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你心里想的、念的、疼的还是那个孽种,所以要我发誓,这辈子都不可能!”侯爷夫人带着恨意,冷冷地回答道。
“那你就准备把中馈之权交出来吧。”安庆侯爷面不改色的看着她说。
“你以为夺了我的掌家权就能阻止我?”侯爷夫人冷笑。
安庆侯爷没理她,径自接着说:“等圣上旨意下来,我将爵位和侯府交给宏辉之后,你就随我回宗州祖宅定居吧,这辈子都别再回京城了。”
侯爷夫人瞬间整张脸都变了颜色,她怒不可遏的冲口道:“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妻!出嫁从夫的道理还需要我跟你说吗?”安庆侯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如果只有这个方法可以阻止她的疯狂,那他就陪她老死在宗州。
“你!”侯爷夫人横眉怒目的瞪着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父亲,孩儿不赞同此事。”上官宏辉眉头紧蹙的发表意见。
“这事我已做了决定,不必再说。”安庆侯爷挥了挥手起身道,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顺心楼。
父亲微驼的背影带着疲惫与凄凉的感觉,让人看了于心不忍。待父亲的背影自眼前完全消失后,上官宏辉这才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母亲,虽说子女不言父母之过,可是面对母亲现今明知是错却仍执迷不悟的行径,他真的有些忍无可忍。
“母亲,您为何要这样执迷不悟?”他一脸严肃的沉声道:“父亲的为人您应该知道,他是绝不可能会做出养外室这种事情的。您说的那位外室我也叫人查过了,她既无显赫的身分背景,也无不可告人之处,父亲若真正中意人家,想纳为妾带进府中是轻而易举之事,何必要自寻麻烦的将人养在外头?
“关于大伯父的事,别庄里还有几个老仆人记得,其中一个在当年大伯父带着大伯母返京后,还曾偷偷地帮过大伯父,甚至在过去二十几年来,年年都会去为大伯父夫妻俩扫墓祭拜,母亲可知此事?可知此人?
“您口口声声说那些证据、证人都是造假的,这是您的臆测还是您有证据可以证明它们是造假的?孩儿这边至少能找到十人甚至二十人来证明父亲所言为真,那么母亲您呢?能找到几个证人?”
他一口气将堵在心口上的疑惑不解都给说出来,之后静静地等待母亲的回答。
侯爷夫人只是沉默不语的看着他,好半天都没说话。
“母亲,孩儿需要您的解惑。”
“我累了想休息,你出去吧。”侯爷夫人闭上眼睛道。
“母亲……”
“出去吧。”侯爷夫人闭着眼睛再次说道。
上官宏辉抿了抿嘴巴,看着明显不想再与他说话的母亲半晌,最终只能无奈的点头应道:“那母亲您休息吧,孩儿告退。”
上官赫宇从白阳山回来,得知妻儿差点在卫家粥铺前出事后,怒不可抑,转身就想冲回侯府去找人算帐,却让欲息事宁人的卫珠玉给拦了下来。
“我只是虚惊一场,并没有受到任何实质上的伤害,就别把事情闹大了吧。”她对他摇头,安抚的柔声道。
“没受伤是因为荷叶机灵反应快的关系,如果那丫头反应稍微慢一点的话,你可有想过后果?所以这件事我绝不轻易罢休!”上官赫宇怒气冲冲的说,他真的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咱们都已经搬出侯府,也明言将来分家产时不会要侯府的一分一毫,为何她还不肯罢手,还派人不择手段的要害咱们的孩子?我不想再姑息忍耐了,我要去当面问她到底有多大的仇恨,真要和咱们不死不休吗?”
“二爷,世子爷来了。”门外传来小草的禀报声。
夫妻俩对看了一眼,都有些怔愣。
“大伯子怎么来了?”卫珠玉疑惑的道。
上官赫宇摇头,也是一头雾水。“我去看看。”说完转身走出厢房。
别院厅堂内,兄弟俩在上官赫宇搬出侯府之后第一回见面。虽然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但感觉却似乎过了许久,久到两人之间都生了些许陌生的感受。
“大哥怎会突然来访,是否出了什么事?”相对无言了一会儿之后,上官赫宇主动开口问道。
上官宏辉对他点头又摇头,欲言又止的神情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难以启齿。
“大哥有什么话直说无妨。”上官赫宇道,一边猜想着到底是什么事会让大哥露出如此神情,难道说……他忍不住惊瞠双眼,脱口道:“大哥是否已经知道母亲又对玉儿下手的事?”
