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金枝丫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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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这是什么?」杜绮玉疑惑的看着爹。

  「李公子托人送来要给你的信。」

  杜绮玉才刚伸出去要接信的手立即就收了回来,她不由自主的沉下脸道:「爹,麻烦您将这封信退回去。」

  「这样好吗?连看都不看吗?」杜荣不确定的问。

  「看了才会出事。这是私相授受您知道吗?若让人知道女儿的名节就毁了。李公子这样做根本就是记恨女儿拒绝做他小妾的事,他就是个卑鄙无耻又睚管必报的伪君子!」杜绮玉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迸声道。

  「绮玉,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千万别胡说!」周氏顿时脸色大变的急忙喝住女儿,还紧张的转头看向房门的方向,就怕刚才女儿说的话会传出去让人给听见了。

  杜荣的见识比妻子多,对女儿也有一定的了解,相信女儿没来由是不会说出这种可能惹祸上身的话,因此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儿,一脸严肃的沉声问道:「绮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爹娘,没有告诉爹娘的?」

  杜绮玉红着眼眶,紧抿着嘴巴看着父亲没有回答,她不愿爹娘知道那晚她差点遭受李敬羞辱的事,不想横生枝节。

  与女儿对视时,杜荣的脸色猛然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看着女儿,拿着那封信的手不禁用力到将信封的一角捏皱,随即又将手劲放松。

  「爹知道了,爹会把这封信原封不动的退回去。」他开口说。

  「谢谢爹。」杜绮玉扯了抹牵强的微笑在脸上,感觉父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身为田庄总管的爹对当初张婆子审讯的结果一定知之甚详,加上她刚刚的反应,定能推测出些东西来。不过只要她不说明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爹也只能猜测,不能做出什么为女儿寻公道的冲动事来。

  「你们父女俩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周氏有些不满。

  「没事,我去退还这封信。」杜荣将信收回怀中,转身便要走。

  「爹。」杜绮玉赶紧将人叫住,因为她想到要如何请上官公子帮忙了。

  「怎么了?」杜荣停下脚步,回头问女儿。

  「女儿突然想到对于上官公子上回赠人蔘给女儿的事,女儿一直没机会向上官公子道谢。刚刚那封信让女儿想到可以写信道谢,所以女儿想请爹明早为女儿转交一封信给上官公子成吗?」一顿,她又道:「爹,这事得您亲自去做才行,而且要保密不能让第三人知道或看到,否则女儿就会成为刚才所说的私相授受了。爹可以帮女儿这个忙吗?女儿真的很想亲自向上官公子表达谢意,即便信中只写了「谢谢上官公子」这几个字。」说完,她一脸恳求的看着父亲。

  「只是几个字,不如你现在就写。」杜荣只犹豫了一下便点头道。

  「爹,女儿极少拿笔写字,您也让女儿练练,别写出几个狗爬字让上官公子见了贻笑大方。」杜绮玉苦笑道。

  「是这个道理。」周氏点着头插口支持女儿的想法。

  「好吧,那爹明早让你娘过来取信,你晚上记得把信写好。」杜荣点头道,一顿后又补充,「你练字别练得太晚了,别忘了你还是个病人。」

  「女儿知道了,谢谢爹。」杜绮玉对父亲灿烂一笑。

  杜荣嘴角微扬,接着又轻咳一声,这才转身离去。而周氏则陪着女儿吃完晚餐,又替女儿送来练字的笔墨纸砚与信封信纸后,确定女儿不需要她在一旁帮忙磨墨之类的,这才离去回房休息。

  待房里只剩杜绮玉一个人,她一脸严肃的执起墨条,开始磨墨,边磨边思考着自己该从何下笔来写这一封信。

  这一夜,杜绮玉厢房里的灯火一直点到四更天过后这才熄灭。

  第五章 离别的谢函(2)

  上官擎宇怀中有一封信,是杜家田庄的杜总管亲自交给他的,说是其女为感谢他的送药,亲手写下的一封道谢信函,随即又有个不情之请,请他保密这件事,别让第二个人知道。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请求,如果只是道谢函没必要怕人知道,但是杜总管却不觉得自己这么要求有何奇怪之处,这点相当奇怪。

  奇怪之处不只这一点,杜总管交给他的那封信厚度也很奇怪,里头的信纸肯定不止有一张,至少有两张或三张的厚度。如果只是道谢,需要用这么多张信纸来写这封信吗?因此他真的很怀疑信的内容真如杜总管所说只是道谢。

