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个血气方刚的青少年,管不住自己的欲望,明明是想要带她走走看看,来场异国约会,但光是看着她,他就不住想要很多的亲吻、紧紧的拥抱和一次又一次的肌肤相亲,好证明她真的在自己眼前,仍爱着自己。
指尖轻轻滑过她裸露在被单外头的手臂,慕槐望着妻子,心中感到踏实之余也觉得庆幸。
前一世,他们也是夫妻,她爱他比较多,也付出比较多,他则亏欠她很多,没有给她一个像样的婚礼,也没有给她足够的体贴和疼爱,更没有早一点放下无谓的大男人身段,承认他娶她是因为爱她。
而后面对有心人士见缝插针,他内心说不出的难处,以及面临事业以及父亲那一方的遗产斗争……他留不住她,只能让她走。
让她离开,却坚持守着那段名存实亡的婚姻,无论心语有多恨他。
“不会了。”看着安睡在自己身旁的洪心语,慕槐坚定道。“那些让我没脸挽回你的事情,我不会让它再发生,这一辈子,我们会好好的。”
金橘色的光芒洒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蒙上了一层金粉,像落入凡间的天使,慕槐看得痴了,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这一吻惊动了睡梦中的洪心语,她皱眉,身躯在被单下翻了个身,这让慕槐大脑当机,她清醒了,刚才他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洪心语翻身就看见他光裸的胸膛,再抬头看见他没有睡意的脸庞,有点不甘心,这家伙的体力要不要那么好呀?明明他出的力较多,为什么她累到全身都动不了呢?
“我好饿。”吐出这三个字,洪心语又疲惫的闭上眼睛。
闻言,慕槐不禁松了口气,他轻松笑道:“今天想吃什么?叫客房服务?”
“不要。”洪心语拒绝。“我想吃炒饭配酸辣汤。”
在夏威夷度蜜月到了第三天,天天都是洋食,她想念米饭的味道,想要吃台菜或中菜,偏偏他们住的饭店没有中式菜色。
“我记得有一间中式餐厅,大概开车十五分钟会到,我们出去吃?”慕槐马上就想到附近有间生意不错的中餐馆,提议要出去吃饭。
“我想睡觉。”洪心语像条死鱼趴在床上,怎样都不愿意起床。“你去买回来。”
居然指使起他来了,还叫他去买饭?胆子真是肥了,前世她哪敢呀,总是小心翼翼地问他要吃什么,自己再累、再饿,先顾虑的还是他。
“想当初那个每天帮我买午餐的新人呢?”慕槐戳戳她的头,但他其实不生气,反而十分开心。
她对他越来越不见外,会依赖撒娇,更会任性要求,这是上辈子他们交往三年、结婚两年都没有的相处情形。
原来她被宠爱,就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会有这样的姿态,太可爱了!
洪心语翻了个身,皱皱鼻子,“那家伙被你宠坏了。”
慕槐哈哈大笑,“有什么办法呢,谁教你是我老婆,风水轮流转,换我帮你买饭,你好好睡,等我回来。”
第2章(2)
帮她盖好被子,拉上窗帘,确实的锁好门窗,慕槐开着租来的敞蓬跑车,凭着记忆找到那家中餐馆,给老婆买饭。
在国外的中餐馆都会装潢的很中国风,雕龙刻凤的,慕槐点了餐,在餐厅外头等待,一边聊胜于无地欣赏起太过浮夸的装潢来。
“哟,居然在这看见你,这叫做什么?”在国外,台湾腔的中文很难不引人注意,尤其这声音,慕槐化成灰都不会认错。
摆出一张应对外人的冷硬表情,他睨了那说话的男人一眼。
来人有一张跟慕槐三分相像的五官,气质张扬,身上穿着夏威夷衫,搂着一名身材娇小玲珑、穿着火辣的女孩。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挑衅地朝慕槐笑道:“冤家路窄,你说对吧?”
