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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若瑾被她气得想掐死她。“你疯了不代表我会陪你疯,要嘛去死,要嘛上轿,异想天开的事少想。”

  “你是我姊姊,你居然叫我去死——”什么姊妹情,看她有事竟然不理不踩。穿上桃红衣裙的赵若瑜一脸不快。

  看她还不知将要面对何种处境,赵若瑾忍气不与她起争执,好歹也当她十四年半的姊姊。“娘不能来送你,只有我背着祖父送你出门,这里有些我的体己给你压箱,就当全了今生的姊妹情。”

  今生,一世的姊妹,同为穿越人的缘分。

  数了数银票张数,赵若瑜不满的埋怨,“怎么只有一万两?你不是一年卖了十万两白米,拿个十万、二十万才够我花用。”

  酒楼已经被徐氏收回去,她手中没有任何进项。

  她原本是要给双生妹妹十万两银票,看在那张相似的面孔上让妹妹多点底气,可是方才被她的话气着,索性只抽出十张千两面额的银票当断缘金。“我要缴税金,还要买隔年播种的种子,工人、伙计的工钱要不要发?还有店租……”

  “够了、够了,摊上个小气姊姊是我的不幸……”算她倒霉,没个有钱的大姊。赵若瑜拍拍鼓起的腰带,里面藏了她爹给的三万两和娘塞的七万两银票,够她使了。

  “时辰到——”声音尖锐的太监高声一喊。

  不能走正门,一顶小轿从兴武侯府后门出,直向皇宫而去。

  身影远了,越来越小,直至看不见。

  须臾,在赵老侯爷书房里——

  “走了?”

  “嗯,走了。”

  “这丫头怎么傻成这样。”富贵荣华是这般搏的吗?

  “她不傻,我才傻。”好心送人嫁妆却差点被她叫去代嫁。

  赵老侯爷虎目一瞪,“你要是傻就找不到聪明人。”

  “祖父,不要难过。”看得出他心情很沉重。

  “我不难过,是气她不争气,看似是聪明人却尽做傻事,去,去把静王找来,咱们合计合计,京城待不得了……”

  第十一章 赶紧嫁出去(1)

  “不去,我被禁足三个月。”

  跑腿的事干么叫她去,她像回事的小厮吗?

  “啧!拿乔了。”赵老侯爷被气乐了。

  “是,我身分不同了,要端起架子做人。”她把下巴一扬,摆出盛气凌人的样子,静王妃不受使唤。

  “呿!你架子再大也是我老赵家的孙女,我叫你去就去,你还敢不孝。”不是巴望着相见,他给她机会还摆谱。

  静王是他欣赏的年轻人,和大丫头很是相配,两个聪明人在一起,他倒想看看谁压倒谁。

  年纪大了都有一点顽童心性,越活越回去。

  “叫我身边的止莺去。”赵若瑾漫不经心的说着,好像点了一只猫狗去送信。

  自从温泉庄子那件事后,她对止莺、止燕就有一点亲近不起来的隔阂,觉得她们是养不熟的由眼狼。

  止燕还好,对她恭顺有加,还有些畏意,但是止莺就是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我奉命来保护你就有舍命的觉悟,但我是止字辈的暗卫,我有我的骄傲,休想我认你为主。

  所以主仆间的相处就看得出生疏,不冷不热的处着,有事就吩咐,无事相对无语,不像温香、软玉敢打趣主子。

  赵老侯爷挑眉一笑,“静王的人?”

  “他家的狗。”吃她的米,用她的水,睡她的床,受得心安理得,可前脚吃饱喝足,后腿一提到了别人跟前摇尾巴,还摇得欢快,一边汪汪一边吐肥厚的舌头,谄媚得很。

  “好浓的酸味。”他拢起长须呵笑。

  是酸味,很不是滋味,是暗卫就不能明珠暗投吗?好歹她是准静王妃,手中有能号令黑煞军的貔貅玉令,不是全主也是半主,给她她们的忠心很难吗?她要的只是信任。

  赵若瑾对止莺、止燕有很大的意见,尤其是止莺,那是大大的不满,可是她的确需要她们的保护,皇上的赐婚打乱了目前看似平静的局势,将兴武侯府拉到太子的船上,底下的暗波要开始涌动了。

  当静王到来时,他看到地是一老人和一名娇中带媚的妍丽女子下着棋,白子多,黑子少,老人逐步败退,女子收割战场,一人咒骂,一人娇笑,画面和谐的叫人想加入其中。

  一对容貌相似的父子站在两人身侧,安静不语地观看棋局,时而蹙眉,时而讶异,时而惊奇,表情丰富多变。

  “这丫头太狡猾了,你敢要?”

