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楷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那杯桂花酿,直接一饮而尽,还在任夫人面前将酒杯往下倒,让她看清楚自己喝得一滴不剩。
萧晨儿见状,装模作样地两三口将手中那杯酒喝光,“多谢任大哥赏脸。”
任楷面无表情地拿过面前那碗热汤,作势喝汤,实则是将嘴里那口酒吐到汤碗里。
“傅姑娘,你还没喝呢!”萧晨儿她并不打算放过苏畅儿,直接替苏畅儿倒一杯酒。
苏畅儿隐含怒意。这女人今晚处处针对她,又有任夫人当靠山,这顿饭她已经吃得很不爽,现在这女人竟然还当着任夫人的面强硬地逼她接受道歉。
因为今晚任楷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需要她帮忙,她才一再忍让这个任夫人看上的媳妇人选,可这女人却得寸进尺,那就别怪她不给任何人面子了。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扯了一边嘴角,起身拿过萧晨儿手中的酒壶,一手执着酒壶,一手按在酒壶瓶盖上,也替萧晨儿倒了杯酒,“方才你敬的是任楷,可不是我,没道理我喝你却不喝,请!”
萧晨儿犹豫地看了下她手中酒壶瓶盖的位置,像是在确定什么事情,之后也不推托,一口喝掉桂花酿。
苏畅儿也举杯将手中的桂花酿喝光,末了不忘拿帕子檫了檫嘴角上的酒渍。她看着手中微湿着的帕子,心下冷笑了声,继续若无其事的拿起筷子夹菜吃着。
第十九章 敌国奸细狠下毒(2)
不一会儿,任夫人开始感到全身火烫,不舒服地拉扯着自己的衣服,“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觉得好热……”
任楷见到任夫人的异状,正要起身向前查看,眼前却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趴在桌上不能动弹,但眼睛还是看得见,意识亦很清楚。
苏畅儿也开始感觉到头晕,突然间“砰”一声,整个人往后倒卧在冰冷的地板上。
看到这一幕,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吃着菜的萧晨儿丢下手中的筷子,走向任夫人,抬起她的脸,用力甩了她几巴掌,一边甩一边骂道:“老虔婆,凭你这德性也敢妄想我当你的媳妇,呸,还想下春药让我跟你儿子生米煮成熟饭,你作白日梦去吧,这春药你自己留着,一会儿好好享受!”
她把任夫人打成猪头后抛到一边墙角,眯起眼眸走到任楷身边,凶狠地抬脚将他踹倒在地,走过去拽过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拿出一把锋利的短刃,用刀柄在他脸上来回滑过。
“任楷,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被自己母亲背叛的感觉如何?这春药跟毒药可是你娘亲亲手下在酒里跟茶里,逼你这儿子喝下的,很心痛吧?我会让你更心痛,你很爱这个女人是吧?我会让你慢慢死去,在死去前亲眼看见她如何被糟蹋,死不瞑目……”
任楷訾目怒瞪着她。
萧晨儿疯狂的大笑,“不知傅宰相知道自己女儿在大将军府被奸杀会是什么反应?哈哈哈……”
她挥舞着手中寒光闪烁的利刃,欲往他胸口刺下,没想到忽然手脚无法动弹,就像是被人点穴一般,不管她如何使力,就是动不了。
她甚至感觉到她愈是用力,体内的内功就消失得愈快,全身上下的骨头彷佛溶化了一样,无力支撑她,整个人像面团般瘫在地板上,没有办法使上任何一点力气。
“哼哼,如何,自作自受的滋味不错吧。”任楷不疾不徐地站起身,神情倨傲,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她惊骇地看着缓缓从她面前站起来的任楷,他明明中了她所下的毒,怎么可能还能站起来!
她试了半天,好不容易痛苦地勉强自喉昽里发出一点声音,“怎、怎么……可能……”
任楷无情的锐眸嘲讽地睇她一眼,“我没死在你下的销魂蚀骨散之下,你很意外?”
她震撼得瞠大眼,不敢相信他竟然连毒药的名称也知道。
他告诉她一个残忍的真相,“毒医是我师父。”早些年他曾经在边境救下毒医,在毒医养伤期间,跟其学着做一些大梁国的毒药,那名毒医见他颇有天赋,便教他制作一种大梁皇室才有的秘毒,同时将解毒秘方传给他,毒医所教的那种秘毒就是今天这味销魂蚀骨散。
毒医……听到这名字,萧晨儿像是坠入冰窖一般,惊恐地看着任楷。他身上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凌厉气息,她直觉自己今天就要死在他手里了……
任楷冷眼扫了眼春药发作的任夫人,屈指一弹,隔空点穴,任夫人便无法动弹,没法再撕扯自己身上的衣物。他随手将椅背上苏畅儿的披风抛去,将她部分裸露的身躯完全盖住。
此时,他身后传来痛苦的嚎叫——“哎唷,哎唷,好痛,我后脑杓撞到了,好痛啊!”
