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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逸晨冷笑着,「那你真是不了解她了。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都没有看穿她过,她的心机岂会让你这么轻易看出?」

  沈青撇了撇嘴,「总之,我只是负责帮你让她下堂,要是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可不能赖给我哦。」

  早知道这差事不好,要不是她玩心大,这事听来有趣,她才不会大老远地到这慕容府来呢。看了一眼慕容逸晨,沈青在心里偷笑,嘴上说得这么狠,那他眼里的那抹心疼、不舍又是什么鬼?哎,男人啊,口是心非起来比女人还厉害。

  谁知,下午他们在长廊的谈话被管家碰巧听到了,于是就传到了慕容老爷的耳里。慕容老爷当下气得不行,让人去「请」了慕容逸晨过来。

  整个屋里不知为何弥漫着寂静的氛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两父子就那样对峙着,场面一度僵住。最终,还是一家之主的慕容老爷开了口,「逸晨,你给我老实说,你和那位沈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众人都在好奇着慕容逸晨的回答。

  「我要娶她。」

  听到他的回答,慕容老爷端着茶盏的手一抖,茶水泼出了一大半。只见他铁青着脸,将茶杯往桌案上重重地一放,「开什么玩笑!」

  「谁开玩笑了?」只见慕容逸晨他大少爷二郎腿一跷,老神在在地回答,道:「我是认

  真的,我不仅要娶她,我还要……」他故意带着几分恶劣的笑,看向刚踏进门,明显听到了他方才的话而脸色苍白的惜月,清清楚楚地吐出两字,「休妻。」

  慕容老爷则是一把将茶盏扫落到地上,怒声道:「胡闹!你和惜月的婚事是你奶奶定的,当初你在新婚之夜抛下惜月,让她变成整个西湛的笑柄,就已经够对不起她了,如今居然还说出休妻这样的话来。我今天要不好好教训你,怎么对得起你奶奶的在天之灵?」

  「这桩婚事我本就不愿意,有人问过我的意见吗?如今我有了喜欢的女子,奶奶应该为我高兴才对!」其实,当初的意气用事,慕容逸晨对奶奶是有愧疚的。三年前奶奶病逝,他正身处战场,因此不曾收到消息赶回来。

  「逆子,你给我跪下!」

  慕容逸晨不声不响地就跪下,但那挺立的身板似在彰显着自己的不服。

  慕容夫人闻讯也赶来帮着儿子说话,道:「老爷,逸晨说得对,他既然有了心仪的女子,咱们做爹娘的,也应该支持他才对。何况凭惜月的出身,本就不适合做慕容家未来的当家主母……」

  「你给我住嘴!」话还未完,就被慕容老爷打断。他怒气攻心,大声一喝:「来人,给我上家法。」

  惜月情急之下,在慕容逸晨的一旁也跪了下来,「爹,您别生气,都是惜月不好,您不要怪少……夫君了。」

  谁知,慕容逸晨却冷冷地嘲讽,「哼,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前脚告状,后脚求情的戏码,本少爷看不上眼。」哼,这女人当着他的面没说什么,转眼就向他爹诉苦去了。慕容逸晨认定是惜月告的状,心中对她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我没有……」惜月解释。

  慕容老爷在一旁听到,抬腿就是一脚,直直地踹在了慕容逸晨的肩上,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个浑小子!」

  仅仅这样还不够,慕容老爷拿起下人拿来的家法,两指粗的一根软鞭,一鞭下去足以教人皮开肉绽,慕容老爷推开慕容夫人的阻拦,毫不客气地就往慕容逸晨身上招呼。

  慕容逸晨身上的衣物成了碎布条子,隐现出几道血痕,渗出来的血迹染红了他整件纯白的衣衫。慕容夫人在一旁‘呼天喊地,却没有办法阻止盛怒中的丈夫。

  这是慕容老爷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受到迁怒。

  其实,挨的这点打,对慕容逸晨这行军之人来说并不算什么,何况他爹也并非是下死手。他咬牙撑着,一声不吭。只是他绝对没想过有人会突然扑在他身上,用自己的背替他挨下一鞭。听到耳边的闷哼声,慕容逸晨显得有些呆滞。

