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借种医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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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知府大人在齐天城里犹如是地方恶霸了。”夏侯歆哼笑了声。

  官爷到医馆讨药的事,他是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为哪桩。

  他犀利的言词令采织吓了一跳,但想想他们就在屋里头,说说应该是不打紧,不怕有人偷听去。“听说西雾山昨儿个又山崩了,有人报了官,结果官爷不上山,反倒是在医馆外头候着,就像夏侯公子那时一般,华姊要我去报官,官爷不甘不愿地上山收了尸却压根不管夏侯公子,只因为华姊要我说夏侯公子是在山脚下捡着的,和半山腰上的那具尸体无关,官爷就不管了。”

  夏侯歆微扬起眉,心忖着,难道她早察觉不对劲,所以才设下那般多的防备,不但要防盗贼,就连官爷也……可他压根不知她的苦心。

  他没搭腔,采织也径自说着,一面拧了湿手巾递给他。“齐天城的官爷是不管事的,听说这一次山崩是在南腾卫所别馆上头,冲刷而下的山石意外砸开被掩埋住的别馆一角,有人瞧见白骨露出。”

  “是吗?”夏侯歆接过手巾抹了两下,睨了太斗一眼,心想柳珣方才也未提到这些,代表他和底下人只专心跟着那几个夜行衣男子,倒忘了勘察山崩处。

  “城里的人绘声绘影地说是亡魂在作祟,不想被埋在黑暗之中,所以才发生这次的山崩。”

  “采织简直就像是个包打听,举凡街上的消息都晓得。”夏侯歆噙笑道。

  采织有些赧然地垂下眼。“我不过听人说就跟人聊,华姊嫌我太长舌,也不爱我老是在外头听些是非。”

  “你既是在外头听了这么多,可有听说过别馆山崩那日有人出入来着?”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问。

  “不管有无人出入,全都被埋在地下了。”

  “你何以这般确定,山崩时,只要有人察觉不对劲,也许是可以早一步逃出的。”所以他一直认为该是有活口的。

  采织望了他一眼,想了下才嗫嚅道:“人都死了,怎么逃……”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采织有些为难,因为华姊警告她,这些事绝对别外传,否则必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除了华姊之外,她谁也没说过。

  “采织,你之前是不是待在别馆当差的?”她的欲言又止教他大胆猜测着。

  “我……”

  “你别怕,不过是聊聊而已,这般紧张做什么。”夏侯歆噙着笑,试图让她松懈心防。

  采织叹口气。“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但华姊不要我把这事再传出去,她怕我招惹麻烦。”

  “咱们在你眼里算是外人吗?”夏侯歆苦笑道。

  “不是不是,夏侯公子和太斗哥人都很好,我……”

  想了想,她像做贼般地朝窗外看了眼压低声音说:“之前我确实是在卫所别馆当差,而巡抚大人到的那一日,我因为犯了错被关在柴房里,后来等到夜都深了,我奇怪为何没人将我放出来,所以才偷偷开了柴房,却发现别馆里一片死寂,回到厨房时就见原本的大厨和厨婢们都躺在地上,口鼻上都是血,我吓得赶紧逃走,才踏出别馆大门就突然爆开连声巨响,我被震得掉进十几丈外的山沟里,待我醒时,别馆已经被土石给掩埋,我沿路往山里走,直到再也走不动时,是华姊救了我。”

  第八章 解密关键女(2)

  夏侯歆和太斗交换了个眼神,不敢相信真正的内幕竟是如此,想再追问时——

  “采织!”

  外头传来连若华的急唤声,采织愣了下,先朝夏侯歆欠了欠身,赶忙往外跑去。

  “华姊,发生什么事了?”

  太斗走到窗边,看着连若华不知道对采织说了什么,两人随即往铺子前的方向跑去。

  “太斗。”夏侯歆低声唤着。

  “知道了。”太斗随即开了门,没往铺子的方向去,反而直接跃上屋顶沿着屋脊朝隔壁走。

  不一会儿,太斗先她们一步回来,低声道:“申仲隐被押走了,听说他医死了人。”

  “嗄?”那他的运气是不是算很好?

  不一会,连若华硬是被采织给拖回后院,一路拉进他的房里。

  “若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夏侯歆佯装不知地问着。

  连若华看了他一眼,颓然拉了张椅子坐下。“官爷说申仲隐医死了人,说什么他的药材里有毒,可申仲隐也说了,是药三分毒,要是熬煮的过程出了问题,药也会变成毒的。”

  “……难道那药材是乌头?”