眼前的男人,跟慕槐有着甩也甩不掉的血缘关系——是他同父异母,小他九个月的弟弟魏儒均。
父亲在与母亲离婚之后,许是受够了婚姻带来的“麻烦”,因此再也没有结婚,只是看中了、喜欢了,便一同生活,谈过一段接一段的感情,生下一个又一个的孩子,但母亲无所谓,毕竟离婚时,母亲可是请来一名专门替女性争取权益的大律师,拿走了父亲一半的个人资产当赡养费。
只是眼前的家伙虽然是他的兄弟,但要两人有兄弟般的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的父亲魏旭南,是个拥有百亿身家的零售业龙头,在世界各地拥有上千家连锁量贩店,为了要成为继承人,大家都是敌人。
更不用说这个弟弟因为跟自己年纪差不多,从小到大两人都是竞争者——应该说,是魏儒均私自把他当成了竞争者,从来不管他愿意不愿意。
慕槐懒得理会,他最擅长的就是将魏儒均的挑衅当空气,那对这个好弟弟来说简直不能忍。
“先生,你的外带餐点都好了。”这时候餐厅服务生出现,将慕槐点的外带餐点送来,也适时的给了慕槐把魏儒均当空气的理由。
“谢谢。”慕槐拎着装有热腾腾食物的袋子,给了服务生小费,转身就走了,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慕槐,你——”魏儒均被慕槐的态度气到了,尤其他目中无人的高傲神情,于是冲上前挡住他的路。“你急什么,我还没跟你说完话!”
看着慕槐与父亲有九成相似的五官,魏儒均不由得火大。
这个家伙明明不在父亲身边长大,也是唯一没冠父姓的孩子,一年没见父亲多少次面,就算是见了面,也不曾给父亲好脸色看,却是父亲最骄傲的儿子,总说慕槐有聪明、魄力,跟他最相像。
尤其他还申请到父亲母校,英国伦敦帝国学院的商学院,慕槐在学业上的优秀,狠甩他们这些异母弟妹们好几条街,让父亲满意到不行,常常称赞慕槐,甚至慕槐尚未完成学业,父亲便为他在公司安插了一个位置,只要慕槐学成,那个位置就是他的,这令魏儒均嫉妒不已。
父亲只为慕槐在公司安插职位,其他子女全都没有这样的好运,这代表什么?谁都清楚。
偏偏慕槐硬气拒绝父亲的安排,毕业后留在英国工作,这个举动更是深得父亲的赞扬,让他与一干争夺各种资源的兄弟姊妹们,全都对慕槐恨得牙痒痒的。
“你倒是挺聪明,平时对爸不加理会,结婚却邀爸去当主婚人。”自从受邀参加慕槐的婚礼,父亲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更不用说婚礼当天他有多么的开心了。
“不过你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魏儒均恶声恶气道。“我给你个建议,既然你已成家立业,为了你太太好,千万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你不是每次都能有八年前的好运。”
慕槐听见这饱含威胁的暗示,深沉的眼盯着嚣张的魏儒均,非常难能可贵的开了口。
“从以前到现在,你汲汲营营追求的东西,我从来都不想要。”声音很轻,有种虚无飘渺的味道。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对继承父亲的事业一点野心都没有。
他只想拥有自己的小小事业,不需要成为商场上人尽皆知的强人,能够给妻子和母亲不虞匮乏的生活,跟心爱的女人生养三个小孩,这样就已足够。
但前一世,一直到他步入中年,得了癌症而逝世,他都没有小孩。
想到孩子,再看着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语带威胁的魏儒均,慕槐眼神冰冷下来。
“你提起八年前,便是提起令我不愉快的回忆。”
八年前,慕槐仍是帝国学院的学生,他的爱好除了念书之外,就是打冰球。
他的身形并不如外国人那般壮硕,但他喜欢冰球的危险刺激,喜欢那种在比赛中将人撞到周围护板却不会被判犯规,激怒对手、阻止对方得分的感觉,他尤其擅长牵制,能在不会被判犯规的情况下撞翻对方的前峰,减缓他们的行动。
慕槐加入了一个培养出职业冰球选手的俱乐部,与一群准职业选手们训练、征战,而晚他两年赴英国念书的魏儒均,则加入了和他敌对的冰球俱乐部。
前一世在一场比赛中,因为魏儒均的煽动,两队人马在球场上打了起来,慕槐更是在混乱之中被魏儒均针对、攻击下手之狠,摆明是想毁了他,最好是能残废或半身不遂。
他先是被魏儒均拦腰踹到护板上,再遭到球杆猛打,让没有防备的他撞断了腿,再也不能打最爱的冰球,同时也伤到了脊椎,长达一年的时间无法行走,只能靠轮椅代步,那一年废人般的日子令他性情大变。
不仅如此,在很多年很多年后,当洪心语被婆婆催着生孩子,看了无数医生,吃了无数的药,却依旧没有小孩,偏偏洪心语的检查一切正常,慕槐因此怀疑起自己,瞒着所有人独自上了医院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