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辈子才把生意做大的。」她在讽刺他的忽略。
他接话,「从现在起,我会认真了解你的一切。」
「也许,我已经不需要你的了解。」
「但我需要。」他无赖地堵住她的话。
「霍骥,不要勉强自己,做个不像你的人。」
「如果改变是得到你的唯一方法,我乐意改变。」
「你是在为难我。」
「我知道。」
「为难我一世不够,还要再添一生?」
「前辈子为难你是因为我太蠢,此生若不为难你,我更蠢。」
他停下脚步,转身郑重对她说:「别生气,请你给我时间,给我考验,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还是那个你想要的男人?」
欣然望着他,这样的话她无法回答。谁让他经验丰富,在为难她这事情上头,他越做越顺手。
见她不语,他转移话题。「明里暗地保护的人已经安排好,明天我让杨牧和佟姑姑带旭儿、暄儿先走,父皇会把他们接到宫里,娘也会进宫照顾他们,你别担心。」
父皇?谁是他的父皇啊,喊得还真顺口,但她有更重要的事得说,只能暂且忽略。「父皇知道三皇兄暗地里做的事吗?」
霍骥迟疑片刻。「千百年来,不管是哪个朝代,对待夺嫡之争都得小心翼翼,眼前并没有确切证据,不管是太子或我都不敢乱说话。」
「不过梅庄的事已经呈上御前,父皇很在意你,听闻此事震惊大怒,这才让太子拨百人让历钧带到冀州护你进京。」
他也抽调一批武功高强的隐卫随着燕历钧一起过来,他们藏身暗处再加上明处的这群人,要追踪梅庄的老巢并不困难,到时他会亲自领军捣了他们的贼窝。
「意思是,只要找出梅庄和燕历堂之间的联结,就可以证明他有不臣之心?」
「没错。」这件事,他会亲自动手。
「你觉得父皇在早朝晕倒一事,与燕历堂有没有关系?」
「这正是我想要的答案,历钧原本要留下来的,但我让他离开,让他上太苍山寻访神医,他在辨识毒物这方面颇有天赋,我必须先确定父皇是操劳过度或中毒。」如果是后者,那么就离他所想更近了。
「找到了吗?」
「历钧尚未传来消息,太医院仍然坚持父皇是因为积劳成疾。幸运的是,自从上次之后父皇没有再晕倒,现在父皇入口的食物都由母后亲自伺候。」
欣然点点头,问:「我们什么时候上路?」
「再过五天,等旭儿、暄儿走得够远,我们再出发。」
她明白,这是为了保护儿子不受波及。
「你别担心,我会护好你的。」
欣然不担心,因为信任,也因为即使想要否认,她也无法否认他是个一言九鼎的男人,凡他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实现的,只除了「离开」这一件事。
点点头,继续往前,走过一段,欣然停下脚步,见街边跪着一名女子,身穿素衣,旁边立着牌子写着卖身葬夫。
欣然停步,是因为此人的身影太熟悉,多看两眼之后便看清楚了,确认是她,云珊的贴身丫头。
「紫鸳?」欣然轻唤。
女子抬头,看见欣然那刻,满目惊诧。「公主……」
公主不是已经死在叶云山盗匪手中?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侧妃娘娘知道这件事吗?
目光转过,当视线接触到霍骥时,念头迅速成形,下一刻,她呜呜咽咽哭着扑上前抱住霍骥的腿放声大哭。「霍爷,是奴婢啊,您还记得奴婢吗?」
欣然笑开,怎会不记得?她可是梅云珊的贴身婢女,没跟着主子进三皇子府吗?怎会流落在冀州?重点是……她扑向霍骥而不是自己呢。
换言之,紫鸳很清楚霍骥对梅云珊的旧情,认定他是她可以攀附的对象?
眼看紫鸳哭得梨花一枝春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同她的主子很像,挂起一丝嘲讽笑意,欣然朝霍骥望去,看他会怎么决定。
霍骥沉吟片刻,「你可愿意跟着我?」
他此言一出,欣然垂下头,果然……故人心、故人情,且涉及梅云珊的人与事,他就不会不管吧。
「愿意,奴婢愿意,谢射霍爷!」紫鸳频频磕头。
霍骥从怀里掬出一锭银子交给她。「回去把丈夫的事给料理了,再到城西吴府来寻我。」
欣然一语不发,转身走开。
五天后坐上进京的马车,这个车队大到很夸张,钓鱼嘛,鱼饵当然要弄得肥美可口,并且一眼就让鱼儿瞧见。
十辆马车,欣然坐在最前面,中间是玉屏、玉双和紫鸳,最后则是冀州土产,不值钱,但心意满满。
一百匹马、一百个侍卫环绕,连车夫都换上霍骥的人,再加上隐卫近一百人,对于梅庄,并无小觑之心。
午后,霍骥进马车,看见他,欣然闭眼假寐。
他知道她在生气,却不晓得为什么,就算霍骥问,欣然也不会告诉他,因为太无聊,都决定不要他了,何必在乎他心里有谁?
