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食诱堡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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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深深折磨着他的那十年,他在刀口舔血的十年、背负骂名的十年、在秋马寺长跪不起的岁月、夜夜自责内疚的十年,竟然是个骗局……他和他的家人都被这叶锦娘蒙在鼓里,日夜为她担心,她却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过得逍遥自在?这个事实太伤人也太不堪了。

  霍炎庭浑身震颤。

  “求堡主大人放过我弟弟吧,念在他是替我讨还一个公道的分上,请堡主开恩,求求你了……听说堡主另外一位夫人受到了牵连,实在很抱歉,下辈子我愿做牛做马赎罪。”

  “你家官人,应该叫展宽吧?”霍炎庭闭起眸子,回溯记忆中关于盛兴商行的事,他如果没记错,他如今还记得盛兴商行的人。

  “是的,堡主大人,据我家婆婆猜测,我家官人就是在青睚堡认识了叶锦娘,但碍于霍家的势力,所以他们俩才偷跑回苏州。苏州距此几千里,一个地处江南,一个远在塞北,而我家官人跟叶锦娘都非常小心,绝不与和青睚堡有关系的人见面。”

  “岳庭,去,飞鸽传书,叫江南分铺打听消息,确定叶锦娘这十年是不是在苏州,还有,跟展宽的母亲确认此事。”

  “是,大哥。”

  “霍光,严加看守叶锦娘。”他的俊脸扭曲。

  “是。”

  “堡主大人,我弟弟……”中年妇人小声地道。

  霍炎庭看了看地上那个可怜的中年妇人,冷冷道:“如果我的蓉儿和孩子没事,我就放了他,如果他们有任何闪失,你弟弟就别想走出青睚堡。”即使他可以放过这个为姊寻仇的男人,但有些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堡主大人,我这就去菩萨面前为那位夫人祷告,有菩萨保佑,那位夫人一定没事,一定没事的。”

  思及蓉儿的身体,霍炎庭不想在雷司院久留,他飞奔回妻子的身边,不眠不休地看顾着她。

  “你醒了?”天亮时分,雨收云散,窗外艳阳一片,霍炎庭沙哑的声音柔柔地说道,仿佛怕一不小心就吹散零落的花。

  “炎哥……我们的宝宝……”她越来越爱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玉枕上。

  “不哭,宝宝还在你肚里呢,你要哭了,他也会哭。爹给你请了塞北神医,你不会有事的,只是他说,直到生产,你都不可以下床。”一颗豆大的泪珠从霍炎庭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滚出来。

  “炎哥,我不怕,只要有你,还有宝宝,我不怕。”自从怀孕以来,她越来越爱哭了,眼泪扑歉歉地往下掉。

  “好了,不哭不哭,我们都在一起呢,都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强而有力的猿臂合拢成一个圈,抱住水芙蓉的肩头,紧紧的搂着。

  在温暖的怀抱里,放下心来的水芙蓉又昏睡了过去。

  看着那脆弱又无邪的睡颜,霍炎庭忍不住用唇碰碰她细白的小脸、有些乱的鬓角、小巧的鼻子,最后与她的唇相接。

  十年来,他失去了一切,十年后,有水芙蓉在他生命里,他的内心充满对上天的感谢。

  四天之后,雷司院的牢房里,披头散发的叶锦娘还穿着染血的衣裳。

  幽暗中,她神经质地瞪着眼睛,喃喃自语,“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给我换套衣服,这些血……”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来到牢房前面。

  叶绵娘慌忙抬头,“相公!相公快放我出去,我……”牢门打开了,强壮的霍炎庭弯下身子进到牢房里。

  “我会放你走,但有几句话要说清楚。”霍炎庭神色冷绝。

  “叶锦娘,展家夫人送来了信,你想读一读吗?展宽的原配夫人现在就在堡内,你要不要跟她说些体己话?”霍岳庭文雅的脸带着嘲讽。

  “展家夫人?展宽?哈哈,我不认识,我全都不认识!”叶锦娘瘫狂的否认。

  知道形迹败露了,她仍想抵赖。

  “叶锦娘,我现在知道那十年你是活得如何的逍遥自在,而我的十年,你知道我怎么过的吗?”

  “我……我要我爹,爹救我!——”

  霍炎庭目放冷光,阴阴地看着叶锦娘道:“叶家人很爱钱,我只好将他们永远留在金矿上。”从此叶家人就

  是金矿上的劳役,甭想再逃出生天。

  “什么?!”叶锦娘一屁股坐在地上,震惊惶惑地看着霍炎庭。

  “岳庭你们都出去。”

  一阵脚步声远去,整个牢房里,最后只剩下霍炎庭与叶锦娘两个人。

  “在应鹊城,你们早就想好要怎么摆脱我了不是吗?”霍炎庭一把将叶锦娘从地上拉起,冷冷地道。

  “相公……饶了我吧,我以后不敢了。”

  “我问你是不是!”

