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三嫁不是简单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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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瑞秋傻愣愣地回头,轻点了点头,算是明白文嬷嬷为何老是心不在焉了。“嬷嬷别担心,这事我再想想,届时绝不会害了三姊姊的。”

  说白一点,文嬷嬷是担心听雨的事败坏了谈三的名声,要是在府里没有王爷和苏嬷嬷当靠山,谈三这个王妃恐怕会成了空壳,往后只能任人掐扁揉圆,所以现在需要她先替谈三铺路,把这事给圆了过去。

  这有什么好圆的,摊开来说便是,至于王爷心底怎么想,那可不关她的事,倒是她不希望苏嬷嬷误会是她要听雨爬上王爷的床,企图挑战王府的规矩。

  等文嬷嬷又嘱咐了几句,谈瑞秋便带着玉露和苏嬷嬷拨给她的其中两位丫鬟朝主屋而去。

  路上,玉露向前一步,低着声说:“小姐,听雨姊姊不是那种人。”

  谈瑞秋愣了下,低声问:“你确定?”

  “嗯,虽然听雨姊姊的眼睛是长在头顶上,可是她是真心把三小姐当主子的,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谈瑞秋微眯起眼。虽说玉露行事不怎么牢靠,但玉露在谈府里向来吃得开,一个傻样子,谁都不会防她,自然能将一些她少接触的人看得更透澈,换言之,听雨这事恐怕不是出于自愿,而是有人掺和其中。

  ……怎么她人缘这么差,才刚进府就有人急着对付她?

  忍不住的,谈瑞秋又叹气了,又赶忙将叹出去的气给吸回来。不能叹不能叹,再叹下去,她的福气可是要跑光光了。

  可是,当她一来到主屋时,别说叹气,她都想哭了。

  “苏嬷嬷。”她用往常刻意压低的声音喊着,彻底漠视一票或受到惊吓或低头抿笑的目光,她可以发誓,刚刚她走来时,苏嬷嬷被她结实地吓了一跳。

  好冲击……太冲击了,到底要她怎么活?!

  “王妃娘娘。”苏嬷嬷收敛神色,恭敬地喊着,一票下人也跟着喊,当然两个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只是作了作样子,但她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往后的日子她必须顶着艺妓脸见人,她就觉得日子难过。

  “怎么这么多人聚在这儿?”谈瑞秋努力地用以往的姿态询问,当作不知自己脸上的妆有多娱乐其他人。

  “这……”

  “唉呀,这谁呀,谁家的戏子粉都不用钱,涂成这德性,吓人吗?”

  苏嬷嬷犹豫未言,谈瑞秋的左手边响起了孟寄兰鄙夷的冷讽。

  “孟妹妹,我是王府的王妃,粉自然要钱,但脸上的疤未愈,只好多涂点粉遮掩,吓着你了真是对不住。”谈瑞秋袅袅婷婷的回头,皮笑肉不笑地道。

  “原来是姊姊,妹妹说错话了,真是该打。”

  见她那欠揍的嘴脸,彻底地激起她揍人的欲望,如果真能动手,不知该有多好。不过她是个追求世界和平的文明人,不会跟个刁蛮又不懂人间疾苦的孩子一般见识的,免得和她同一个水平。

  转过身,不再理她,谈瑞秋问着苏嬷嬷,“王爷怎么了吗?”苏嬷嬷早说过,王爷养伤,所以不让两位夫人进主屋,甚至连下人人数都有所管制的,可偏偏今儿个一早就热闹非凡。

  “只要姊姊的丫鬟别老想爬上王爷的床,王爷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谈瑞秋不理人,孟寄兰就偏要招惹她,而且话语如刃的就往她的心窝插。

  谈瑞秋勾起了唇角。“这事有点蹊跷。”

  “蹊跷在哪呢?”

  望着孟寄兰那张欠修理的美颜,谈瑞秋笑得万分愉悦,道:“一早我去见过听雨了,那丫头状似神智不清,连我是谁都认不得,适巧我身边有位经验老道的嬷嬷,一见便说听雨那丫头是被下了药。”她仔细地观察着孟寄兰,就在她说到最后一句时,瞧见孟寄兰那黑润润的眸闪动了下。

  还真是她呢,一肚子坏水欠教训的丫头!

  她不过是听了玉露的话,稍稍加了自己的意思试探,没想到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回头找个时间去探探听雨,哪怕找不到任何证据,但至少心里有个底总是好,省得哪日怎么被整死的都不知道。

  “唉呀,姊姊那儿的嬷嬷这般了得,一看便知道丫鬟被下了药,谈府该不会正时兴用药吧?”孟寄兰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

  “孟夫人!”苏嬷嬷看不过去,出言喝止。

  谈瑞秋微抬手,笑吟吟地道:“妹妹,我谈府里的姊妹众多,且个个貌美如花,为保护姊妹们,嬷嬷总是要教导府内姑娘如何自保,如何避祸,省得他日遭殃,倒是妹妹怎会如此猜想,莫不是孟府里正时兴,才教妹妹有此联想吧?”