任楷走过去扶苏畅儿坐起身,眼底满是心疼,温柔地揉着她撞出一个小包的后脑杓,责备的语气里满是宠溺,“真是的,倒下去也不看一下地方,撞疼了吧!”
连苏畅儿也没有中毒,唯一中毒的人只有任夫人,中的还是春药,说什么萧晨儿都不相信,她的计划明明那么缜密,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苏畅儿搭着任楷的手站起身,走到萧晨儿面前,歪着头幸灾乐祸地问:“你现在一定觉得很奇怪,很疑惑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被我们发现,反而被我们设计,破坏了你们这群奸细的计划,是吧?”
她吊人胃口的语气让萧晨儿忿忿地咬着下唇怒瞪她,像是恨不得用眼神将她全身的肉都给剜出来一样。
“要怪就怪你们聪明反被聪明误,本姑娘这旺夫的命格,岂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这么好找,大将军府的门槛早被踩断了。
“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任夫人不小心受伤,你就在身边,刚好救了她;她在找一个跟我一样命格的姑娘当媳妇,你就正好跟我同样命格,还跟我长得有五分相似,这一样、两样凑巧还不会让人产生疑窦,要是三样都是巧合,那就要令人怀疑了。
“你想要用今天这场饭局要我们的命,我们也想利用这场饭局将你们一网打尽,双方对上,那就看谁技高一筹了!”
她笑了笑,耐心地讲解着,“看在你就要死了的分上,让你死得明白些,你那酒壶盖上有个隐密的机关,只要倒酒时转动壶盖,藏在里头的毒就会跟着酒一起倒进酒杯里。
“我们配合你喝下毒酒,可是啊,我在帕子里藏了一团棉花,当我准备将桂花酿喝进嘴里时,藉由衣袖的掩饰将酒全倒到帕子上,你这加料的桂花酿我一口也没喝,任楷更是直接藉由喝汤的动作将毒酒吐进汤碗里,你认为我们会中毒吗?
“至于你是怎么中毒,这更简单了,我们知道你的注意力一定会在酒壶上,所以我也不动这酒壶的机关,而是利用你将注意力全集中在酒壶上时,以衣袖遮掩,趁机将两边的桂花酿交换,还顺便加了点利息。”
萧晨儿气得快吐血,可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用尽全力地喘着鼻息来表示自己的愤怒。
“你一定会说,任楷有喝进嘴里,即使后来吐出来,也已经沾到了毒,可是啊,你知道的,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猜测你可能会藉着今晚下毒,因此事先服了大梁秘毒的解药。”她一脸无辜,耸肩说着,“其实喝下去也无所谓,吐出来只是为了身体健康而已。”
萧晨儿听完,恨不得撕了她那张扯着一抹戏弄微笑的嘴脸。
苏畅儿笑咪咪地拍着她的脸,“想跟姊玩,回去好好修练吧,姊看过的猪肯定比你吃过的猪肉还多,想用这种下作手法对付我,下辈子吧。”当她是笨蛋,不知道这酒壶有机关,这种没脑子的计谋,古装剧里常演。
这时,威虎跟威豹带着手下冲了进来,兴奋的大喊,“爷,成了,一网打尽了!”
“很好。”任楷满意地点了下头,“将这女人跟她那一干同党全押到天牢,夫人中毒,马上传太医过来。”
“是,属下即刻进宫请太医。”威豹领命后随即赶往皇宫。
直到整件事情处理好,一轮皎洁的皓月早已高悬,任楷牵着苏畅儿的手,送她回她在将军府暂住的院子。
苏畅儿看着广阔的夜空上那星星点点的亮光,不由得感叹道:“还好任夫人中的春药不多,加上太医的妙手,很快就解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过了片刻,任楷都没有回应她,她停下脚步歪头看着感觉有些不太对劲的任楷,藉着月光,她看到他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忙问:“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她摸着他的额头,“连体温也这么高,你哪里不舒服?”
她不摸他还好,一摸他整个人就再也压抑不住,猛地将她圈进自己怀中,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间,闻着她身上特有的女性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