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姨娘人财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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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默中,赵义首先开口,“爹娘都还健在,何必谈什么分家,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儿子瞧着分家不好。”

  罗氏却不这么认为,“老爷这么说就不对了,老太爷老太太是长辈,长辈说什么我们听就是了。”

  她喜孜孜地想,就算二房拿得比较少,好歹也能拿三分之一,赵家钱库可是丰盈着呢,十万两到手没问题,到时候就能自己当家作主,那多好啊,不像现在,陈姨娘仗着受宠,秦姨娘仗着有身孕,都不把她放在眼底,婆婆在上,最讨厌家宅不宁,她又不能怎么样。等她当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陈姨娘母子三人分出去,然后秦姨娘更简单了,去母留子,让自己过个清静的晚年。

  赵左丰一向不多话,这时也谨慎开口,“祖父,祖母,孙儿也觉得分家不好,我们赵家又没多少人口,到我这代不过兄弟三人,何必分家呢?”

  陈姨娘却足扯扯赵左丰的袖子,让他别多事,在她的想法里,当然也是分家好,到时候他们二房独立,她就缠着老爷先让她当贵妾,谁让她受宠又有儿子,之后再努力吹枕头风,说不定哪天可以当到平妻,从此跟罗氏平起平坐。

  赵左齐则是站在他母亲那边,“三弟这样说就不对了,既然祖父都说心意已决,哪是我们孙子辈能左右的,听话便是。”

  他的想法更简单了,与其每次让祖父祖母不公平,不如分家,到时候就不用为了祖父母偏心而生气了,他就是不懂,一样是赵家的孙子,凭什么好的都给赵左熙,自己又是哪一点不如他。

  要分家,绣庄肯定是给赵左熙的,那库房就给二房吧,到时候买个大宅子,一家人舒服过日子也很好。

  争执中,赵老太爷再度开口,“不用说了,我心意已定。”

  罗氏喜色难掩,“是,谨遵老太爷吩咐,只是媳妇愚笨,不知道家要怎么分?”

  “二房得三千两银子,五间收租店铺,其余归大房。”

  此话一出,厅上的人都呆住了,赵家家大业大,子孙又少,这种分法与其说是分家,不如说是打发。

  罗氏脸色一僵,“老太爷,媳妇没听清楚。”

  赵老太爷又说了一次,“二房得三千两银子,五间收租店铺,其余归大房。”

  “绣庄,染房,宅子,库房,都是大房的?”罗氏话音微颤。

  “没错。”

  罗氏尖叫起来,“老太爷,这不公平!”

  凭什么?!赵仁是赵家的孩子,赵义也是赵家的孩子啊,他们是亲兄弟,得到的却差这么多,老太爷是不是糊涂了?就算心疼赵左熙从小无父无母,但也不能这样偏心啊!

  相对于罗氏的崩溃,李氏却是十分高兴,马上跪下,“谢谢老太爷,孙媳妇肯定会好好侍奉大爷的。”

  赵老太太皮笑肉不笑的说:“我们跟大房住。”

  李氏马上僵住,这老太婆怎么不去跟二房住啊,不然自己住也行,为什么要跟着大房!但这种话又不能说出来,她只能笑着回,“是,孙媳妇也一般侍奉两位老人家。”

  赵义把罗氏扶起来,“你别嚷。”

  “老爷,你没听到吗?公公婆婆竟这样对你,这样对我们。我们一家子这么多人就分得三千两,我还想让左齐的儿子,孙子,曾孙也都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三千两却只够左齐用一辈子而已啊!”她说什么都无法接受。

  赵义纠正她,“是跟左丰,他们是兄弟。三千两不少了,何况还有收租铺子,好好过日子,两代都不愁吃穿。”

  罗氏激动不已,“这不公平,这不公平!老太爷您不能这样欺负老实人,我们老爷哪里不好了,您要他读书,他就读书,明明对生意有兴趣,却半点也不敢显露出来,看看大房,大爷才智平庸,却因为是嫡长孙就拥有了一切,明明什么都做不好,还要把铺子交给他,这是什么道理?!”

  赵左熙冷冷开口,“所以,婶婶唆使娘家的下人打劫赵家赭石,就是为了让我在祖父面前摔跟斗?”

  第10章(1)

  这几句话一说出口,除了赵老太爷跟赵老太太,几乎所有人神色一变,有错愕,有疑虑,有相信,有不信。

  罗氏僵了下,随即怒道:“你胡说什么W你是嫡长孙,又受宠,我这个婶婶不敢说你不是,可也不容你这样污蔑人!老太爷,老太太,两位请看,大爷就是这种人,您还要把家业交给他吗?人品如此,没几年就败光了。”

  “你不用说这么多,先看看认不认得这件衣服吧,家安,拿上来。”赵左熙淡淡地道。

  家安闻言,把一件下人服放在桌子上,众人都莫名其妙,倒是小罗氏咦了一声,“这是罗家下人的衣服啊。”

  赵左熙看向小罗氏,“弟妹要不要猜猜,这件衣服我是从何处得来?”