何况那是谁都无法否认的事呀,瞧瞧孙晋山的下场就知道。
那算是……杀人灭口吧?
死了个孙晋山,断掉牵扯到云珊身上的线索,他在梅云珊不知道的时候,又维护了她一回。
至于紫鸳只是恰恰证明了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与梅云珊有关的事,他都会上心在意。
算了算了,在乎什么呢,吃醋是对介意的人做的呀,她何必为一个没有交集的男人天下满肚子心酸。
她冷淡的态度让霍骥叹气,坐到她身边,把她环进自己怀里。
「松开我。」欣然冷冷道。
「不装睡了?」他笑问。
「你够喽。」口气里有着警告。
他嘻皮笑脸。「不够阿,为你做再多,我都觉得不够。」
又是一句熟悉到不行的话……
「喏,武功密笈,我花大把功夫才得到的,送给你。」曾经她巴结地把书送到他面前。
「我不要。」他甩开她的手。
「你是不想要这本,还是不想要我送你东西?」
「是和你有关的,我通通不要。」
「我这么用心,怎么还是得不到你的心,霍骥,你可不可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你才能看见我?」她装出一脸可怜相。
「欣然,你够喽。」
下一秒,她露出笑意,「不够啊,为你做再多,我都觉得不够。」
霍骥快被她气死,她到底看上他什么?他是有妇之夫,他名草有主,她堂堂一个公主何必非要缠着他不放。
这句熟悉到不行的话,让欣然又是一阵无力。
怎么办啊,谁给他权力把她的心搞得这么酸、这么无奈,握紧拳头,欣然咬牙切齿。
「我真想打你。」
「可以。」霍骥把衣襟拉开,露出精壮的胸膣,说:「你打!」
「怎么会有人像你这么无赖?」她气疯了。
他却笑得更开坏,回答,「我认识一个,燕欣然。」
一句话,堵得她无话可说,是啊……曾经,她也对他这样无赖过,难道这叫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她叹口气,不想再与他多说什么,索性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马车悠悠晃晃,按照计划一路前行。
眼看京城将近,欣然有点烦,因为迟迟等不到梅庄的人,是不是代表诱敌过失败?当然,她的心烦有一部分是因为霍骥,因为这一路上他对她越来越无赖,而她对他越来越无法生气。
才刚想完,霍骥又趴进车厢。
她发现对付无赖最好的方式是不看、不听、不理的三不政,和他前世对她的反应一样,只是她无赖了十年,而他会无赖多久?
还没得到答案,就见霍骥一进车厢,立即脱起衣服。
欣然不敢置信,这人……要霸王硬上弓那套?他是有多大的胆子哪,车队还在进行中,外面的人那么多,他就不怕她放声大喊?
但……他肯定不怕,他可以封住她的穴道,让她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就是个十足十的恶霸。
不等他把衣服脱完,欣然一闪身准备下车。
然后,果然,他点住她的穴道。
「霍骥,你想干什么?」她瞠大眼睛,怒瞪他。
他嘻皮笑脸说:「美人在前,君子耐不住寂寞。」他一面说,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
「你敢,马上就要到京城了,你以为我不会在父皇面前告状?」
他又笑了,笑得让人很想往他身上砍刀。「你不会,因为你心里对我还有感情,因为即使有前世的经验,你仍然在离京之前把我推到父皇跟前。因为你知道我重视仕途,知道我有强烈欲望想要出人头地,你依旧是那个事事替霍骥着想的欣然。」
几句话,戳中她的心思,欣然有被人看穿的尴尬。
衣服脱掉了,他继续脱第二层衣服,那是件金红色的衣服,很奇怪的布料。
转过身,他调戏地捏捏她的脸颊,笑道:「喜欢我没什么好丢脸的,光明正大认了吧,现在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没没无闻的外室之子,我是英武的大将军,是皇帝亲封的北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偷偷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