不能报了。”
“你耍赖!”杜思同哼了一声,将人给压在床上,一双小手又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梁瑾瑜被她凉凉的手摸得欲火都快烧起来了,一把握住她的手,“你在干么?”
“我的礼物呢?”杜思同反问。
“找礼物就好好找,你摸我胸是怎么回事?”梁瑾瑜面不改色地说。
“摸一下又不会掉块肉,而且手感不错,再说我摸你是给你面子。”杜思同垂下视线看他的脖子,嘴角噙着笑意,“快把礼物拿出来!”
梁瑾瑜低低的笑了,小心的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你先把诚意做足了我再拿礼物。”
他的气息喷在她脸上,让杜思同红得一张脸几乎要滴出血来。
明明都同榻而眠那么多年,该做的事也做了,甚至孩子都有了,怎么还能这么害羞……
她觉得有点丢脸,干脆自暴自弃的搂住他,将脸埋进他胸膛里,不看也不说话。
“别闷着了,喏,礼物。”他拿了一个东西碰碰她的手。
那触感凉凉的,温度比她的手还要低一点,所以可以保证不是玉,因为玉触手生温,就质感来看应该是金属,那么应该不会是金,金比较细腻……银吗?
她抬头一看,果然是一个看着超级丑的手链……当然是以一个经验足够,技巧足够的设计师角度来看。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怒人怨的作品,首先比例不协调,钻镶嵌的角度不够精准,背后那个可调节长短的链扣粗细也不匀称,简直丑极了,可再丑她也认得出这是她以前画的设计稿,当初交给教授的时候还挨了一顿骂,说也不知道她交出这么个作品是天生没有设计细胞,还是故意找骂。
她又不是抖M干么找骂,后来那设计图教授并没有退还给她,当时她不怎么在意,现在不过,她画得应该没有这么丑吧?是不是故意丑化了?
“还可以吗?”梁瑾瑜问。虽然捏了好几次,不过事实证明人不是万能的,他可以开珠宝店,但对亲手做饰品实在不擅长,失败了挺多次,说出去都丢脸。
“唔……”杜思同卖着关子,半天才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嘴,“这成本没制造费高吧?”
“还好。”他以前是一分钟几十万上下,现在没这么贵了。
“梁瑾瑜。”
“嗯?”梁瑾瑜看她,桃花眼微微谜着,似乎有点笑意,又好像只是安静而认真的注视着她。
“怀瑾握瑜,最美好的名字都被你取了,我们的儿子怎么办?”
“你说要叫什么?”梁瑾瑜在她身边躺下,搂着她,一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肚子上。
杜思同最讨厌动脑了,咕哝道,“不是该孩子的爸取吗?”
“嗯……那叫梁思瑾、梁思瑜怎么样?”
“两个?!”
“嗯,再生一个。”梁瑾瑜亲着她的额,缓缓往下,原本抚着她小腹的手也探入衣摆开始不安分起来,令杜思同又羞又窘。
喂,要生也不是现在啊啊啊啊!
次日回杜家,杜思同才踏进家门,就被肖雅带去复习准妈妈守则,而梁瑾瑜不出意外的和杜立行下棋去了。
“爸,下棋我下不过你。”才进书房,梁瑾瑜就率先伏低。
“不,你下棋比我厉害多了。”杜立行绷着脸,将棋盘拿出来放在矮几上,“来,让我看看你的实力,要是输了,我哪里敢把同同交给你。”
“……”梁瑾瑜无言。
这一局厮杀得很厉害,有来有往,不是往曰那种一面倒的情势,最后是梁瑾瑜赢了两子,他立刻诚惶诚恐起来,“侥幸侥幸,爸,承让了。”
杜立行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人真是……”
梁瑾瑜笑着等待他的教训,嘴里老实道:“爸请说。”
“你这人比我狠,深谋远虑多了。”杜立行起身走到茶几边上,给梁瑾瑜斟了杯茶,“我看了半辈子的人,唯独你是我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