上官宏辉苦笑了一下,又深吸一口气后才歉疚的对他说:“我替母亲向你和弟妹道歉,对不起。”
“大哥怎会知道这事?”上官赫宇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上官宏辉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那日听父亲说了你身世之事后,我除了派人去调查有关大伯父和大伯母的事之外,同时也派人监视了顺心楼,因为我不信母亲是你口中所说的那种人,所以我想找到证据来反驳你对母亲的种种指控,没想到——”
“没想到却亲眼见识到夫人的心狠手辣是吗?”上官赫宇接声道。
上官宏辉满脸苦涩的点头。“我将弟妹在卫家粥铺外差点被人害的事告诉了父亲,父亲听了非常生气,立刻要我一同去了顺心楼见母亲。”
上官赫宇不等他说明结果,直接道:“夫人不会认罪的。”
“证据确凿之下,认与不认都改变不了什么。”上官宏辉摇头苦笑道。
“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呢?能让她住手,从此不再对我或玉儿或我们的孩子下手吗?”上官赫宇嘲讽的笑道。从他们都搬出侯府了,她还不放过他们这一点就能知道,要她罢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父亲最后决定用请旨让爵来与母亲谈条件,要母亲发誓在我承爵后不再对你们一家人下手……”
“请旨让爵?”上官赫宇震惊的叫道。
“嗯。”上官宏辉心情沉重的点头。
“父亲根本不需要这么做。”上官赫宇的声音蓦然沙哑。“我都已经习惯侯爷夫人的手段了,随她去就是,反正都过了这么多年,继续下去我也不会让她的计谋得逞。”
“母亲并没有答应父亲的交换条件。”上官宏辉告诉他。
上官赫宇呆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听见这么一个结果。他满心苦涩地问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恨我?”
“母亲误会了你是父亲与外室所生的私生子。”上官宏辉歉然的看着他说。
“即便如此,”上官赫宇难受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摇着头沙哑的道:“误会不是都已经解释清楚了吗?”
“母亲不相信那是误会,坚持己见,执迷不悟。”上官宏辉说起这事也是满心满脸的苦涩、歉疚与难堪,毕竟那是他的母亲。他深吸一口气,接着又道:“因此,父亲已决定在请旨让爵后,要带母亲回宗州祖宅定居,从此不再回京城。”
“什么?这是真的吗?”上官赫宇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
上官宏辉表情沉重的点头。“我今天来此就是想找你跟我回侯府和我一起劝父亲改变心意,咱们做子女都在京城,怎能让父母亲独自回祖宅,住在距离京城如此遥远的宗州?这事万万不可。”
上官赫宇一脸严肃的点头同意他的看法,连忙起身往外走,“走,我现在就跟你回侯府见父亲。”
“不需要跟弟妹说一声吗?”
“我叫个丫鬟知会她一声就行了。”
第十八章 请旨让爵(2)
“去侯府?”听见传话丫鬟所带来的话后,卫珠玉呆了一下,又问道:“二爷可还有说别的?”
传话丫鬟摇摇头。
“知道了,你下去吧。”
丫鬟下去之后,卫珠玉便一直沉默不语,眉头紧蹙,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
荷叶见状关心的问道:“二少奶奶,你怎么了?是不是在担心什么事?”
“我担心二爷是为了上回在粥铺前所发生的事,回侯府去兴师问罪的。”卫珠玉担忧的说。
“不会吧?”荷叶安抚道:“不是说世子爷来了吗?或许是侯府内发生了什么事,需要二爷回去一趟。”
“那只需要派个人过来就行了,不需要世子爷亲自走这一趟。”卫珠玉摇头道,一顿后又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不安。”
“二少奶奶你别胡思乱想,二爷即便真是回侯府去兴师问罪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最多不过就是闹一闹,吵一架罢了,你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
“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心里就是惴揣不安的,总觉得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说着,卫珠玉只觉得内心里的不安感愈来愈浓重,让她坐立难安,蓦然,她起身决定道:“荷叶,去叫人备马车,我要去侯府。”
荷叶只需看一眼主子的神情就知道劝说无用,所以她什么也没说,点头应声是之后就去叫人备车,同时让人通知了小草和冯嬷嬷前来与她一同陪二少奶奶去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