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婉儿倒抽了口气,笑声戛然中止。
「专心点。」毕洛咬住她的唇。
「你……啊!」他强烈的进击,让她再也想不起自已在笑什麽。
车厢继续激烈的晃动,直到它达到某个极点,两声销魂的呻吟呼出,晃动突然绷止!
婉儿软软地瘫在他胸膛上。
好累……以後绝对不再跳完舞立刻亲热,能量耗损实在太大了。
他的鼻端淌进她迷人的体香,满足地叹了口气。
一年半。实在太想念这种身心交融的感觉了。
她永远有办法让他破例,包括像个色情狂一样,抓著她坐进车里就迫不及待地欢爱。即使在荷尔蒙最泛滥的青春期,他都不曾做过这种事。
「我们真的得停止再这样见面了。」婉儿合著双睫轻喃。
他泛起柔和的笑意。是啊,他们每次碰面,都像离水太久的鱼跃入大海里,总要先抵死缠绵一回。
「你好吗?」他抚过她的鬓发,拂弄间带著温存。
婉儿闭著眼,嘴角挂著笑意。「你不觉得次序有些颠倒?我们应该先寒暄过後,你再把我拖进汽车後座里。」
「你在大庭广众跳艳舞诱惑我,就不该意外如此的下场。」他慵懒回答。
「你多久之前便知道今晚会看见我?」她不认为今夕重逢对他是个意外。
「大约半年前。」好久了,毕洛无法克制地细吻她。当他看过第一支宣传影片,便掌握了她的行踪。
他竟如此记挂她,深切到连自己都不自觉,彷佛让她的影子滑进脑里,已成为生活的一部分。
老天,他们才见过三次!而她对他却有如此惊人的影响。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若只是单纯的性吸引力,她不是唯一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而且每每相会,总会让他失控到做出一些平时不会做的事。
她既让人捉摸不定,又放心不下,在员工面前破坏他的形象……诸般恶行更是不胜枚举,可是他就是放不下她!
她甚至害他破例,只因为贴身秘书泰瑞莎和她有某些方面的肖似,便无条件录用。
泰瑞莎是个美义混血儿,承继到了义大利祖先的黑发黑眸,和热情开朗的天性。有一天,他们团队不知办成了什麽,大夥约好去庆功,泰瑞莎含笑向他举杯敬酒,他倏然领悟,那灿然笑开来的表情,竟像极了婉儿。
当时他多麽愕然。以貌用人的事,竟然发生在他身上!
所以他故意让自己等!等足了半年,罚够了自己的失常,才纵容自己飞来台湾,参加这场根本不需要他出席的开幕酒会。
「不错,很沉得住气。」婉儿惩罚性地咬他脖子一口,一个红印子在他颈上浮现。
和他比起来,她的速度算慢了。
以往王劬提起这个欧洲银行家,都用一个奇怪的代号:「Capio」,盖佩欧,中文媒体则翻译成「魔蝎」。因此她一直没把这个「魔蝎」和那个「毕洛」连起来。直到三个月前,他那个性感美艳的女秘书泰瑞莎偶然唤起,她才知道,原来王劬的投资人是他。
「你不是说自己没招牌吗?为什麽人们唤你『Capio』?」婉儿嘟起唇又想咬人。
毕洛抢先以唇封住她,免得脖子二度受难。
「这名字不是我取的,它出自一堆无聊的媒体,已经沿用了好几年。」他抵著她的唇,不舍离去。「因为我不爱出名,平时又使用你曾见过的魔羯和天蝎符号,媒体便私自取魔羯Capricorn和天蝎Scorpio的字首字尾,把两个字合起来,称我为Capio,魔蝎。」
婉儿轻哦一声,点点头。
她回台後曾做过功课,找出魔羯座的代表神只是「潘」。潘是个半人半羊的怪物,为山林及放牧之神,在希腊神话中恶名昭彰。它的个性暴躁恶劣不说,长相还乱丑一把的,老爸不疼老妈不爱。偏偏它吹一手好笛子,没事就露两手,迷惑美丽的仙女。
而天蝎座的代表神只则是一只毒蝎,由大地之母派出去教训猎人欧利安。蝎子最後虽然完成目的,毒倒了对方,却也被人家一掌打死。
她曾揣度过,毕洛是否以「潘」自诩?他也是个混血儿,如同潘的半人半羊;他脾气也不怎麽样,只有一副端正的外表可以哄人,如潘的笛音。但细想又觉得不像,更解不出来天蝎代表何意,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你打算在台湾停留多久?」婉儿好奇地打量车内。
