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三嫁不是简单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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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文略睨她一眼。“因为许多人都以为本王是将来的储君,趁这当头替本王立个yin乱罪名,好让本王与皇位绝了缘。”

  安羽不自觉地摇头苦笑,直觉得这皇家真的不是寻常人能待的,老爸没人性就算了,就连兄弟都是一个样。

  “倒是你,你确定他们真的是认错人了?”

  安羽回神,很虚地道:“应该是这样,我又不识得他们。”末了,还补上一记很心虚的笑。

  “不管怎样,今日还是多谢你了。”

  “哪儿的话,王爷帮过我那么多回,我也该回报一次嘛。”

  “改日也得答谢应多闻才是。”他直睇着她,不着痕迹地道。

  “应该应该,应大人虽是寡言了些,但他真的是个好人。”瞧他待潋滟的好,压根没嫌弃潋滟的出身低,就知道这个人是可以交往的。

  “本王许久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这阵子是否瘦了些?”

  “嗯……应该没有。”

  瞧她没心眼地回应,秦文略缓缓地笑眯眼。“也是,近来京中无大事,他除了偶尔操兵,倒也挺闲的。”

  “对呀,听潋滟说,应大人他……”安羽突地顿住。

  “怎么了?潋滟说了什么?”

  安羽垂敛长睫,一会才笑道:“应大人他似乎对潋滟有意思,不过潋滟因为身分不敢委身于他。”

  这家伙,竟然偷偷套她话!应多闻非但是京卫指挥同知,更是七王爷府的侍卫长,他会很久没见到他才有鬼咧!问她应多闻是不是瘦了……不就是摆明了他怀疑她的身分,藉此作对比,毕竟她之前就见过应多闻了。

  “也是,照云楼的花魁属妓籍,想进应家的门,顶多只能用妓的身分,连个侍妾都构不上,反倒是有人出身不差,却逃出了王府的门,宁可抛头露面,你说,那人是在想什么?”

  秦文略似笑非笑地问。

  安羽眼神飘忽着,随口道:“当然是人各有志,出了一道门,必能走进另一道门,至于什么门,只要是门,有地方窝就成了。”就算他认出来又怎样,她就不承认,难不成他能硬逼她承认,啐。

  “好个人各有志,可她却忘了誓言,你说,这笔帐该怎么跟她算?”虽说他并不清楚为何府里还有个谈瑞眉,但他唯一能择定的,她确实是他所识得的那个谈瑞眉,又也许该说,她名唤谈瑞秋。

  “这我就不知道了。”安羽笑得一脸无辜,正想找个脱身之计,突地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起身到门口一看,竟是潋滟。“潋滟,你怎么回来了?”

  还不到三更天,照云楼还没打烊吧。

  “听说前院那里闹了点事,我担心与你有关便回来探探你,但应该是我想多了。”潋滟松了口气地道。

  安羽笑了笑,没打算把小丫鬟的事道出,毕竟那应该都是谈家买通的,代表这里也不适合她再待下去了,而眼前——“潋滟,出事的不是我,而是我房里的贵客,不知道他能不能在这里暂住一宿?”

  “谁?”

  “七王爷。”

  翌日一早,应多闻将秦文略接回了王府,而安羽则是托潋滟帮她带话给李叔昂,表明她非常想回去工作的决心。

  当天,李叔昂就特地来接她,还外带了一套丝绸绣月季的袍子让她换上。

  她想过了,大白天的,谈家派来的杀手再怎么夸张也不可能动手,所以白天时,她大可以在牙行里走动,只要避开落单的机会,入了夜,她的小院外头,二爷还特地派了两名护院站岗,让她倍感窝心,真的只能说她运气好,遇到一个虽有怪癖好,但十分保护她的好老板。

  只是——

  “本王要吃桂圆粥。”

  安羽冷冷地瞪着发话的人,随即摆出营业用的笑容,指着街尾。“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在街尾那儿有家食楼,应该也有卖桂圆粥。”

  “本王要吃你煮的桂圆粥。”

  “……抱歉,安羽是个牙郎,不是卖粥的。”别闹了,再打扰她做生意,小心她翻脸!

