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护花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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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多识广,或许对美丽的定义,比其他人更宽容。但是,出于女性的本能,她也察觉到,当她穿上那些美丽衣裳时,他的眼神会一次次变得灼热。

  倘若那些衣裳是包装纸,那么,她就是包裹在其中的礼物,等待着被他亲手剥除包装……

  羞人的想法,让她双手颤抖,手中的盘子就这么溜走了。还好他反应迅速,俐落的接住盘子,顺手放进烘碗机里,没让她再插手。

  “你是不是累了?”他问。

  “没,没有。”她红着脸回答,抬头时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眼前好近好近的地方。这么近的距离,让她心跳都乱了。“我、我只是一下子没注意,盘子又、又……”她已经不知所云了。

  她的羞怯,点燃他眼里的燎原火光。

  薄唇上的笑容消失,黑色的双眸蓦地加深,像是她在更衣室的镜子里,看见他映在镜中的神色。

  那一瞬间,她知道,他想吻她……他要吻她了!

  噢,可是、可是,她才刚吃完海南鸡饭,满嘴都油腻腻的,嘴里还有沙嗲虾仁的味道。

  这样不好吧?

  她是不是应该先去刷个牙、漱个口?至少擦个嘴吧!

  啊啊啊,他低下头来了,双眸更黑,靠得更近了啦!

  一般女生吃完海南鸡饭后,该怎么接吻?难道就没有人遇过这种问题吗?她在这紧要关头,满脑子胡思乱想,却又情不自禁的闭上双眼,等待热烫的薄唇贴来,掠夺她的呼吸……

  “抱歉,我的手机响了。”他说,嗓音沙哑。

  咦?有吗?

  她没听到手机的声音。

  “时间不早了。”他再说。

  气氛咻咻咻的变冷了。她俜然睁开双眼,看见他退开好大一步。

  她茫然的眨着大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撤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我先回房去了,你也累了一天,最好早点休息。”

  她油润润、红艳艳的唇,等不到他的吻,格外的空虚。难道,是她自作多情?可是他的眼光明明那么炙热……

  “晚安。”沙哑的声音,出卖他的yu/望。他又退了一大步,手里昂贵的西装外套,已经被捏得皱巴巴。

  然后,孝国动作僵硬,用青筋鼓动的手扭开房门,往外走去。

  残留食物与啤酒味道的房里,只剩婉丽独自一人。她伸出手指,抵着自己嘟起的唇瓣,小脸还是热烫烫的,肚子里彷佛有蝴蝶飞舞。

  她仍旧不放弃,觉得他很快开门回来,急忙就往浴室冲去,预备迅速确实的刷牙完毕,然后用芬芳的口气,等待他因理智溃堤,冲进来将她搂进怀中,像是小说里那般给她一阵狂风骤雨般的狂吻。

  蓦地,敲门声响起。

  糟糕啊,她还来不及刷牙!

  她站在房门,以及浴室之间迟疑,不知道该先选择哪一边。满口葱姜蒜加海鲜的气味,会让浪漫热吻扣分,但让他在门外久等,要是他误以为是沉默的拒绝,又更是不该。

  “婉丽。”沙哑的叫唤,让她双腿发软。

  颤抖的手打开房门,再也顾不得其他,娇羞的预备接受他的吻,却发现他不但没张开双手,以宽阔的胸膛迎接她,反倒还在门被打开时,又退了一步。“注意安全,记得把门炼挂上。”

  原来,真是她会错意!

  “好。”她羞窘不已,乖乖把门关上,挂上门链。

  极度的尴尬让她像吃了梅干似的,拧皱着小脸,贴着门慢慢蹲下,双手在地上摸索,找看看是否有洞可以钻进去。

  第7章(1)

  确定她已经上锁、挂上门链,孝国才关上自己的房门。

  有那么难以遏止的几秒,站在门边的他,几乎想再次拉开房门,重新去敲她的门,是脑中残存的理智,在最后阻止了他。

  该死!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一遇上她就彻底失灵。他想吻她,狠狠的、深深的吻,而且除了吻之外,他还渴望更多。

  紧闭着双眼,孝国反覆深呼吸,直到恢复冷静,才伸手扒着黑发,紧抓着手里原本珍惜得舍不得让别人碰,每隔几天都要大费周章,用直立式挂烫机,细心烫得平平整整的,如今却皱得像梅干菜的西装外套,走进小客厅里。

