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作一个孩童一样哄着吃东西呢,苏慧闭了闭眼睛,张嘴快速地咬了一半他手上的桂花糕,桂花糕易碎,一时间有了四分五裂的趋势,不少碎屑还沾在了他的手指上。
苏慧的眼神鬼祟地转动一两下,两人相敬如宾地平安无事,他偏要来挑拨她,来而不往非礼也,那他便接招吧。她张嘴将他手里剩下的一半桂花糕也含进了嘴里,却没有如刚才那样吃完便走,她探出粉红的舌头,一点一点地将他手指上的碎屑舔得干净,文雅地打了一个嗝,娇气地说,「我饱了。」
说着,她把头扭过去,继续看书,完全不把那眼里已经燃火的男人放在眼里,呵呵,他自己没事来惹她,那他必须自己承受惹恼她的怒火,让他没事做,哼。
宁启生没有遇到过这么大胆的事情,更没想到这样恶心的动作由她做出来会这么的妩媚艳情,弄得他的心跳得格外的剧烈。
他垂眸,手指上还剩有她留下的津液,他闭上眼睛便能回忆起她舔舐他手指时那柔嫩的舌头在他手指上移动的频率,深深加速了他的心跳声。
他伸手默默地将盘子上所有剩下的桂花糕捏碎,沾着碎屑伸到她的嘴边,无声地邀请她张嘴。
苏慧简直傻了,他没有听到她说什么吗,她饱了,他捏碎了桂花糕是什么意思?
「吃一整块你觉得饱,就尝尝碎屑。」他催促她。
他倒是行啊,自创一种吃桂花糕的方式,她偷偷翻了一个白眼,「我饱了,碎屑也不想吃。」
宁启生安静了,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碎屑涂抹在她的唇上,她呸呸起来,一脸的嫌弃,「你……唔。」
他的薄唇快速地贴了上来,桂花糕的碎屑在他们两人之间辗转,不知道最后是进了谁的嘴里,又或者是从谁的嘴里到了自己的嘴里,她顿时觉得头在转,而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拢在怀里,不断地吸吮她的唇,发出津津有味的啧啧声。
是桂花糕好吃还是她好吃,完全不用去猜、不用去想,碎屑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而他却没有离开,一如既往地啃食她,仿佛不用心、不用力,他便吃不出什么味道。
苏慧难受地摇着螓首,他才缓缓地离开她,手指轻拭去她唇角的湿濡,一脸的温柔,「原来娘子喜欢这么吃,早点与为夫说便是了。」
鬼才喜欢这样,她最讨厌的便是桂花糕了,以后再也不要吃了。
宁启生朝她邪气地笑了笑,「娘子,你真可爱。」
她转过脸不看他,反正跟他比脸皮厚,她一定会输,而且输得很惨,但今天她完全忽略了他的底线。
修长的白润指尖在瓷盘上又沾了沾,伸手往她娇嫩的脍颊上一抹,她瞬间成了小花猫,他也不笑她,欢欢喜喜地凑过去,将她舔干净,一回生,二回熟,做惯了动作也变得熟稔。
苏慧呆楞地看着他不知羞的动作,气得一把将那瓷盘往他的脸上砸了过去,她的力道轻,还不足以毁了他的脸,瓷盘到了半空就掉了下来,不少桂花碎屑散在了他的脸上、身上,他看起来狼狈极了。
她心情大好地拍手叫好,「你这么爱吃桂花糕碎屑,你自个慢慢吃吧。」她娇哼一声,扶着腰起身,准备远离这个没脸皮的人。
忽然她脚下一轻,被他抱了起来直接坐在了他的膝上,他厚颜无耻地说:「娘子为我舔一舔吧。」
苏慧差点控制不住地一巴掌搧过去,看看这个得寸进尺,不要脸的人,「你休想。」
宁启生一笑,坏笑地贴了过去,将身上的碎屑往她身上蹭了蹭,「不愿意便算了。」
「你弄脏了我的衣衫,宁启生,你一个秀才公子,如今怎么跟市井流氓一样的可恶。」
苏慧气得头发都要翘起来了。
「在娘子面前何须正经,要真的正经……」他的大掌轻拢着她凸起的肚子,「我们又怎么会有孩子呢。」
苏慧此刻全身发红,听不下去了,「你近日不忙吗?整日待在府中无所事事。」
「娘子可是误会我了,这关云楼每日的进帐足以富余,绝对不会饿到你和孩子,至于娘子说我无所事事,我正陪着你,不是吗,还有比陪着你更重要的事情吗?」宁启生挑高眉地反问她。
本来一个正正经经的男人忽然成了满口甜言蜜语的人,苏慧无法理解是什么让他变化这么大,不是已经打算不理她了吗,为什么又开始理她了?也许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一轮明亮的月亮高高地挂起,床榻上的人已经睡着了,躺在贵妃椅上的宁启生忽然睁开眼睛,他睁着黑眸,等待着脑袋清醒了一会。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忽然听到床榻上的人发出痛苦的闷哼声,他连忙上前,掀开幔帐,修长的指尖灵活地在苏慧抽搐的小腿上轻轻地揉着。