  “你!”孟寄兰几次嘴上讨不到便宜,怒声斥道:“依我瞧,你不过是推诿罢了,分明就是你要你的丫鬟爬上王爷的床,如今倒还敢把错都怪到旁人头上了,你到底知不知耻?!”

  “自然是知耻才要彻查此事。”谈瑞秋目光微移。“嬷嬷,能够差人查清楚昨儿个我那丫鬟好端端的怎会进了主屋,又是代替哪个丫鬟端药,在那之前她是否与谁碰头又喝了吃了什么?”

  “好姊姊说的真是好听,昨儿个的事拖到了今日还想查出什么?你何不就大方承认根本就是你——”

  话未尽,谈瑞秋目光狠厉瞪去,教她不由得打了个颤,忘了底下要说什么。

  谈瑞秋顶着一张大白脸,却遮掩不了那双能适时展露威仪的眸子,遮掩不了她与生俱来的千金气势。

  在未穿来这儿前,她也是个富家千金,见识过太多贪婪恶劣的人性,为了守住安氏集团,她周旋在股东与客户之间,多少的尔虞我诈都没被打倒,眼前这个不过是个未满二十的黄毛丫头,也敢在她面前放肆!

  “妹妹怎会认为昨儿个的事拖到今日就查不出什么,是被毁尸了被灭迹了?难道你不知道,这事就算你不知,我不知,可天知,地知!”她一步步逼近孟寄兰,敛笑的冷凝眸子噙着肃杀气息。“只要肯查绝对查得出蛛丝马迹,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道理,妹妹懂的吧?”

  孟寄兰脸色苍白地瞪着她,小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要说什么,直觉得眼前的她像是换了个人,凌厉锐利,教人莫名的惊惧起来。

  谈瑞秋又突地扬笑,一身利刺褪去,温和得犹如春寒乍现的煦光,亲热地挽着孟寄兰的手,眉眼弯弯地道:“所以这事妹妹得帮我才成,咱们得把这事查个清楚,届时的功劳算你一份。”

  第二章 与侧室战争开打(2)

  孟寄兰傻眼地看着她,还回不过神,倒是月亮门那头有丫鬟跑来禀报,“苏嬷嬷,宽王太妃的马车停在王府外,差人通报说要探视王爷。”

  苏嬷嬷眉头微微一扬,还未应答,便见孟寄兰神色一改,威风神气了,拉开了谈瑞秋的手,回头便斥道:“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将太妃给迎进府来。”彷佛她才是当家主母。

  宽王算来是七王爷的堂兄,邑地在京城南边的宽州,离京城并不算远,行车的话约莫是三四天的路程。

  照道理说,七王爷领旨养伤是满城皆知,就算宽王太妃是外地来的,想探视也该事先差人递帖,哪有直接杀到王府的作法?偷偷觑了苏嬷嬷的脸色,印证了她的猜想,苏嬷嬷非但不欢迎,甚至摆明了跟这人不熟。

  这可有趣了,苏嬷嬷要是不熟,王爷肯定也不熟,人家却特地跑来探视,真不知道承的是哪份情。

  不过人都来了,太妃的辈分又高,总不好拒人于外吧,就见这个孟妹妹可是很亲热地挽着人进了主屋大厅,嗯……她虽是养在深闺,不知世事,但光看这行径就知道内有蹊跷。

  但她又能怎么着,行了该行之礼,等着见招拆招呗。

  谈瑞秋端坐在主位上,冷眼看着孟寄兰挽着宽王太妃亲热地嘘寒问暖,正忖着自己何时可以离席时,便听见苏嬷嬷用只有她听得见的气音道:“宽王太妃是孟夫人的姨母。”

  谈瑞秋神色不变,立马意会了过来。

  嗯,用最白话的方式来说,今儿个是孟妹妹带了家人来给她下马威就是了。既是如此,她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该走人了。

  “今年皇上龙心大悦,中秋大开宫宴,皇都附近的皇亲全都被召进宫,我趁这机会拐过来瞧瞧你,想说中秋带着你一并进宫见驾,不管怎样,总是儿媳,总得正式地见见公婆。”

  宽王太妃这话一说,谈瑞秋的脚动了动,只能无奈地等炮火烧到自个儿身上。

  “姨母,人家又没有命妇礼衣,怎好随随便便进宫?”孟寄兰爱娇地挽着宽王太妃的手臂,一双眼直往她身上招呼过来。

  谈瑞秋低头喝着茶,当没瞧见。

  皇室讲究规矩,向来是正主才有腰牌和命妇礼衣,举凡宫中有宴,自然是由她随王爷进宫,当然要是中宫召见,冠服另赐,抑或者是由王爷赐号,站稳了侧王妃的身分,那就另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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