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相信她爱他,对她开始有一些喜欢,还是会认为她是个可以轻易和男人上床的随便女人,对她产生嫌恶?只要一想到是后者,她就没勇气留下来,心慌的在他清醒前离开。
原本她要回家,半途记起忘记把靖心簪还给卫天凛,怕无靖心簪驭梦的他会又作恶梦,但又顾忌返回别墅若遇见他醒来,将惹来难堪,她决定到迷离酒吧找雷彦,请他将靖心簪交给卫天凛。
望着手上的靖心簪,欧仲菲逼自己压下不知日后要如何面对卫天凛的烦心,振作起精神走向酒吧。店里灯光还亮着,表示雷彦应该还在吧?
欧仲菲一走到门口,竟看见里头一片混乱的打斗景象,她还没反应过来,一道熟悉的峻凛身影映入她的眼。
是卫天凛,他正徒手对付三个拿棍棒的男子,虽然他身手矫捷,分别踹中对方,但那也使对方手中的棍棒挥得更猛力,纵使他俐落闪躲,仍是教人看得胆战心惊。
她还来不及大喊警察来了,眼见一名被他长腿扫倒的混混又要抓过掉落一旁的木棍,显然要再攻击他,她急跑向前踢开木棍,并拿包包K他。
“靠!你哪冒出来的,竟跑来插花。”被K的混混火大斥骂,用力推开她。他们已经拚斗得很吃力,竟又冒出个女人来捣乱,欠修理啊。
“呀啊!”
在欧仲菲惊喊的同时,卫天凛和雷彦同时看见了她。
“欧仲菲!”卫天凛心急唤喊,他悸动着意外看见她,却更心惊她被推倒在地,赶紧以一记高难度的飞踢将两名极力想撂倒他的混混踢飞得倒地呻吟,迅速奔前扶起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靖心簪——”摇头回答着,她连忙捡起从她身上掉落的靖心簪,见它未断毁,她松了口气,仔细一看却发现簪身上有道裂痕,她胸中瞬间滑过一缕不安,爷爷说曾曾祖父特别叮咛,靖心簪一旦断毁或出现裂痕,与之有缘的拥有者将有灾厄发生,难道卫天凛将发生危险?
“捡到靖心簪就赶快离开,这里很危险。”未察觉她盯着靖心簪的神情有异,卫天凛一心担忧她的安全。她在这里很危险,他得先送她到外头去。
“天凛,小心后面!”雷彦大喊,他在吧台前刚制伏两名混混,瞥见教天凛撂倒在地的一名混混捡起木棒就要由他背后做偷袭,他急忙出声提醒。
骇然瞥见混混想偷袭卫天凛,欧仲菲直觉的推开他。
“危险!”怎么也没料到她竟傻气地推开他,让自己身陷危险中,卫天凛惊得倒抽冷气,反身扑向她,将她护揽在怀里,劈下的木棒硬实地敲向他脑际,他闷哼一声,使力将混混踹摔至一旁的桌椅,双手仍紧紧护搂着怀里的娇躯。
“我已经按下和警局连线的警铃,警察马上就到,你们这几个该死的混混若想被逮进警局,就继续留在这里。”雷彦赶至好友身前,对几名混混恫吓道,现场多了欧仲菲,混混若把目标转至她身上就糟了,必须想办法将这几个缠人的家伙赶走才行。
几名来砸店的混混见到卫天凛被木棒狠狠的敲击到,竟还有能耐踹飞他们的同伴,已清楚意识到这个人不好惹,再待下去,不用等警察来,他们也许全都会被撂倒在这里。于是众人立即狼狈逃离酒吧。
“卫天凛,你有没……天啊,你流血了!”等不良分子离开,欧仲菲这才得以由他的宽阔胸怀里抬起头,之前听见卫天凛的闷哼声,知道他被敲中,她正要问他有无受伤,就惊见他额际流下猩红血迹。
他受伤了!