  “是,展宽他逼我的,他说他道上的朋友知道当晚会有山贼入城,所以约我过去,这样就能避过霍家的耳目。”

  “很好。”

  “我也是被他骗去的,相公,我也是被骗的呀!”

  “那你只好去地府跟他算帐了。”

  他要杀了她?!叶锦娘浑身发抖,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爹曾被称为塞上枭雄,人们都说我没继承他的毒辣嗜血,那他们就错了。如果有人敢伤害我的蓉儿,我会变得比我爹更可怕。动手吧。”霍炎庭松开手,退出了牢房。

  霍光及霍康领会主子的眼神,进走了牢房内。

  “不!不……”叫声渐渐消失。

  霍炎庭只身走出雷司院,牢房中阴暗、恐怖的东西,仍然充斥他的内心,他的血液几乎变得冷凝,性格中阴暗的一面被仇怨喂成野兽,他想毁灭想嘶咬,想使出全身力气报复命运的不公。

  报仇了,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蓉儿,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轻松,那一刀刀送走的也是他的青春年华,是他过去的盲目付出,是他的伤痛。

  外头炎热的阳光驱不走身体内的阴寒,他逃也似地来到水芙蓉的床前。

  寝房内,面色恢复些的水芙蓉穿着淡粉中衣,软趴趴地靠在床板上,目光澄净无辜,与田春光有说有笑。

  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事,笑得格外开心。

  一见霍炎庭黑着脸,神色颓唐地走进来,水芙蓉轻轻笑了,她拍拍床榻边缘道:“炎哥,快过来。”

  走上前去,坐在她身边,握住她暖暖的手,霍炎庭长长地时了口气。

  如果没有她,他将堕入怎样的黑暗?变为怎样冷血的野兽?他会用残忍、怨恨、毒辣来回报这个待他不公的世间,毁灭他周遭的一切,也毁了他自己。

  “炎哥,尝尝这个。”水芙蓉从枕旁的小竹篮里拈了一枚小点,塞进霍炎庭的嘴里。

  张嘴,含下,一股难言的清香荡去他心底的烦乱,仿佛沉入灰雾当中的人终于看到光亮的方向。

  “只会顾着你相公,都忘了婆婆,哼。”田春光决定还是闪远点,给小夫妇一点空间,她扭扭屁股,走人。

  “婆婆吃你醋了。”水芙蓉弯起明亮的眼睛,好可爱地说道。

  “我还要。”霍炎庭一改往日假意抗拒的模样,出声要求。

  “那再吃吃这个。”

  “还有这个。”

  “对!还有这个”

  “呀,炎哥,我会不会把你喂胖?!”

  “你放马过来试试。”

  “好哟!再吃一点再吃一点。”

  生命中,有一些人,他们只为挽救别人坎坷的人生而来。霍炎庭笃定,今生挽救他的人,就是水芙蓉。

  第10章(2)

  高原上的可贵夏天在悄悄溜走,被困在床上的水芙蓉肚子渐渐地胀成一个大大的球,塞北神医下令,要保住孩子只能卧床不起,因此即使再思念阳光,她也不敢下地一步。

  处暑节气过了没多久,霍炎庭便打算抱着水芙蓉到院子里晒晒太阳。

  强壮的男人抱起妻子,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颠窍。

  “一定要把眼睛闭上吗?”水芙蓉闭着眼睛,小声问道。

  “嗯。”

  “为什么呢?”

  “一会你就知道了。”

  “现在告诉人家嘛。”

  “不要。”

  “霍堡主,开开恩嘛!”

  说话间,水芙蓉的小屁股被放到了贵妃榻上。

  安置她坐好,霍炎庭觉得屋外的风有点凉,再为她加盖了一条毯子。

  午后阳光欢乐地落在水芙蓉的身上,映着她红扑扑的小脸。

  “还不可以打开眼睛吗?”

  “现在可以了。”

  初初睁眼,在看清面前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她的眼里浮起泪光。

  “怎么哭了?把它送给你,是想让你高兴呀。”

  “我高兴我高兴!我有自己的马车了。”水芙蓉看着放在院中,玲珑精致的小马车,开心得不得了。

  马车用金丝楠木搭出骨架,用七彩宝石做妆点,碧绿玉石做靠椅。在阳光下,它犹似天女的宝座。

  “到时候把龙驹控在前面,给你拉车。”

  “相公……”

  “抱歉,答应你那么久才给你做好,实在有愧于你。”

  “不,不,已经很好了,我好想上去坐坐。”

  “等你生下孩子,坐完月子,我就教你驾车,不过你要答应我,安安全全的生下我们的孩子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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