  是询问,也是试探。

  上官静笑着取一黑子,下在死棋眼位,棋局竟出现令人意外的变动。“置之死地而后生,对她动心的那一刻,我就有必死的决心。”

  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女子不求夫妻相守,一生和乐,反而想着如何杀夫才不会弄脏双手,她已将“死”送到他面前,堂堂男儿岂可不受,若能同生共死,他也认了。

  兴武侯府的三个男人同时抬起头,看向面色不改的俊美男子,唯独该在意的女子手持白子在深思,下一步该如何破棋局。

  “死,很简单,但要看哪一种死法,我家孙女还太年幼,不想看她死在我前头。”老人家只想儿孙送终,不想见雨打嫩蕊,一夜摧残。

  “我生,她生。”他会护她周全。

  “太笼统。”有点敷衍意味。

  见她下了一子,破了他的棋局,上官静再下一子。“我会死在她前头……”

  一枚白子打向他脸面,他闪都不闪地任其击中而弹开。

  “谁都不许死,晦气!你们那么想死为什么不去挖个坑,我刚好赚了点小钱,奉送两口金丝楠木福棺,望请

  笑纳。”不思活,先思死,他们就没想过把日子过得好吗?

  见她出言教训了,赵家三个男人嘴角一扬,宠溺地看着日渐娇美的小丫头,在他们的娇宠中长大了。

  “先给他,我老头子还不急着用。”他还要活到百岁做太公,抱孙子的孙子,当个老寿翁。

  “敬老尊贤,老人家不用客气,总有用到的一天,本王为你披麻带孝,送你入土为安。”尽孙婿最后的孝道。

  老侯爷该含笑而终了,毕竟能让一朝亲王带孝送行,他是第一人。

  年纪越大越小孩子心性的老人家一瞪眼,越老越忌讳生死大事。“年轻人定性差,少了教养,先帝走得早,看你这性子多忸怩,准是让西南毒虫咬伤了脑子。大丫头呀!你还是别太早嫁,要是日日面对死人牌位,日子多难熬。”

  “老侯爷不厚道,若是对先帝有所埋怨,不妨先行一步告阴状,先帝在下头等着你去尽忠。”这一子走偏了,但起手无回,他也只能认了。棋局如人生,要细心布局,否则遭人一击即溃也怨不得人。

  小瑾儿下得真好,明则让道,暗藏杀机,杀伐之气隐于刁钻棋路之下。

  “哼!你就不懂得让让老人家,口舌争锋不长进。”好歹他老了他几十岁,也不知嘴上收敛。

  “谁拦着不让本王娶老婆谁就是本王的仇人,老侯爷,你不是对手。”上官静指指黑白子的数目,一语双关。

  一是输给孙女,一是败在准孙婿迎亲的决心。

  “你……”

  赵老侯爷还想刁难两句,却见棋盘上他的一片江山忽然被杀得溃不成军,很可笑的就留一枚黑子在正中央,孤军奋战。

  “祖父,你有完没完,人给你找来了,你想放毒蛇咬死他吗?别忘了他来自西南瘴疠之地,说不定他身上带着一堆毒虫。”

  毒不死他反过来咬死一个老头,正好用上金丝楠木福棺。

  “你就护着他,不孝。”哼!哼!女大不中留。

  赵若瑾不满的抬眸,“他是我未来的白米饭,要养我一辈子,我不护他护谁,难道祖父想当‘陪嫁’?”

  “陪嫁”虎着脸气呼呼的瞪着没顺着他话的孙女,迁怒嘴角一扬的年轻王爷,一只半满的窑烧瓷杯朝人砸去。

  锐目一闪,上官静手腕一翻,如昙花瞬间绽放,优雅而美丽,修长的五指往前一送,茶水一滴不漏的瓷杯又回到赵老侯爷面前。

  “你就那么急着嫁?”舍不得呀!才养了几年就要嫁人,以后谁来哄他开心,陪臭棋蒌子下棋?

  无法否认地,三个亲孙女当中,他对生性不张狂的大孙女有所偏爱,打小她就是个懂得藏锋的人,却只在他面前不做任何隐藏,心慧目明地变着花样让他宽心,不走偏锋。

  他想把她当孙子培养,但她直言拒绝,说他有四个孙子,别浪费心思在替别人养媳妇。

  这一听,他眼眶就红了,不免埋怨儿子生的为何不是龙凤胎,这孩子有勇善谋,性子冷静而平稳,有巧智,能莲舌,慧眼识先机,三十万赵家军交在她手上多放心,他大可高枕无忧,真享起老太爷的福。

  “你找他来不就为了盘算我的嫁妆,祖父,你别太狠了,我人小肩细扛不动,你别给我送重礼,否则我跟你

  翻脸。”别人她还不了解,自家祖父她绝对摸得清,他活脱脱是修练成精的老狐狸,专坑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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