  不过这一点他倒是想岔了,杜荣之所以没有怀疑信的厚度,实在是因为他理解女儿的字写得并不好,而且还偏大,因此虽然只写了几句话,可能也需要用到两三张信纸,所以对信的厚度根本不疑有他。

  不管如何,杜绮玉是成功的算计了父亲一回,信总算交到上官擎宇手中了,至于上官擎宇对于突然收到这么一封信是什么感觉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她所考虑的只有上官擎宇在看见信的内容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那封信上官擎宇在回京途中一直都没有拆开来看,一来是对内容有所疑虑而犹豫,二来则是找不到独自看信的时间,因为白日没有独处时,夜晚手下的探子又找上他,忙得他焦头烂额,连睡觉的时间都不足了,只能利用白日的时间在马车上打盹,弄得大伙都怀疑他是不是生病了。

  回到京城之后,上官擎宇又忙了几天,这才有机会将那封充满疑点的信拿出来,然后缓缓地打开,把里头写得密密麻麻的三张信纸抽出来看。

  信他没看完,因为只看了几行字,他就被信上的内容给吓住了,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这是什么?他问自己。

  但这封信又不是他写的,他怎么可能会有答案?

  可这封信难道真的会是杜绮玉那个自小生长在乡下田庄里,一个田庄总管的女儿所写的吗?

  上官擎宇瞪着手上的信,打从心里无法相信这种可能性。

  他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满心的疑惑与震惊,低头继续将手上的信看完,之后整个人呆若木鸡的坐在椅子上,半晌回不了神。

  过了好一阵儿,他终于回神将信放到桌子上,然后目不转睛的瞪着它,再次问自己这到底是什么,信中所写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他眉头紧蹙,脸上的神情从原本的疑惑与震惊变成了凝重。

  这封信里的内容太过骇人听闻了,条条列列都让人难以置信,偏又无法让人将它视为笑话或无稽之谈,因为别的暂且不提,光是开头那几行文字便足以惊骇世人。

  靖元十四年科举,殿试状元郎徐进川,荆州凤林人,连中三元,其人丰身玉硕,神彩照人,钦点驸马,入翰林修撰。殿试一甲榜眼锺又明,挹州永嘉人,秉性刚介,有君子之风,入翰林编修。殿试一曱探花林修儒,康州尹县人,文笔斐然,入翰林编修。

  信中所写的靖元十四年便是今年,会试在前两个月已举行过,榜单在十天前才公布,而这封信交到他手中的时间却已超过十日,最重要的一点是,此次科举殿试尚未举行,举行的时间正定在三曰之后。

  还未发生的事,结果却已先出现,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呢?

  上官擎宇不自觉的摇着头,在理智上拒绝相信信中所写的内容会是真的,但是现实的情况却又让他不得不怀疑它可能会有几分真实,因为徐进川、锺又明和林修儒这三个人的确出现在这回科举进士的榜单中。

  其中除了徐进川早被人看好之外,其余两人在发榜之前皆是没没无名之辈,可是这信上却写着那两人的姓名,连两人是何方人士都清楚的写了出来,还明确无误,叫他怎能不心存怀疑?

  巧合?

  这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

  未卜先知?

  他的确相信这世上或许有许多神奇的方外之士,但这样的高人向来不问世事,为何要去卜算一届科举之事,还将这一届的状元、榜眼、探花一一卜算出来,这根本就没道理。

  除此之外,这信中还列有其它许多未卜先知之事,事有大有小,有重要的,也有无关紧要的,而事与事之间的关连性也不大,估且不论这些预告之事准确与否,光是高人为何要卜算这些事就是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上官擎宇只手放在桌面上,食指不自觉的轻点着桌面,专注的思考着自己究竟该如何处理这封信。

  这是一封见不得人的信,信中内容若是流传出去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将它立即焚毁,忘记信中所写之内容,就当他从未见过,也未曾读过这么一封信。

  可是前者没问题,后者他却做不到,因为信中预告的那些事中有两件事与他们上官家有关,其中一件甚至还关系到兄长的性命,这叫他如何能当未见过、未读过?

  攸关兄长性命之大事,即便这封信里的内容全都是虚构的,他也必须慎重以对,宁可信其有,以防万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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