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脸色变得难看无比,满脸狰狞,伊华林兄弟想到日后还要靠自己的医术养家活口,更不想搬离京城,两房的人只好咬牙点头,接受伊志深所提的条件。
自从伊家二房跟三房被伊志深强势分家出去后,医馆人手短缺,一时间又找不到医术好的大夫坐堂,何若薇便开始到医馆帮忙。
这骊国跟何若薇所知的古代中国的文化是差不多的,只要是家里有点产业的女子都不准轻易的抛头露面,不过因为以后整个伊家都是要交到她手上,尽早学习如何掌家管理医馆,对她的未来有帮助,所以伊志深不反对她到医馆帮忙。
穿越前她虽然更喜欢外科,当了外科医师,不过也学过几年中医,最初也曾考虑当个中医师,背了各种中医药方,实习时更有看诊的经验,所以如今一到医馆帮忙便马上能上手,加上又有伊秋语暗中相助,只要是她开的药方,吃上几帖药,几乎是药到病除,因此她的名气很快地便传了出去,甚至有小神医之称。
而二房跟三房的人被逼得搬出主宅,各自到外头自力更生,但心中还是充满怨慰,想要报复回去。
伊华林兄弟前思后想,自认为他们在济德堂里帮忙这么多年,医术虽然没有伊志深厉害,但也不差,加上平时病人上门求诊都是他们两兄弟看诊开药方的,现在上济德堂求诊的病患都是他们两兄弟的主顾,于是就在济德堂总铺的对面开了间胜德堂医馆,意思就是要胜过济德堂。
胜德堂从热热闹闹开幕后确实是火红了一段时日,整个铺子挤满了前来看诊的病患,只是火红的时间太短,没几天开幕时的热闹光景便不复存在,现在是门可罗雀,胜德堂里的大夫跟学徒们,是一个个撑着下巴望着人来人往的街头,偶尔嫉妒的看着整个大厅满是病患的济德堂。
此情此景让伊华林气得怒槌柜台,磨着牙怒骂,“可恶,该死的,伊秋语这个傻子是何时会医术的,当了十六年的傻子,一朝清醒竟然就拥有一手好医术!”
伊崇林撑着一边脸颊,歪着身体靠在柜台边上,睐了一脸愤怒的二哥一眼,酸不熘丢的说:“你没听说伊秋语那傻子跟咱们那心偏到没边的父亲说,这十几年来是因为脑袋里的血块,让她无法表达自己的思想意见,但其实父亲所教她的东西她都记得,现在血块散了,自然就能用上了。”
听完,伊华林一口大黄牙几乎要咬碎了,气得鼻孔直喷气,“那傻子怎么就这么命大,几次都死不了,这次还因祸得福!”他们简直亏大了!
他又用力磨牙磨了好一阵子,才将满腔的怒火稍稍压下,拿过一旁的瓷壶直接用嘴对着壶嘴,咕噜咕噜的将里头的茶水全灌进自己口中,将心头最后那一点怒火给灌灭。
用衣袖抹抹嘴边茶渍,他怒喘口气,“老三,你别光在那边说风凉话,快想想看有什么法子把客人抢过来,再这样下去咱们的本钱都要赔光,到时连房租都缴不出。”
济德堂对面这个铺面原本是卖杂货的,铺子的掌柜跟房东的租约还没有到,本来不肯租给他们,是他们为了赌一口气,各自卖了手中的一间铺子,然后开高价说要租,又赔了不少银子给杂货铺的掌柜,才能租下这铺面。
都花了这么大一笔本钱下去了,怎么可以血本无归?
“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就是得再花点……”伊崇林朝他搓搓手指,表示需要银两。
伊华林眉头微敛,“你有什么好法子,先说出来我听听看,再决定这银子花得值不值得!”
伊崇林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靠过来,伊华林对他这种不尊重自己的态度感到很不悦,不过眼前的难关得先度过,他也就暂时压下心头的不悦,凑了过去,“说,你有什么好主意?”
“济德堂不是有个……”伊崇林撝着嘴在他耳边将自己的法子小声的告诉他。
一听之下,伊华林原本乌云密布的脸庞瞬间豁然开朗,频频点头,嘴里直喃着,“好,好,就这这么办……”
第四章 爷爷遭陷下大狱(1)
约莫一个月后——
“少主,少主!”负责照顾单墨书的小厮青竹兴奋的走进书房。
“青竹,你不在墨书身边照顾他,急匆匆跑来有何要事?”单墨寻从帐册中抬头皱眉看着他。
“少主,好消息、好消息,二少爷他的手能动了!”