  “是吗?昨儿个本王突然一时兴起,找了本王的王妃问她是不是有个名唤谈瑞秋的妹子,你道,她是什么反应?”秦文略懒懒托腮,皮笑肉不笑地道。

  安羽脸色愀变,却咬着牙不问。“王爷没必要把家务事告诉我,我只是一个小小牙郎,得干活才能养活自己。”既然都已经心知肚明了,又何必苦苦追问?反正到底是谁当他的正妃,之于他应该都无所谓才是。

  “谈庸的胆子不小,竟敢李代桃僵,一旦本王揭露,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安羽紧抓着襟口,佯装一副很害怕的模样,凑近他低语。“王爷如果打算揭露,就没必要等到现在,不需要等我首肯,对不。”不敢说很了解他,但这么点程度的认识,她还是有的。

  秦文略微扬起眉,直睇着她鲜活灵动的表情。原来,她就是长这个样,在王府时,在那层脂粉底下,真实的表情竟如此惹人青睐,语气竟如此寻衅大胆。

  “安羽,本王直到今日才知道你这般有本事,能演能唱。”

  “王爷,我也只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学逗唱,十八般武艺都得精通,才能自保平安。”

  “所以眼前的你才是真实的你?”

  “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之中又有什么差别。”她在谈府被磨了一年,磨得她都快忘了自个儿的本性。

  “你说,本王该拿你如何是好?”

  “王爷也正值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放过我也放过谈家吧。”

  秦文略不快地眯起眼。“你这话本王可就听不懂了,什么叫做放过你?当初进王府的人明明是你,你才是本王的妃,至于谈家……谈家原本就是皇上手中的一枚棋,不管本王动不动手,谈家的结果本王早已预见。”

  他不需要见谈瑞眉,只消派人查查谈家,便猜得出谈庸玩了什么把戏,甚至于后头的追杀,恐怕是谈庸认为唯有死人才不会道出秘密,于是痛下杀手。

  安羽微抿了下唇。“谈家的事我不管也管不了,至于我的事……横竖王爷也不想迎正妃,待谈家出事后,就把谈三送回谈家,岂不是皆大欢喜?”她不是圣人,没有多余的恻隐之心替那些歹毒的人求恩典,只盼那些人别再苦苦相逼。

  “哪来的皆大欢喜?在谈家尚未落败之前,你认为谈家会放过你?谈家可以派人上牙行,甚至连照云楼都堵得到你,你一个人能如何?要不是本王,你认为你还有命站在这里与本王说话?”

  “我跟二爷说好了,二爷已经差人帮我找落脚地,找庄子,走得远一点,他们就找不着了。”

  “要让本王也找不着?”

  安羽愣了下。呃……怎么她觉得他这种说法好像他有多在意她,甚至不能容忍找不到她似的……更可恶的是,她好像有点开心。

  可恶!她没有出轨,不会出轨!谁来,她一样八风不动!

  “王爷干么说得像是把我搁在心上似的,我要是不知情,可会以为王爷对我上心了呢。”她俏皮地逗他,就是要他把话吞回去。

  他不打算守身如玉,但她非常洁身自爱,不是她老公,她一律不接受。

  “……如果本王说是呢?”

  安羽呆住。对上他的眼神,没有一丝寻衅,更不是试探,而是打自内心的期盼,仿佛在等她应允……这家伙就不能专情一点吗?!

  一个苏芸娘,一个似锦,他还想招惹她,真去他的!

  她目光飘忽,适巧见有人入内,赶忙过去招呼。“狗子兄,上茶了,这位爷儿这边请,不知道爷儿上牙行是想做什么买卖?”

  岂料,男人却越过了她,径自往秦文略那桌坐下。

  她回头望去,就见秦文略神色不变,不咸不淡地喊了声四哥。

  四王爷?!就是那个大难不死的四王爷?也就是传说中那个行事很小人,擅长背地里放暗箭的家伙?她以往从没听秦文略提过他的手足,很直觉地判断,他与手足之间根本没有半点情分。

  原本想要偷听一会两人谈论什么,可偏偏真的有商旅上门了,她也只能迎了过去。“这位爷儿是打哪来的,上牙行是想做什么买卖?”

  “我这儿有批黄藤想卖,不知道能不能帮我卖个好价钱?”

  “黄藤?是已经处理过的黄藤,还是……”

  “全都是已经切条晒干的黄藤条,看是要做藤椅藤床都成,而且这批黄藤是打南方鲁阳城来的,品质绝对上等。”

  安羽闻言,不由大喜。“这位爷儿能否先出示路引和商队人数,还有欲卖的黄藤数量,再报个底价,小的再帮爷儿寻个好买主。”

  “当然、当然。”

  安羽动作飞快地抄写他的路引和各种资料,确定他是打鲁阳城来的,再跟他讲解一些行规。

  秦文韬顺着秦文略的目光睨了安羽一眼。“近来听说七弟出入李家牙行频繁,该不会是为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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