  小罗氏一滞,看婆婆的脸色阴沉,不敢再说话。

  赵左熙扫了二房众人一圈,“我原本想着二房若好好分家,我也不愿弄得如此难看,只不过二房口口声声说大房没资格,甚至连我父亲都要骂上,那我也不在乎撕破脸。

  “我们赵家前年被劫一批赭石,去年又被劫一批,导致红色染料不够,信用受损;这大家都知道,但赭石又不是金银,一般人不懂提炼之法,即便拿到手也毫无用处,那么东西到底去哪了呢?去年馨州的钱三爷给我送了消息,他们有一批便宜入手的赭石成色极好,看数量有点像我们掉的那批,我特意过去看了,上头记号真是我们赵家的,钱三爷说,那是他弟弟在江边买来的。

  “我于是又去了江边,得到卖赭石的人穿的一套旧衣服,就是这套。也许老天看不下去,那江边有个工人正好跟卖赭石的人长得相像,我便留了画像,等打听出来这套衣服原来是罗家的下人服,再拿着画像去比对,找出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婶婶奶娘的儿子,罗通。这么巧,要换秋服时,他缴回的夏服偏偏少了一套,说是被风吹走了,我这才知道婶婶唆使娘家的人故意陷害我,婶婶要怎么说?”

  罗氏脸色一下白了,怎,怎么会暴露?

  该死的阿通,不是叫他把那批染色石扔下山吗?她都已经给了一百两了,他还不满意,居然把那不能见光的东西大剌剌的拿去卖,钱家也是,东西入手做了染料就是,还这么多事,这下她要怎么辩驳?

  不行,她不能栽在这里,她还要争家产,三千两真的太不公平了。

  罗氏强自定了定神,笑说:“大爷编得一口好故事,既然这么厉害,怎么不去说书啊。”

  赵左熙一派泰然自若,“你不认也行,明日衙门开了我就去告官,看衙门怎么判,我压着没说不是给你面子,是给赵家面子,但如果给你脸不要脸,那就另当别论了。我不只有这套衣服,还有那罗通的口供画押,他从钱家收到的四百两我也拿到三百五十两了,上头都有钱家的标记,你觉得这么多证据,官老爷会怎么判?”

  罗氏听到要告官,开始动摇了,告官她怕呀,何况还有口供,情势对她极为不利,她不由得怨起罗通那没用的家伙,真要害死她了。

  记得小时候家里有个姨娘偷了母亲的东西出去变卖,母亲当时怀孕,懒得处理便直接报官,听说关了一年后放出来,娘家不收,人牙子见她户籍纸上有坐过牢的戳印也不要,这名姨娘最后只好把自己卖进勾栏讨生活,赚皮肉钱。

  而她犯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只坐一年牢,何况左齐怎么办?将来她出狱,左齐不接济她是不孝,接济她又会让自己变成笑话,她怎么能让亲生儿子落入那般田地。

  赵义惊讶地说:“夫人真这么做?让你娘家下人去陷害左熙?”

  人一害怕,神色自然就显示出来,罗氏想否认,但惊慌的样子已经出卖了她。

  赵义伸手,一个巴掌就打下去,“你这没良心的!家里对你这么好,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还不是为了你!”罗氏撝着脸大吼,“要不是你什么都不争,什么都好好好,我需要这样为左齐打算吗?只有大房每次做事都糟糕,左齐才有机会,老太爷跟老太太才会考虑让他当家啊,我做错了吗!”

  “你当然错了,你可是左熙的婶婶啊。”

  罗氏彷佛疯妇般嘶吼,“我不是他婶婶!我只知道你是赵家的儿子,但老太爷跟老太太对你不公平,我不服气!”

  赵义轻叹,跟赵老太爷赵老太太跪下,“是儿子没管好妻子,爹娘别生气。”

  赵老太太摇头,“你起来,这事情不怪你。二媳妇,我跟你说吧,钱是赵家的,赵家是老爷子跟我作主,我们打定主意给左熙,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管你怎么嚷都不会改变。瑞姐儿,佩姐儿都大了,就留下来,以后嫁妆我来出,若洪姨娘周姨娘舍得真姐儿跟茱姐儿,也可把她们留下,将来就算我不在,我也会交代左熙让两小娃十里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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