“你说什么,墨书的手能动了?”他倏地站起激动问道。
“是的少主,二少爷手能动了,也能发出一点声音。”青竹激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伊姑娘所教的复健动作真的有效,这才帮二少爷复健一个月左右而已,便有如此成效……少主,只要继续下去,二少爷一定能够完全好转。”
单墨寻无法再保持冷静了,帐册一扔就往听泉院方向疾步而去。
来到听泉院中,他看到被下人用轮椅推着出来晒太阳的单墨书,他正吃力的举着手指着前方的亭子。
“墨书!”他迫不及待走过去,握住单墨寻的手。
原本眼神十分呆滞无神的单墨书一看到他,双眸便绽放出一抹光芒,吃力的自嘴里发出“喀喀”的声音。
单墨寻知道他在喊他哥,激动的握紧他那只动作僵硬的手,“墨书,这两年来你受苦了,哥一定会请伊姑娘治好你,你放心,你很快就能够再度站起来。”
听完,一滴清泪自单墨书的眼角流下,使尽全身所有力气激动的握紧单墨寻的手,想将自己的急切完全表达给他知道。
单墨寻明白他的意思,安抚道:“你别激动,哥马上让人准备,带你到济德堂找伊姑娘,请她为你治疗,你先别着急。”
弟弟的情况跟伊姑娘说的完全相同,他不得不相信墨书是中毒,既然伊姑娘的医术如此高明,那无论如何他都要请伊姑娘把弟弟治好!
同一时间,济德堂里里外外围满了好事看热闹的人。
济德堂外摆了具用草蓆盖着的尸体,还有披麻带孝的男女跪在一旁,医馆里,用盖着济德堂印记的纸张包着的几包药材被丢到柜台上,一名身披麻布服的中年男子对着孙掌柜咆哮。
“你们济德堂的药吃死人,害死了我爹,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要你们偿命!”
男子此话一出,济德堂里外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济德堂的药吃死人了?”
“太可怕了,是吃了什么药,怎么就把人给吃死了?”
“不会吧,济德堂都开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有这种事?”
“这怎么可能?!”孙掌柜惊骇得都快魂飞魄散了。“马大爷,事情还不能这样下定论,总得先查个清楚,我们济德堂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百年来我们济德堂从未发生过药吃死人的事情。”
这位怒气冲天的马姓客人是个不折不扣的个孝子,他的父亲有什么病痛都是来济德堂看诊的,他也总是陪着父亲来,三天前,他带着他父亲前来看病,他父亲是得了风寒,拿了五天份的药回家。
按理说那帖药只要按时吃完三天份,就可药到病除,他因为孝顺所以又多抓了两天份的药,可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因为多吃两天药就吃出人命。
“怎么不可能!我爹的尸体我抬来了,就在济德堂外,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就到衙门告你们济德堂谋杀!”马元标再也压抑不住愤恨地怒拍柜台。
“马大爷,令尊是得了风寒,这用药都没问题也正确,绝对不可能是我们害的!”孙掌柜连忙将那天的看诊纪录还有所开的药单找出来,“这上头所列的药材没有一样是会致命的!”
“我爹喝完你们济德堂开的药后,不到半个时辰就吐血而亡,你还敢说你们开的药没有问题!根本是狡辩!”
马元标气得一把拽住孙掌柜的衣襟,暴着青筋的拳头就要往他脸上招呼,但就在此时,一记低沉的怒喝声自外头传来——
“住手!”
马元标侧过脸瞥了眼伊志深,“伊老头,你来得正好,我爹当时是由你看诊,药方也是你开的,你害死了我爹,我要押你上衙门!”
“马大爷,我确信我开的方子没有问题,你冷静一些,告诉老夫究竟怎么回事。”听到伙计来报信,伊志深才匆匆赶来,而他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不相信一个风寒药方会置人于死地。
“有什么好说的!”马元标喊得声嘶力竭,长臂直指着外头的草蓆.“人都抬来了,你休想否认!”
伊志深一下马车就看到孙掌柜要挨揍,急匆匆的进了铺子,并未注意到那盖着草蓆的尸首,此刻才顺着马元标手指的方向望去,眉头一皱走至死者身边,他掀开草蓆,两指探向死者的鼻间,没有探到呼吸,且脸上也已出现尸斑,确实是已气绝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