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先是描绘过她的眉,滑过她的眼,然后来到秀致的颊,以拇指来回刷过她唇瓣;他的视线停留在她唇上,久久未移,彷佛他们正将亲吻。
他英挺的俊颜就在她面前,厚实的胸膛几乎抵碰她胸前的娇软,他炽热的男人鼻息喷拂在她脸上,麻麻痒痒,令人心生迷乱;他的气味铺天盖地兜围住她,令她每一寸发肤都完全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没有一根手指真正的触摸到她,却令她颤栗得像每一个毛细孔都被他彻底爱抚过。
凤筝的胸脯剧烈起伏,下腹窜起一阵难耐的躁动,想被他抚摸的yu/望如此强烈,即便她没有与男人恋爱或交.合的经验,也能清楚感知她的身体是如此渴望他……
她感觉他在逐渐靠近,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触碰到他的嘴唇……
“好了,吃饭了。”王远虑兜围住她的灼人体温蓦然从她身前退开。
哒哒哒,他下楼的脚步很快,一下就消失在她的视野之内。
凤筝望着他早看不见的背影,胸臆间怅然若失,分不出她究竟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感到失落?
王远虑很危险,不只是能令她见鬼这件事危险,而是,她似乎感觉到长久以来想抗拒的什么,正在摇摇欲坠……
窗外突然下起大雨,雷声轰隆隆,倾盆雨势哗啦啦。
可惜雨声再大,都敌不过她的心跳声。
“王远虑、王远虑,借我印表机。”距离楼梯事件之后几日,这天晚上,凤筝站在王远虑的书房外,手里拿着存有欲列印文件的随身碟,边敲门边唤。
她知道王远虑已经回家了,可客厅、厨房、浴室、起居室、卧房都没有他的身影,唯一可能只有在紧闭门扉的书房里。
这几日,究竟是王远虑在躲她,还是她在躲王远虑,她分不出来,只知道王远虑似乎又比从前更早出晚归了。
而她究竟是为了非得用她房内并没有的印表机,不得已来敲王远虑书房门扇,抑或只是想见他,所以才来敲门,她也分不出来。
八宝伤势渐好,再过几周便可回家疗养,虽然眼下凤笙似乎不愿将八宝还给她,但无论八宝回不回凤宅,住在王远虑家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想到过阵子便无法天天见到王远虑,不能像这样,即便不见面,也能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心头便一阵发堵,沉沉的。
叩叩!凤筝再度轻敲了几下房门。
“王远虑,你在吗?我要进去了喔。”凤筝转动门把,悄悄开了一道门缝。
王远虑果然在书房里!
他双眸紧闭,头仰靠在椅背上,并没有因为凤筝制造出的声响而惊醒;一双修长得不可思议的长腿交叠放在侧边档案柜上,笔记型电脑开着,桌面散落各式各样的文件。
他睡着了?他很累吗?他怎么没有睡到嘴巴开开,或是流两滴口水呢?
他无时无刻都优雅整洁,气势非凡,就连睡着时都一样俊美无俦,真是不公平。
凤筝放轻脚步,缓缓走向他。
难得他没穿西装,衣着休闲,姿态放松,毫无防备。
近看他,那两道眉刚硬得像刀凿似的,眼睫毛却深浓墨黑,像两把小扇子,牢牢嵌在他眼下微有暗影的眼皮上,两片平时总爱拿来念她的唇瓣难得没有说话。
快说话呀,平时不是总爱酸她、烦她,好像不跟她吵几句就睡不着觉似的,快起床呀,看你多会啥!
凤筝想伸手掐掐他,可随即又为这念头轻笑出声。
其实,王远虑这家伙虽然老是很烦人,却又出奇的体贴。
他不仅曾让八宝在烈日下为她准备茶水与黑伞,还会在她因见鬼而感到害怕时,牢牢牵着她;更会在她晕厥时,紧紧搂着她。
八宝车祸时,知道她担忧八宝,便亲自驱车载她赶到医院;因为担忧她的安危,让她入住他家,甚至还为她张罗管家,照料她的饮食起居。
他说:“凤筝,你之所以被恐惧、被忌惮,那是因为你不是个庸人。”
他说:“凤筝,你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说的每句话都触及她心事,温暖她心房,令她感动也柔软。
他好像很了解她、很肯定她,也好像很关心她……那天在楼梯旁,他将双手搭在她身侧,俯低了脸庞,深深地瞧着她,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凤筝的眸光不自禁溜到他健壮的手臂,再溜回他瞧不腻的俊颜上。
他房里没有开冷气,短袖露出的手臂上有微微隆起的肌肉,隐隐可见青筋,充满男性阳刚气息;他的眉心有因为时常聚拢而无法抚平的淡淡褶痕,他的人中明显,丰唇饱满,像随时诱人舔吮亲吻;他笑的时候,右颊酒窝会出现在这里……喜欢他似乎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自然而然,全都是理由,也可以全无理由。凤筝情不自禁地伸出手,食指几乎按压在他的酒窝处……
吓!蓦然,凤筝像触电似地一把将手抽回!