“天凛,我马上送你到医院。”雷彦说道。
“我不要紧,你……没事吧?”强忍住脑袋的刺疼与晕眩感,卫天凛右手轻捧眼前人儿的小脸,在意的是她的情形。
“我一点事都没有,受伤的是你呀!”她急掏出手帕轻拭流淌他鬓边的血渍,刚要叫他低下身子好让她查看他的伤势,却感觉他的重量逐渐靠向她,耳际传来他的低语——
“你没事就好,这样……我就放……”话未说完,脑际袭来一阵剧痛,他眼前一黑,整个人压着她软倚下来。
“哎呀,卫天凛——”
“天凛!”雷彦眼明手快的帮忙扶住好友,但他紧闭双眼,没有回应。
“他昏过去了,快!快送他上医院。”欧仲菲急喊着,整颗心全揪拧住了。
综合医院的普通病房内,欧仲菲坐在床畔望着仍昏睡病床上的卫天凛,内疚自责不已,若非她贸然插手,也不会害他为了保护她而被混混攻击,右额的撕裂伤缝了七针,有脑震荡,人也昏迷到现在还未醒来。
“天凛等会就会清醒,这伤对担任保镳的他来说只是小case,不碍事的,你别担心。”见她自从天凛受伤昏迷便担心得眉头深锁,就连此刻依然愁眉不展,雷彦试着安抚她的心情。
“嗯。”明白他的好意安抚,欧仲菲挤出个微笑回应。
“我想冒昧问你一个问题,昨晚你去照顾天凛有发生什么状况吗?天凛后来又跑回我的店,似乎是要询问你昨晚有无在别墅,情绪有些激动,你们两个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雷彦总觉得天凛昨晚的买醉与欧仲菲有关,今天他们一前一后出现在店里好像也有隐情,基于关心老友的立场,他想了解一下情况。
欧仲菲被问得心头轻震,置放大腿上的手悄然收紧,她与卫天凛之间意外发生的缠绵她难以坦白,而卫天凛想求证她的行踪,是否已记起与她发生关系?尽管在酒吧他保护了她,然而经过昨晚,他心里是如何看待她的?
“也没什么,就他昨晚喝醉了,在别墅仍一直吵着要喝酒,我阻止他,结果打破酒瓶害他没酒喝,他大概是想确定我是不是到过别墅,好找我算这笔帐吧。
“我等他睡着之后才离开,发现忘记还他借我的发簪,为免他到时连这笔帐一起算,才去酒吧想托你转交给他,没想到会卷入酒吧的混乱,帮了倒忙。”压下心里的在意,她避重就轻地回答。
雷彦隐约感觉她的话里有所保留,看来要知道真相,大概只有等天凛醒来再问他了。他正想问天凛借她什么发簪,病床上传来一阵细碎的低噫声。
“卫天凛,你醒了是不是?”也听见低噫声,欧仲菲急忙弯身轻问床上的男人。
他缓缓张开眼。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头晕吗?会不会很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过来?”他的清醒虽令她稍感放心,但她仍担心的问。
卫天凛看着她,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抛出疑问,“你是谁?”
欧仲菲一怔。
雷彦开口道:“怎么这么问,她是欧仲菲啊。”
“欧仲菲……”深邃的双眸没离开过她清丽的小脸,带点晕眩的脑子随着低念的名字有些许波动,可他的记忆空白一片,“我不记得我们认识。”
“你不记得我?吓,难道你失忆了!”欧仲菲猛然想起这个可能。
“不会吧!医生说失忆是最坏的情况,你是在开玩笑对吧,天凛。”雷彦压根忘了依好友的个性哪可能开玩笑,只期待听他说他并未失忆。
怎奈他却说:“天凛是谁?你又是谁?”
雷彦瞠目结舌,天凛不但把他这个麻吉忘了,更连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了。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伤到头而丧失记忆。”
欧仲菲眼眶含泪的道歉,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糟,他竟然失去记忆。
“这不能怪你,那些混混是来砸我的店,说起来该怪我才是。”见她自责到哭,雷彦忙不迭安慰她,天凛是在他的店里出事的,怎么说他都难辞其咎。
卫天凛的视线依然定在欧仲菲脸上,看见她盈眶的泪水,不知为何,他的心口隐隐揪疼。他忍住想为她拭去滑落颊畔泪滴的冲动,瞅着她问:“你们是我的亲人吗?”
“我们是你的朋友,我叫雷彦,和你卫天凛是相交多年的好友。”雷彦回答。
“那我的亲人呢?他们有来看我吗?”
“这个——”雷彦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他一言难尽的亲人关系。
像怕他失望似的,欧仲菲抹去颊上的泪痕,委婉接话,“你的亲人在香港,你是来台湾度假的,不过你放心,我这就去联络他们,他们会来看你的。雷先生,我到外头打电话,有什么事等卫家人到台湾再说。”
向雷彦暗示别向卫天凛提及他的灰暗过去后,她这才走出病房。她知道亲情一直是卫天凛心中最遗憾也最渴望的部分,无论如何都要请他父亲回台探望他才是。
走出门外,她拿出帮卫天凛代为保管的手机,找出管家龙叔的电话,毫未犹豫的拨过去。
当电话接通,她强自镇定的道:“龙叔你好,我是台湾繁星国际饭店的副总欧仲菲,有件事要通知你,你家少爷出了意外,丧失记忆,麻烦请你转告他父亲,请他到台湾一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