  他们同住一层楼,两间房的格局相同,都有一间客厅、开放式的厨房跟餐厅,还有一间卧房与浴室。

  落地窗外,映着这繁华城市的夜景,孝国却无心欣赏。

  他按下遥控器,桌上电视萤幕亮起,是她房里的监控画面。早在他带着她出门,去大卫的办公室时,搭乘另一架班机,比他们稍晚到达的杨家老三仁国,已经到她房间里,在每个角落安装监视器,连浴室也没有遗漏。

  这全是为了她的安全设想。

  坐在萤幕前的孝国,看着她蹲在门边,不知在地上摸索什么,好一会儿后才站起来,打开行李,进浴室盥洗,刷牙后又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边,贴着聆听外面动静,好一会儿之后,才失望的再回浴室,翻出一瓶未拆封的卸妆油,一边看着纸盒上的说明,一边仔细卸去脸上彩妆。

  当她开始脱衣裳时,他按下按键,把画面切到客厅以及卧室。

  他虽然渴望看着、爱抚着,她柔软芬芳的娇躯,却不想在她不知情的状况下伦窥。换做是别的案子、别的对象,他都能不带感情,冷静的看待一切,以安全作为第一考量。

  唯独对她,他已经违反数条专业规则。

  他没有想到,对她的情愫,竟能如此动摇他的意志。

  先前,当婉丽提及杨家保全的工作时,他回答得无比流畅,还用工作上的趣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是他常用的手法,哄骗向来是他最擅长的传俩,从来不曾失败过。小妹娃娃都曾说,他的一张嘴,可以哄得梅花鹿把一身斑纹都给他。

  只要是为了工作,他不在意说谎,甜蜜的谎言可以包藏假饵,让受保护者跟加害者都顺着他的计画行动,把危险降到最低,当然也把成本控制在最理想的状态,加速工作圆满结束。偏偏,这次掺杂了私情,就全都走了样。

  在她着迷的注视下,他完全放松下来,几乎忘了正在工作中。

  她是那么的可爱,好认真的听着他说话,不时会点头同意,偶尔放声大笑,一点也不矫揉造作。

  被那双单纯又真挚的眼眸注视时,前所未有的罪恶感,以及强烈yu/望总会同时上涌,几度让他濒临失控。

  宽厚的双手紧握,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在这时真的响起。他松开拳头,掏出手机,看见萤幕上的来电显示,乌黑的双眉紧抒,按下通话键。

  “小子,都几点了,你怎么还没回报?”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责备。

  “我刚刚在陪她吃饭。”他耐着脾气回话。

  “她的情况还好吗?”

  老人的语气中有藏不住的关心。

  “很好。”他说着。“她正准备休息了。”

  直到这个时候,老人的口气才变得和缓,慎重再说:“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别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这已经是最接近恳求的话语。

  孝国深吸一口气。“我知道。”

  婉丽其实是他这次工作的保护对象。

  不过,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明明有大把钞票可赚,却兴起打退堂鼓,从工作中抽身的冲动。他其实可以把案子交给哥哥或弟弟,告诉她台湾那边出了状况,他必须回去处理。

  但她已经习惯他的存在,临时要换人,她可能无法相信对方。她是那么相信他,没有半点保留。

  事到如今,错误已经造成。这是他在答应老人,接下这个案子时,作梦都想不到的窘境,想对她坦白的冲动,跟担忧的情绪相互撕扯,教他烦乱不已。

  “或许,你应该试着跟婉丽把情况说清楚。”他忍不住提议,想将伤害降到最低。“她有权利知道自己有生命危险。”这么一来,他也不必再说出更多谎言蒙骗她。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道:“不,不行!我不能冒险,至少在事情结束之前,你不能告诉她我的存在,她不需要知道。”老人加强语气,无比强硬。“合约是你看过,也是你签下的,上面注明了这一点,你不能毁约!”

  孝国闭上双眼,努力压下心中的烦躁。

  的确,婉丽要是知道内情,很可能罔顾危险,拒绝接受由老人砸下重金,派人在她身边布下天罗地网,确实保护她的安全。

  而他的“监守自盗”,又是罪加一等。

  案子本来应该很简单的,老人是老顾客,付钱一向干脆爽快,是没话说的好顾客。这次花费重金,雇用他们保护一个住在镇上的女子,轻松得没有难度可言。

  她单纯善良,不惹麻烦,甚至像爱国的妻子依依,有宅女的倾向,平时出入的地方只有向家,还有办公室后的温室。

  要保护她,而不被她跟周围的人发现,根本是小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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