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芫啼笑皆非地道:“九姊,你是不是脑袋不对劲来着?我是侯爷的小姨子,和你一起住在侯府,人家会以为咱们姊妹共事一夫。”她这个九姊向来是最精明的,怎会不在意这要紧事?
裘化真无奈哼笑了声。“要是人家以为的,我还不放在心上,反倒是他……我怀疑他外头有人。”
“哪可能?”柳芫瞠圆眼,打死都不信。
“你认为没个根据的话,我会说出口?”她懒懒托着腮。
“九姊,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也不想想你人在病榻上,侯爷是怎么寸步不离地照料你,一切都不假他人之手,还有——”柳芫回头指着她床头上挂的两盏琉璃花灯。“你知道那是怎么来的么?”
“你又知道怎么来的?”
“前些日子我在宫里和宫人们闲嗑牙,就听宫人说,两年前的元宵灯会,有两盏琉璃花灯被偷了。”
裘化真狐疑地看向那两盏琉璃花灯。“这两盏不一定是那两盏吧,侯爷想要,跟皇上要,皇上不可能不给,他何必偷。”
“是啊,我也这么想,可是我近来闲着无聊,打量着那两盏花灯,就见花灯底下是印着宫内御制的,我忍不住问了侯爷,你知道侯爷怎么跟我说的?”
“他怎么说?”
柳芫笑得贼兮兮的。“侯爷说,当年你跟他说,要是夫妻想生对儿女,就挑在元宵夜去偷花灯,所以他当年就偷了,然后一直摆在这房里,一直等着你。”
裘化真听得差点手滑,赶紧再把手滑回托住下巴的位置。
他竟然为了她,跑去当贼……堂堂侯爷干这种下流事,好么?
“喏,侯爷对你的心意还需要质疑么?你要是再怀疑侯爷,我都替侯爷觉得不值了。”柳芫近几日已经被侯爷姊夫给彻底收买了。
裘化真眯起眼,似笑非笑地道:“别说得这般义气,也不想想当初谁来照料我时,拼了要命地在我耳边说他好话,这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柳芫不禁干笑着,话都还没说,听见外头的待卫喊了声侯爷,就见花世泽进屋里来,她赶紧起身站到一旁。
“侯爷,我先退下。”话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花世泽见榻几上的点心都还剩下不少,往榻边一坐,道:“十三做的这些点心不合你胃口?”
“也不是。”
“近来似乎吃得少。”
裘化真抿了抿唇。“天气渐热,食欲自然不比之前。”
“哪里不开心了?”
裘化真瞧他那极力隐藏的担忧,只能很无奈地再拿了块桂圆莲子糕往嘴里塞。“没有,听4三说要跟着爹回梅林县,有点不舍。”
“既是不舍就将她留下,就说让她留下负责母亲的膳食。”
“好。”听,明明就很宠她呀,什么都依她,可为何他……
入了夜,两人同床共枕,花世泽轻柔地将她搂进怀里。
裘化真贴在他的胸膛上,实在是摸不清他的想法。诚如十三说的,侯爷待她的好是不容质疑的,可问题是每个夜晚……约莫三更天,他就会起身。
她假装入睡,任由花世泽替她掖好被子。
他着装后出门,对着侍卫道:“我去书房,有动静立刻吹笛。”
她随即张开眼,真是搞不请楚。
先前,每每入夜时,侯爷总是如临大敌地守在她身边不离,可约莫从上个月开始,每至三更,侯爷就会起身,直到四更才回房。
这两个时辰里,他到底是上哪去了?
真的是书房?忖着,她决定今晚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起身穿上襦衫裙,她走过花厅,走到通往隔壁的那扇门,轻轻推开,果真没瞧见他的身影,便大摇大摆地从他的房进到明堂再绕出长廊,确定侍卫没守在这头,随即朝书房那头走去。
三更到书房做什么呢?近来朝中平静不少,她不认为还有什么烦心事会教他夜夜待在书房两个时辰。
走到书房外,从外看进去,里头黑漆漆的没点灯,人根本不在书房。
上哪去了?她不敢再往外走,就怕遇见巡逻的待卫,正想要回房,却蓦地听见男人很压抑的闷哼声,教她蓦地瞪大眼。
这声音……很像是……
突地又逸出一声闷响,她猛地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那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她想起初进侯府时,柳芙曾经说颜奎和易水连夜里都侍候着侯爷……难道,那是真的?仔细想想,当初从重阳到京城的路上,他们三人确实总是在一块的!
