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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都已经开始拉扯他腰间的系带时,他困窘地按住她为祸的小手。

  「别。」她确定真要在这个地方,剥蛋壳似的剥光他?她也瞧瞧在他们四周,还围着一票都快要被她吓坏的神捕好不好?

  她不耐烦地想拨开他的手,「害羞什么?反正该看的我早都看过了,别跟个大姑娘似的。」

  「宫主……」叶慈把她的手紧紧按在腰际上,说什么都不肯再让她挪动半分,并恳求地对她放软了音调。

  「行行行,咱们回去坑里头脱衣服。」要顾忌颜面是吧?她很顺应民意地捞过他的手臂,精气神十足地拖着他就往矿山上跑。

  「……」一众被抛弃的神捕,头一次发现,他们家宫主剥男人衣服的手脚有多快速利落,而总是冷面如霜的神官大人,居然也有那么羞涩的一天。

  一回到蜗居了十日的坑道里,野风就将他上身的衣裳都拉开,检查完他腹部的伤口是否又再渗血,还有他身上因剑风又多了几道长长的口子,老练的为他清洁伤口并上药,接着,她的两眼便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犹在原位的腰带,对他再三保证腰带以下的部位,绝没有半点伤口之言,完全听不进耳。

  俗话说眼见为凭嘛。

  因着她过于专注的目光,叶慈整个人尴尬不已,偏又走人不得,于是慢慢地、慢慢地,他两耳的颜色有如初秋的枫叶,渐渐转红。

  察觉到他稍稍有些紊乱的呼吸,野风往上瞄他一眼,乍见他连耳根都红透的双耳时,她当下就忘了方才还想替他脱裤子的原因是什么。

  美人如玉,颜色艳如霞啊……

  被她这般看着,很快的,叶慈的脸也不争气地开始变色。

  不想错失美景的野风,一点都没想到他的困窘,反倒还欺身上前兴奋地将他好生欣赏了一番,两手还不忘离家出走至他犹如瑰霞染过的面上。

  「咳,宫主,你这是?」叶慈不得不出声提醒一下,眼前这个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走神的某人。

  「调戏你,美人。」

  「行了,别再勾引我了。」她就是那种一头栽进去后,又能很快就拔出来的实例,「等会儿咱们就上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神宫,省得司徒霜那个不死心的家伙,又再派什么魑魅魍魉把咱们给阻在路上。」,「是。」总算脱离困境的叶慈,很感谢她转移了注意力,可在庆幸之余,心底又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失落。

  匆匆集合众人,并迅速打点完毕火速上路后,这一回,即使野风没有开口,叶慈等人也自动自发的往山里的深处走,受够教训的他们,没再搏运气地往官道上蹦,或是在乡间小道上遛达,他们一致决定,放弃自云取宫正门处光明正大的进宫,改从云取宫的后山地道,神不知鬼不觉地自地底下入宫。

  由于赶得急,原本十日的路程硬是被他们缩短成七日,叶慈推开后山一座由百姓们供奉的药神小庙大门,掲开神座底下的开关,拉着野风的手走入密道之中。

  相传云取宫中有两条密道,一条为百年前,神捕们为私底下向百姓换物资所造,另一条为十年前祭司们为帮助司徒霜,在宫中药园处所挖的密道,而这两条密道,宫中的两派人马皆知它的存在,却从不知对方的密道位在何处。

  身在黑漆漆的密道中,昏天暗地走了近一日,被叶慈牵着走的野风,因困意而闭着眼边走边点着头,点着点着,她都不知何时众人已停下脚步,等她一过神来,她已来到了历代宫主埋骨的地宫之中。

  宽广辽阔的地宫中,冰冷的殿廊与宫柱无声错落于地底之下,鱼膏点燃的灯火,宛如一朵朵来自幽冥的绿焰,勾撩着人们的神魂,也诱惑着野风一步步走向祭台。

  什么都还来不及想,野风只觉得整个人似被某种力量操控,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踩着奇怪的脚步迈入阵法之中,而阵眼处的祭台上,有一张玉制的长桌,桌上置着云取宫代代传承下来的金印与药神法典。

  左手拿起金印,右手掌心按向药神法典,刹那间,一道璀璨的金光自药典中逬出直射向她的眉心,祭台边的大阵忽明忽亮了一会儿,便消失不见,这时原被挡在阵外的叶慈快步奔上前,一把捞住整个人往后栽倒的野风。