  “好像是。”

  他看着她为其它男人担忧的神情,心底隐隐恼着,随口道:“药材里如果加入乌头,最怕的是在熬煮过程中又添水,如此乌头里的毒素会跑进药汤里,申大夫不知有无跟病患提过这事。”

  然,说到最后他又觉得不对劲,只要是行医之人,这等细节必定会讲解清楚,他不认为申仲隐会犯这种错误,所以说……是嫁祸?因为他给不出药材,所以嫁祸他?可是采织说药材早已备妥,既是如此,何必嫁祸?

  除非,另有所图。

  连若华听到最后,不禁愣愣地看着他。“你……”

  夏侯歆懒懒抬眼,瞧她的脸色愀变。“我说错了?”他读不出她的思绪,有时他会出现一种错觉,总觉得她用一种似曾相识的神情看着自己,彷佛把谁的影子投注在他身上似的。

  “你……”本想说什么,但想想还是先按下,转而问:“既然你谙药性,那你能不能上府衙帮申仲隐?”

  夏侯歆微扬浓眉。“也没什么不可以,只是……你倒是挺关心他的。”他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

  连若华没心眼地道:“我当然关心他,他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恩人,我还没报恩呢。”

  “他没要你报恩?”他诧问。

  其实他想问的是——申仲隐没有挟恩逼她以身相许?

  “没。”

  这么说来,申仲隐倒也算是个磊落君子,看在这一点的分上,帮他也不是不行。

  “好吧,我待会走一趟府衙探探好了。”

  “我和你一道去。”

  “华姊,你不行去,申大夫说过,绝对不能让官爷们瞧见你,你不能去。”采织挡在门口,就怕她动作太快,她来不及挡。

  夏侯歆闻言,不禁想起官爷上门那天,申仲隐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直到官爷离开似乎都没让他们瞧见她的脸……他微眯起眼,不禁忖度申仲隐被嫁祸也许和她脱不了关系。

  “往这儿走,动作快一点,别给我添麻烦。”

  狱卒开了地牢的门,朝里头一指。

  “多谢这位大哥。”夏侯歆伏在太斗背上,笑睇着狱卒,随即要太斗赶紧拾阶而下。

  随着太斗的步伐,阵阵阴冷气息伴随着湿腐的气味袭来,和外头初夏的灿灿光芒截然不同。

  “二爷,申大夫在这里。”太斗停在一间牢房前。

  夏侯歆垂眼望去,正好与牢房里的申仲隐对上眼,他随即温和一笑。“申大夫,若华托我来探探你。”

  “若华没来吧?”申仲隐紧张地握着铁栏往外望,没瞧见她的身影,教他松了口气。

  “没。”夏侯歆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低声问:“申大夫,难不成你今儿个的事与若华有关?”

  申仲隐欲言又止,垂睫寻思半刻,随即道:“不管怎样,别让官爷瞧见她,也别让任何人知晓若华在哪。”

  “谁要对若华不利?”事关连若华,夏侯歆开门见山地问。

  “知府。”纵有犹豫申仲隐还是说了,因为自己现在在牢房里,若华要是有了危险,他根本使不上力,倒不如让他知情,就算他护不了若华,至少还有个随从可以帮忙。

  “若华怎会和知府扯上关系?”

  申仲隐面露恼意,“几日前群花楼有花娘身体微恙,我本不想去,可又想近来城里有太多人染上古怪的风寒,所以才想去瞧瞧,然而毕竟对方是姑娘家,我单身前往总是不妥,便拉了若华相伴,岂料若华受不了房里的熏香味,走出门外却被楼里的客人误认为是花娘,拉扯之间,有人相助,总算让若华逃过一劫,可问题是那欲招惹若华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知府大人。”

  “你的意思是说知府看上若华,所以找你麻烦?”

  “不只是如此,知府日前便差官爷到我医馆里要我捐药材,功用全都是解热祛暑的,这正是近来城里百姓所需的药材,我找了其它医馆一问才知道,知府是派人搜刮所有医馆里同样的几味药材。”

  “……瘟疫吗?”夏侯歆思绪极快,推论出最大可能性。

  申仲隐闻言,眸中有赞赏,随即又愤然地道:“我也是如此猜想,齐天知府当初不管洪灾,不管尸横遍野,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刻,搜刮所有药材后,一旦瘟疫大肆爆发,他还可以再狠捞一票。”

  太斗浑身血脉贲张着,一股怒意沿着背脊窜上脑门,不敢相信一个知府竟无法无天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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