现在他每每三更离开,四更回房时,身上总是有股热气裘化真太过震惊,震惊到有人靠近都没察觉,直到一个熟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在这儿做什么?”
裘化真吓得险些跳起来,回头就见花世泽正垂眼看着自己,然后目光又朝书房旁的暖阁望去,他轻声道:“回房再说。”
“喔。”裘化真像是乖顺的猫,任由他牵着回房。
“无端端的,怎会走到那里去?”回房,他好整以暇地问着。
裘化真往他身旁一坐。“侯爷每夜三更都上哪去了?”
花世泽微诧地看着她。“你没睡着?”他总确定她的呼息匀了才起身的。
“白天睡得多了,晚上自然就浅眠。”她吸了口,正视着他。“说吧,你三更是上哪去了?”方才虽证实了他没在那场喘息战里,但也不能就此洗刷了他的嫌疑。
“散步。”
“三更散步,侯爷也未免太有闲情。”
“……我有点心猿意马。”花世泽有些为难地道。
“再明白一点。”太笼统,她听不懂。
“……跟你睡在一块,我会想要你。”
“那就要啊!”拜托,就是因为他碰都不碰她,她才会疑心生暗鬼好不好!
花世择愣了下,问:“可以么?”
“为什么不可以?那时你对我这样那样,问过我了么?”成亲前就对她出手,成亲后反倒守身如玉起来,玩的是哪招?
碰都不碰她,她是要怎么替他生出一对儿女?那两盏琉璃花灯是摆放好看的?
“你现在的身子堪得住么?”
“当然可以!”她只差没拍胸晡保证。但话一出口,她才惊觉自己吐出非常可怕的话。“我的意思是、是……”
她很想解释,可是她的脸愈来愈烫,舌头愈来愈僵硬,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谁要她刚才那席话很像是在邀约他……她已经丢脸到很想拿被子闷死自己了。
花世泽凑近她,试探性地吻上她的唇,她浑身轻颤着,羞涩不已。
“真的可以?”他哑声问着,轻咬着她的唇。
裘化真羞涩地瞪着他,心一横,把他压倒在床。“你乖乖就范吧!”
花世泽黑眸微瞠,随即低低笑开,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亲着吻着,缓缓地褪去她的衣衫,催促着。
“喏,我已经乖乖就范,你要怎么刑求呢?”他笑问着。
裘化真又羞又恼地道:“刑求才是侯爷的好本事,我才不兴这一套。”
“那,你拿手的是哪一套?”
“花世泽,你不要太过分,你要是不愿意,我……”她作势要下床,却是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被压在床上。
就在她被要吻得晕头转向,轻吟不休时她蓦地想到一桩事——“叫侍卫全都退下。”
“为何?”
“会被听见啊。”她用气音道。
就像她刚刚不小心听见……对喔,那两个是谁?
在她思索的瞬间,他却已经蓦地进入她,教她忍不住地轻吟出声。她一直很努力地想要他让侍卫退下,然而他却连点说话时间都不给她,她想,她现在只剩下用被子闷死自己的路可以走了……
【全书完】
后记 当小花遇上小柳
这本书的出现,源自于年初时花园系列的《上辈子他是我主子》,那本书提及了前世今生又穿到了前生,而里头的某些桥段,基于当初已经塞不进书里的状态下,就被我一把一把地抓出来。
就这样搁着嘛,又觉得心痒痒的,想来想去,干脆从桥段里慢慢修整成这本书的面貌。
这是一本写得很痛快且集合了多种我个人偏爱的元素的书,所以写得开心是必然的,尤其是我们家的小共(男主角的昵称)是我这一阵子很爱的类型,而我们家的小柳(女主角的昵称)也是精明得教人心疼。
认真要说的话,这一对花柳配,摆明了就是有着创伤后压力症候群的搭档,不过在相恋相守后,缝补了被此的伤痕,真是可喜可贺。
虽然已经过了很久,但还是聊聊今年的国际书展吧。
今年的书展,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有感触。每年书展时,总能见到几张熟悉的面孔,好比冰儿、培文和许多我不知道名字的读者,一年一聚,老面孔总是让我很开心。
而今年我又见到多年未见的枫,那一整个开心啊,真的无法形容,尤其呀,那一袋亲手做的甜点,真的很棒唷,谢谢你,枫。
还有,特地从香港飞来的FenFen,我真的好感动呀,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