  明亮刺眼的火光自野风的身上冒出,而后缠绕在她的身上,看似化为一袭揺曳着火焰的衣裳。抱着她同样置身在烈火中的叶慈,全然不觉得有半点烫热,可整个人身心都扑腾在熊熊烈焰中的野风却不这么想。

  古老的传承化为火焰,一步步烧尽野风身上曾拥有的过去,再注进药神与前人代代流传下来的智能与记忆,其中的痛苦,令野风时而紧缩着身子抵挡痛苦,时而极力伸展着四肢,甚想要逃离这片无止境的折磨。

  时间不知到底流逝了多久,等到野风在叶慈的怀中再次一来时,原本跟着他们的众神捕,已先行一步回到地上的云取宫去了,此时偌大的地宫中,就只剩下叶慈一人与她作伴。「我的脑袋就快被煮熟了……」她呻吟地把脸埋进他的怀中,身子偶尔还不受控制地一抽一抽。

  「不会的。」他轻声安抚着,伸手替她拂去湿淋淋地贴在她颈间的长发。

  「怎不会?」她闷在他怀中发出不平的低叫,「那是火啊,你难道没见着吗?我发了一头一身的火,那火大到我还以为我这是香炉了……」叶慈强忍下不合时宜的笑音,再一次替她擦去满头满脸的汗水。

  「快瞧瞧我有没有被烧掉什么。」她浑身仍热得难受,全身上下也似脱了力一般,没法动弹之余她也只能请他帮忙。

  他配合地抬起她的脸蛋,指尖抚过她的眉眼,再滑至她的发誓上替她卸掉头上的累盩,缓缓以指梳松她的发好晾干,免得一头的大汗等会儿会冷着她。

  「还好,都还在原位。」

  「真要烧掉,这座神宫很快就会被我改成和尚庙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她很乐意拖着他们有难一起当。

  「睡会儿吧。」叶慈合上她的眼帘,不忍心告诉她,其实传承一事还没有结束,她抱怨得太早了。

  她整个人昏乎乎的,虽也很想按他的话一睡解千痛,可一直窜进她脑海的庞大记忆,却怎么也不肯放过她。

  「云取宫保管的阅魂录……是不是不只一本?」在他以为沉默许久的她已睡着时,她突然语调清晰地问。

  他一怔,许久才回答。

  「嗯。」

  「清罡真人当年没全数追回来?」身为道家之首,他就这么放过其他本的阅魂录?

  「只追回一本。」一直藏着这秘密的叶慈,不得不重新提及这件再不想回忆起来的往事,「当年,司徒霜一口气用去了近半本,剩余的半本,则和其他两本皆失在外。」

  「失在外?司徒霜他怎会没全抓在手中?」

  「听说是被他许出来的魂役给盗走了。」这些年来,为了这个黑吃黑,司徒霜派出了最得力的两名魂役一直在外头寻找着。

  「什么?」她没想到还有这等内幕,「魂役中出了个叛徒?」不是听说魂役是全面服从魂主,且尽忠职守全无二心吗?

  叶慈揺揺头,「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或许对司徒霜来说,手底下有个叛逃的魂役,是个再打脸不过的耻辱,因此司徒霜宁可窝着藏着,也不愿告诉任何人实情。

  森冷且无处不在的寒意,突然像一柄脱了弓的锐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射入她的身子里,极热之后骤冷,不知道接下来还有这一遭的野风,在这莫大的差距下,冷得牙关频频打颤,差点就咬着了她的舌头。

  「宫主?」感觉她的身子大肆颤抖起来,整个人缩成一只虾米般,叶慈忙把她抱紧一点。

  「我冷……」嘴唇冻得青紫的她,恨不能将整个人都缩进他的怀里般,一运地将身子紧缠在他的身上。

  「忍一忍。」叶慈脱去她湿透的内外衫,将祭台边准备好的衣袍给她换上,「没事,天明后就会好一些的。」她迫不及待地扯开他的衣襟,将浑身发冷的身子贴上他火热的胸膛,任他用他的衣衫将他们两人包在一块儿,并两手紧紧攀住他的背后,紧抱住眼下在冰天雪地中唯一的热源。

  叶慈的大掌,徐徐抚着她的背后替她生暖,她在冻得就快受不了时,蓦然抬首望着眼底满是不舍的他。

  「你当年……继承神官之时……也、也像我这么惨吗?」既然他俩是形影不离的一体,那么她现下所受的,他当年不就也曾经历过?

  叶慈静默了一会儿,才云淡风轻地道。

  「我疼了一夜。」且心,也痛了一夜。

  就在叶润走后。

  第5章(1)

  「你们这群败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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