  慕容老爷也是一脸震惊,随即停下了动作,有些不解,「月儿,你、你这是何苦?」

  惜月强忍着疼痛,撤离慕容逸晨的身旁,撑起自己,呼吸因为身上的抽痛感而有些急促,「爹,不要生气了,饶了他吧,他知错了。

  月儿知道您是为了月儿才会生这么大的气,可是月儿受不起的。这件事若您一定要责怪,就请怪在月儿身上吧。再怎么说他也是您的儿子,再打下去,他会受不住的。爹,请看在月儿的面子上,饶了他吧。」

  慕容老爷沉默了片刻,忿忿地扔掉软鞭,叹了一口气,对着慕容逸晨说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果你觉得今天的事是惜月向我告的状,那你就真的太不了解她的为人了。看在惜月的面上,今日的事就算了。你给我去祠堂跪着,好好去向你奶奶反省反省。」

  慕容逸晨没说话,看着苍白着脸被人扶走的惜月,他的心莫名地揪了起来。何况还从他爹口中知道自己对她的误解,心绪更是有些复杂。

  第5章(1)

  夜幕低垂下来,人们经过一天的疲惫后,早早就躺上床慰藉自己的困倦。慕容逸晨就没这么好运了,他被他爹下令今晚得在祠堂里跪一夜。

  这感觉还真是该死的熟悉!慕容逸晨想起以前自己不知道被爹罚跪在这祠堂中多少次了,没想到他都已经离家五年了,这一回来,就跑到这里来「忆旧」了。

  他背上皆是条条伤痕,现在血痕凝住,早已麻木了。他也懒得去管,干脆将蒲团并排放起来,将就着做床,趴在上面闭目养神。

  爹也真狠,他伤成这样,也不让人请大夫来瞧瞧。对了,不知道有没有派大夫去看看她?想起来他又不由得气恼起来,明明是个弱不禁风的样子,居然还逞能帮他挨鞭子。刚想着,慕容逸晨就听到了脚步声,还没睁开眼,就感受到了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进了祠堂,然后犹豫了一下才朝他身边走来。

  在鼻尖嗅到那股淡淡的、熟悉的馨香后,慕容逸晨就不急着睁眼了。

  惜月在床上辗转,久久无法入睡。一方面是因为背上的鞭伤在疼,另一方面终究还是放心不下那个一身伤,还被罚跪在祠堂的男人。

  惜月知道她公公的脾气,即使再心下不忍,在这气头上也绝抹不开面子让人找大夫给慕容逸晨看伤的。她才挨了一鞭都觉得疼痛难忍,何况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他。于是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拿起一旁的伤药,趁着夜深人静来了祠堂。

  惜月看到慕容逸晨趴在蒲团之上,呼吸沉稳,似已入睡了的模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若他醒着,她倒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他睡着了,倒方便了她帮他上药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他身上的衣衫解开,与其说是衣衫,此时更像是沾了血的破布条。

  其实要不是慕容逸晨故意仍由她摆弄,她岂能褪下他的衣衫?不得不说,此刻的慕容逸晨是不舍得睁开眼,他甚至有些怀念这种感觉。记得那年他为了她第一次与人打架受伤,她也是这样瞒着众人来祠堂偷偷帮他上药。只是那时候,他对她的举动是满满的感动,皮时却是心情复杂。

  费了一番工夫,惜月才将他身上的衣衫褪下,虽然她也疑惑为什么他没有醒来,但听着他始终平稳的呼吸声,感到了些许的安心。只是刚安下的心,在瞧见他血肉模糊的后背时,顿时揪成了一团。

  慕容逸晨感受着她的气息,隐隐听见她死死压抑在喉间的呜咽声。就在他忍不住想要转身睁眼看她怎么了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自己背上滴落的一颗颗水珠。片刻,他才反应过来。

  她在哭?是因为他身上的那些伤?就像五年前那样,因为心疼他而为他落泪了吗?要不是慕容逸晨的自制力好,此刻他的心里早有道声音诱使着他将人带入怀中安抚了。

  须臾,他听见她强忍着抽泣的声音,也感受到了她以十分轻柔的力度,在为他的每道伤口细细地上药。

  虽然闭着眼,慕容逸晨还是从她上药的小心翼翼上清楚地感受到她的不舍和心疼。一时之间,慕容逸晨突然不那么确信自己心中对她的否认和厌恶是否有那么深了。

  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他是不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就像爹说的那样,他或许真的不知道她的为人到底是怎样的……

  慕容逸晨到后来是真的睡着了的,就连惜月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也不知道。等到他睁眼时,眼前映入的是沈青的面庞,他心里满满的失落感着实吓了他自己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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