房车里空间极大,配备精良。除了小冰箱,还有小茶几,几上放著一个圆碗,碗顶印著「孟亚饭店」的标志。王劬真够意思,连请来的贵宾都懂得照顾她外公生意。
她探身打开碗盖,拿出一颗奶油糖球抛进嘴里。
毕洛没有立刻回答,先抽出面纸替她擦拭乾净。虽然两人早就有了无数回肌肤之亲,被他用如此亲密的方式「打点」,婉儿还是很难得的红了脸,娇瞪他一眼。
「还没决定。」待两人都整顿妥当,他才慢条斯理地回答。
「好吧!有空打电话给我,让我一尽地主之谊。」婉儿懒懒地躺回他怀里。
「你想回饭店了吗?」他收拢双臂,柔声问。
「我干嘛回饭店?这里是台湾耶,我家就在三十分钟车程可到的地方。」婉儿好笑地仰头看他。「而且舞会才刚开始,我还没玩够呢!走,我们回会场去。」
婉儿兴致勃勃地打开车门,拉他一起下车。
「你还想回去?」他一想到那种人多嘈杂的地方就头痛。
「来嘛!这是我们两个共度的第一个圣诞夜!」婉儿撒娇。
这说法取悦了他,毕洛立刻软化。
「等一下。」他先捡起被她松开的领带,想再缠回去。
「你打领带干嘛?又不是去开会。」婉儿皱皱俏鼻,把领带抢走,手指伸进他发间弄得更乱,把衬衫领带解到第三颗。「这样好多了,看起来起码年轻五岁。」
「我即使再年轻五岁,也比你老。」
婉儿想了想。
「对喔,你今年三十四了吧?快变中年欧吉桑了。」她娇声轻笑,躲避他惩罚的吻。「不过你就算变成中年欧吉桑,也是最有魅力的欧吉桑。」
毕洛龙心大悦,惩罚改成奖赏。
完了,他在心里叹息。她随口灌几句迷汤,他竟然就心花怒放,看来他真的老了!
於是,两人又回到震耳欲聋的舞池里。
期间,婉儿拒绝再让他扮成「白领阶级样品屋」,硬逼他把西装外套反过来穿。毕洛拗不过她,只好随她去。
遇见她之後,他的原则是节节败退了。不过幸好他只对张孟婉小姐没抵抗力而已,否则後果不堪设想。
这件西装用料都是最高级的,内里缝上纯黑丝,灯光打在丝面上,透出柔光,居然挺有现代感的。
原本年轻的五岁,再往下扣三岁,现在他们同龄了。
四周都是扭动的人体,随著劲歌热曲的节奏而摆动。
婉儿双手勾住他的颈项,像只窝在主人怀中取暖的波斯猫,两人缠绵互视,不管任何人,只随著自己的节奏起舞。
「放开她!」一声怒喝打入两人的小世界。
毕洛停下脚步,面无表情,望向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放开我的未婚妻!」高士鸿看这老外没反应,用英文再喝一遍。
「未婚妻?」毕洛慢慢重复。
噢哦!婉儿暗呼不妙,他的眼底起黑云了。
「没错,就是未婚妻!」高士鸿身後还跟著三、五个狐群狗党,每个人死瞪著婉儿攀在他颈上的玉臂,恨不得将他踩在脚底,由自己取而代之。
「呃,其实是……」她清了清喉咙,想解释。
高土鸿不由分说地将婉儿抢过来。「我们两家父母已有默契,婉儿明年就要嫁我了,你这只癞虾蟆,趁早给我滚回老家去!」
此时毕洛的发型已改变,衣装也不再正式,与刚才开幕剪彩的模样有了极大差异,高士鸿一时之间竟没认出他来,还以为是哪路不识相的程咬金来抢嘴边的肉。
「明年就嫁给你?」毕洛微眯起眼,声调还是慢慢的。
「事实上,我……」她的解释仍然来不及说完。
「婉儿,这个登徒子交给我就好,你进去找王劬。」高士鸿搂住她的蜂腰,想英雄救美。
在他碰到婉儿的那一刻,一记铁拳飞过来!
噢!婉儿倒抽一口冷气,捂住水眸。救人哦!这里快出人命了!她简直不忍卒睹,四处张望,想搬点救兵。
毕洛出拳的同时,还不忘把婉儿拉开,以免她受到连带效应,被压成鹅肉扁。
「妈的,你敢先动手!大家上!」高士鸿的酒肉朋友一起涌上来。
「毕先生,发生了什麽事?」他的随身保镖也赶上来护驾。
舞池顿时闹成一团。
完了完了!这回真的完了!她把王劬最重要的一场酒会搞成这样,王劬绝对会亲手绑好绳圈,再将她扶上绞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