她在做什么?明明谆谆告诫王远虑别碰她的是她啊,而她现在居然还想非礼人家是怎样?不要胡思乱想啊。
可是,偷偷摸一下或偷偷亲一下应该没关系吧?凤筝的手又缓缓伸出去,面露迟疑。不如,她把眼睛闭起来?只要闭上眼睛应该就可以了吧?闭上眼睛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慢着,不对,要是眼睛一直闭着,最后发现她亲的摸的那个原来是鬼怎么办?摸一下都能见鬼,谁知道亲一下会发生什么事?或许是更进阶的鬼上身也说不定?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硬着来,可是,看看他性感得要命的嘴唇,看看他那堵好像躺上去就可以幸福到睡着的胸膛,被他强健的手臂肌肉环抱是什么感觉呢?
可恶!真的好想碰啊!凤筝望着王远虑咽口水,那个向来清心寡欲的五姑娘绝对是死了吧?
凤筝盯着王远虑的印表机试图镇定心神,严正告诫自己一百遍她是来借用印表机的,可如今更尴尬,主人在睡觉,她难道要自己把随身碟插进王远虑的笔电里擅自列印吗?怎么可能!
既然人见到了,干脆就回房,明日再议算了?可是,想想好像又有点不甘心……
凤筝的眼神飘呀飘,眸光溜呀溜,转到王远虑桌面上那些文件——
哦?是天空塔的完成图,还有周边区域的可利用区块,已经被买下的地通通做了注记。
她当然还记得天空塔在哪里,天空塔距离凤宅有点远,离王远虑的予阳建设倒是很近;她在接受王远虑的委托前,读了很多关于予阳建设的资料,包括地理位置,原来天空塔落成之后是这幅景象……慢着,等等,天空塔长这样,予阳建设却在这里?
凤筝眉头一皱,伸指点出图中几处位置,越点眉头皱得越深。
不行,予阳怎么能在这个位置?
天空塔那么高,高楼向来处处劫煞,一般企业通常会因为传统习俗,事先请命理堪舆师先看过,更何况是予阳要盖的建物?可予阳建设不论是位置或是外观都首当其冲,这是怎么回事?凤筝连忙将那张完成图拿起来细看。
不对,越看越吊诡,这绝不是外行人因为“偶然”可以碰出的巧合。
这煞藏得很深,即便是对堪舆之术习之有年的风水师,都很有可能被巧妙地瞒骗过去……这么一想,话又说回来,王远虑这间房子的风水布局奇好,也绝非偶然,王家背后绝对有个行家。
“你在做什么?”王远虑被凤筝急急翻动纸张的声响惊扰,微微掀动眼睫,随后睁开眼睛,将脚从档案柜上放下,起身。
凤筝怎会在他书房内?她来做什么?她在看他的图?为什么?
天空塔早已尘埃落定,并没有任何商业机密能够窃取,而自蔡吴美淑离去之后,一切工程进展也都十分顺利,可她怎么面色如此凝重?
“王远虑,你说这间房子从前是你父母亲住的,那你父母亲呢?他们还在吗?
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凤筝全然不顾王远虑的提问,迳自问得着急,早忘了她原本是想来列印什么文件。
其实,王远虑的家庭背景她同样也在认识王远虑前读过,但她需要再次确认。她难得慎重的表情令王远虑感到不寻常,便详实地答——
“我母亲在我小时候就过世了,我父亲续弦,为了不破坏母亲还在时的摆设,也不愿让继母住在曾有过女主人的屋宅里胡思乱想,便在他处买了一栋新房;之后,继母陆续生下弟弟妹妹,孩子越大,屋子越挤,我退伍后,便主动提议搬回来这里。”
冲煞女主人的屋宅、母亲早逝、继母没有搬进来……
“你继母对你好吗?”难道是继母设的局?凤筝实在很难不朝这方向联想。
“很好,她待我视如已出,我和弟妹们感情也很好。”王远虑颦眉,不解她的疑问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