她肚子大起来之后,一些征状也随之而来,例如小腿会抽筋,发作起来通常都是三更半夜的时候,第一次的时候,他被她的哼哼声给吵醒,快速到她的身边,发现她忍得脸都红了也不喊他。
后来他问了有经验的陈嬷嬷,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后,他便养成了深夜醒过来的习惯,守在床边替她揉揉腿,令她舒服一些。
在她痛醒之前替她缓解痛楚,她晚上也能睡得深一些,有时候拿她的倔强没有办法,明明很痛,也不向他求救,这一点令他很生气,可再生气也没有办法,她不喊他,他只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替她揉了好一会,他又起身走到外边吩咐守夜的丫鬟端一盆热水过来,他端着热水进屋,拧干了棉帕,将棉帕敷在她发疼的腿上,等棉帕凉了,再换上热的,如此反复了几回,直到水凉了。
他抬头看看她,她闭着双眸正睡得熟,好似没有醒来过。他替她拉好被子,将热水端了出去,接着回来睡在贵妃椅上,注意到她的呼吸一直很规律,他才闭上眼睛,听着她的呼吸声睡过去。
第9章(2)
宁启生不知道的是苏慧的眼睛此时是睁开的,黑亮的眼睛在深夜里跟紫葡萄一样闪闪发光。在他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她便发现了,她以为他会向她邀功,所以她便装睡,但他没有,日日夜夜、反反复覆地照顾她,却没有趁机向她提出任何要求,这令她更加地不安。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不要对她这般的好,也不要无所求地对她好,这样她不知道他要什么。她更害怕,她害怕自己会再一次地重蹈覆辙,她不想,一点也不想如此,她情愿他向她索要一些东西,这样她还能保持理智。
她幽幽地眨了眨眼,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被他的容貌倾倒,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知道他便是与自己订下婚约的那个人时,她不知道有多么的喜悦,那时她以为他便是她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
嫁给他的那一日,她心中重复地对自己说,她一定要做一个贤内助,让他喜欢她,直到知道在他心中她只是生育工具的那一刹那,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为他百般付出,在他的心中却只是为了他宁家要传宗接代而已。
甚至她的才貌、家世都比不过一个很会生的寡妇,她崩溃到了极点,想要跟他和离。
他来了,请她回去,可她不想,想跟他断了,可肚子里揣了他的孩子,于是才想出和离书的法子。但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撕碎了和离书,漫天飞舞的碎纸好像在嘲笑她的一厢情愿,跟他回到宁府,她心中还是不满的。
后来他不理她了,她反而冷静下来,一切等她生下孩子再说,若是她生一个女儿,说不定他便死心了,她消极地面对他给出的难题,但料不到他对她用心到这样的地步。
她翻了一个身子,手护在肚子上,白天睡得多,晚上反而睡不着,只是不想教他发现她醒着,她才做出一副熟睡的模样。
她看不透他的心思,也不知道他到底要什么,她思忖过,她没有任何东西是被他觊觎的,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小腿猛地又抽了起来,苏慧一时不察,低低地痛呼一声。随着临盆的日子快到,小腿抽筋的情况也变得更加的频繁,她刚喊了一声,连忙双手捂着嘴不敢再发出声音,细细地喘息着,努力调整她自己的呼吸。
幔帐被刷地一下拉开了,她抬眸望向前方,额上布满了颗颗因隐忍而冒出的汗珠,黑暗中两人无声地对视。
宁启生冷着脸,抿着唇,一副生气的模样,却不是因为她吵醒了他,而是她又如之前那样情愿忍着也不告诉他,他非常生气,「痛便喊出来。」
她瞥了他一眼,飞快地垂眸,不打算回他的话,他的气便梗在胸口,无奈之下,坐在她的身边,双手轻巧地捏着她的双腿,「下次再这样忍着,你便痛晕了我也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